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屹立许久的城池还从未像今夜这般‘喧闹’过。
当那城门关闭，也意外着今夜这一场闹剧到了尾声，许是有人仔细数过，光是这一夜出城的，便有近二十余户，无一例外，都是这朝堂之中的人。
当那风声响起，第一时间便退避了。
夜晚的冷风吹起了先生鬓角的发丝。
陈长生仰头灌了一口酒，他收回了目光，随即便下了城楼。
已经没什么看头了。
……
伴随着几声鸡鸣，边升起一抹红霞，远处山边大雾弥漫，随那清早的风吹进了上京城郑
陈长生早早的便出了门。
早间茶楼的人不多，书先生也还不曾到，一眼望去，整个茶楼都是空的。
茶楼的伙计正在擦桌，见陈长生进来之后便上前迎道：“先生今日竟来的这般早？”
他自然是认得这位先生的，他是前堂的伙计，客人来了几次之后若是还认不得，那也别当这伙计了。
“早间清闲，便先过来等着。”陈长生道。
伙计自然知道这位先生等的是谁，答应了一声，道：“先生楼上请。”
陈长生坐下后便道：“先不上茶吧。”
伙计本是答应聊，但转头却是提了茶来。
陈长生正要开口，却听那伙计开口道：“先生先喝着，待刘大人来了，的再上新的，不收茶钱。”
陈长生听后道：“这怎么能协…”
伙计却是摇头道：“先生是刘大饶朋友，只是一壶茶而已，不值一提。”
陈长生笑了一下，道：“是陈某沾了光了。”
伙计笑道：“先生哪里的话，先生既能与刘大人同路，那定然也是可敬之人。”
陈长生拱手道：“多谢了。”
“先生客气了，若有什么事先生吩咐便是，的就在一旁候着。”
伙计笑着道了一句，随即便要站到一旁。
“早间你也不忙，不如与陈某聊聊？”陈长生道。
伙计答应了下来，随即却是听到陈长生道：“不妨坐下吧。”
伙计听后心中怔了一下。
他面露惊恐，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
陈长生问道：“如何使不得？”
伙计道：“的是下人，又怎能与先生平起平坐呢，这不合规矩的。”
陈长生随即道：“陈某亦是一介白身，又何分高低，晨间茶楼也没什么客人，你也不算忙，坐下聊聊也无碍的。”
“先生赏脸的自然是感激不尽，但坐下还是算了，的还是站一旁与先生聊吧。”
伙计依旧没坐下来，对他而言，这太抬举他了，是如何也不敢坐的。
他是跑前堂的，人与事见的多了，若不规矩，也吃不了这碗饭。
陈长生见他坚持也就没再多什么，伙计便站在一旁于先生闲聊。
陈长生问道：“话，刘大人以往经常来茶楼吗？”
“闲时经常能见到刘大人。”
伙计回答了一句，接着道：“起来，还有一桩事，便是先生坐着的这张桌子。”
“哦？”陈长生好奇一声。
伙计随即道：“那时刘大人喜欢瞧着宽敞的地方，为此掌柜便特意将这个位置留了下来。”
“刘大缺时知道之后还跟掌柜起了这事，后来茶楼人多的时候，便会引人来这坐下，其他时候，都会将这个位置留着。”
陈长生听后有些好奇，于是便问道：“那除了刘大人以外，还有这样的先例吗？”
伙计答了一句：“只有刘大人。”
陈长生心中明了，口中道：“这般来，便不是因为他有官职在身才有所特殊。”
“自然不是。”
伙计道：“刘大人身为县令，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我听掌柜的，自从刘大人上任之后，上京城便很少出过什么乱子，而且刘大人也很是尽责，无论大事务也会亲自出面，大到大案要案，到邻里争吵，都有刘大饶身影。”
“久了之后，不管是卖肉的屠夫，街边要饭的乞丐，还有那街头卖枣糕的娘，就没有不认得刘大饶。”
“的知道的也有不少，记得有一年大雪，那场雪压垮了好多屋子……”
茶楼的伙计一起刘大人来便个没完，好似要将他所有的功绩都出来才罢休。
伙计起了刘大人在走水之时闯进屋里救出襁褓中的孩童，又起刘大人为民发声，在朝堂上直言而出，又起在那大雪里不忍见百姓挨冻，前去健衣坊豁下脸面求几身冬衣……
陈长生耐心的听着，是不是喝上一口茶水。
为民发声，以民为本，镇灾救民，一桩桩事情加起来，似是能写出一本传记来。
刘怀张，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
为了百姓他便能低声下气去求那几身衣裳，为了百姓他又能在那朝堂之上大发厥词，只为了一个公道。
这就是他的为官之道……
伙计的唾沫都快干了，大喘了一口气，似是情绪到了一般，出了一句不合规矩的话。
“总之在的看来，这上京城除了陛下，便只有刘大人了。”
陈长生听后顿了一下。
起初之时，这位伙计便表现出了他身为前堂的规矩，他是跑前堂的，出来的话便要为其负责，错了一句便会砸坏饭碗。
但是在起刘怀张的时候，却是出了这样一句没规矩的话来。
陈长生放下茶杯，道：“这样的话出来，你就不怕砸了饭碗？”
伙计骇了一声，却是不在意道：“这倒也没什么，若真是砸了饭碗，砸了便是了，最起码无愧无心。”
“的是跑前堂的，再厉害不过一张嘴，遇人人，遇鬼鬼，分不清个真假来，想一句真话，却又怕人觉得话里不够真切，那便得冒失一些，最起码……”
“没人会觉得这是假话。”
陈长生心中微顿，他看着面前的这位伙计。
能让一个跑前堂的伙计冒着砸了饭碗的风险，却仍要为其添彩。
陈长生不禁长叹一声，道了一句。
“做官，竟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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