“那您弟弟如何了？”顾梦瑶双手撑着脸，一双杏眼好奇的看向陆老爷子。
“他呀……”陆老爷子拎着茶壶的手顿了顿，慢悠悠的给自己续上一杯茶，他轻抿了一口，目光悠远，仿佛望见了遥远的过去：“我送他去见了我的父亲。”
陆老爷子语气平静，好像在一件轻飘飘的往事。可顾梦瑶却听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里的决绝和无奈。
老爷子的眼神依旧很亮，里面的坚定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动摇过他的信仰。
顾梦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能老一辈的人比她想象还更果决和坚强。
“梦瑶，是不是觉得爷爷太狠太无情了？”
顾梦瑶轻轻摇头，很是认真看向陆老爷子：“不，爷爷，你做的对。”
他们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爷爷的“狠”，没有先辈们这个股狠劲，就没有现在的生活。
“哈哈哈哈……”陆老爷子开怀大笑，“不愧是我的孙媳妇儿，老爷子我…从没有后悔过。”
不管是现在的陆宇昂还是从前的陆宇昂，他都坚信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自己从前所做的事。
陆宇航该死，也必须死。
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他们兄弟俩的宿命。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站在对立的两端，只是他过于自大了，自以为是的好对他人来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陆老爷子不由得想起和陆宇航重逢那的场景。
陆宇昂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呐喊：“陆宇昂，我是故意和你走散的。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人就是你！父亲的目光从来只在你身上，原本我早就认命了。
可你偏偏要把我拉进那个漩涡里，如果我不曾离父亲那么近，我就不会期待；如果我不曾拥有陆姓，我就不会奢望；如果我不曾见过，我就不会想要拥迎…
我并不比你差，我甚至可以做的比你更好！我才是能够让陆家走向繁荣的人！”
那时的陆宇昂，经过了战火的淬炼，早就告别了年少时的青涩稚嫩，成为了一名稳重的将领。
他非常平静的问了陆宇航一个问题：“宇航，你要不要跟大哥走？”
“不！绝不！我的选择不会错。”
“好。”
陆宇昂不再多言，从陆宇航拒绝他的那刻起，他的弟弟就已经死了。
自此陆宇航就只是陆宇昂的敌人。
事实证明，陆宇昂选择的路没有错，对面的人败了，陆宇航也败了。
陆宇昂为陆宇航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亲手了结他，给他的人生画上句号。
“哥哥…下辈子，我不要做你的弟弟。”
“嗯，宇航…下辈子我们不要做兄弟。”愿你下辈子有一对疼爱你的父母，能够平安、恣意的过完一生。
“还迎对不起。”原谅哥哥的年少无知和自以为是。
陆时川的声音打断了老爷子的回忆：“爷爷，陆宇航有孩子吗？”
“有，但已经死了。陆宇航死后，他的家眷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下，后来发生一场火灾他妻子和儿子都死于那场火灾之下。”
听到火灾陆时川黑眸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当时确认了尸体是他的家眷吗？”
“确实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童，但是已经看不清相貌了…”老爷子这会才反应过来，他猛的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陆时川，“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死。还有听奴蛊是怎么回事？是陆宇航儿子在搞鬼？”
“现在还只是怀疑，还需要去核实。”
“爷爷…我们…”顾梦瑶原本想把陆其远的事和老爷子讲一讲，却被老爷子给制止了。
老爷子双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他此刻的眼睛比年轻人还更亮：“不用和我解释，老头子我可不想听那些半真半假的话。我现在已经退休了，这外面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理。”
孩子们之间有秘密，怎么可能瞒过他这个老家伙，他只是不想探究而已。
他一边着一边把手上的茶杯重重的搁在石桌上：“你们也不用顾及我，从陆宇航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兄弟了。”
老爷子目光中流露出丝丝寒意，像是一只许久没看见猎物的狼，只要猎物出现，他会毫不犹豫的绞杀。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他在一次又一次战争中悟出来的道理。
陆家能够走到今这个位置离不开老爷子的果断、清醒和坚定。在前些年全国局势动荡，很多人纷纷被下放，而陆家却屹立不倒，这些都是因为有陆老爷子这个定海神针在。
顾梦瑶讪笑了一下，要么姜还是老的辣呢，老爷子这敏锐度可不是而已。
“爷爷，您真厉害。”顾梦瑶对着老人竖起了大拇指，前世陆家要是有老爷子在的话，或许就不会落得那副田地。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中划过，前世她的死是陆其远和道之间做的交换，那么陆其远的目标和道就不谋而合，他们都要陆家家破人亡。
陆老爷子应该是陆其远最恨的人，前世老爷子的病逝恐怕没那么简单。
道不能直接对人下手，那就一定会找帮手，而最想让老爷子死的人就是陆其远。
“爷爷 ，我许久没给您把脉了，今正好有空，我给您再检查检查身体。”
此话一出，陆时川也知道了顾梦瑶的用意，他看向陆老爷子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担忧。
陆老爷子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好，梦瑶有心了。”
顾梦瑶给老爷子把完脉后，松了一口气：“爷爷身体很健康，等黑回来了，我让它过来陪陪您。”
“行，有那东西陪我你们也能放心了。”
都是聪明人，虽然不知道道的事，但老爷子也能猜的到要是陆宇航的儿子没有死，那自己就他的目标。
还有牵扯到了听奴蛊，那他这几可要把身边的人排查一番了。
陆家大院虽然只有王姨，但还有其他人进出，陆司令的警卫员还有老爷子的警卫员这些都要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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