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觅眼中带着狂喜,激动上前。
“南荀!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这真是……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
后面那个“死”字,他哽在喉间,怎么也无法出口,唯恐这只是一场易碎的幻梦。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言南荀时,言南荀却向后退了半步。
他的声音透过布料,沉闷而沙哑。
“不要过来。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言南荀了……”
荀觅的动作僵在半空。
“谢谢你……当年冒险跟着我们去了北境,还埋葬了我的家人。只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能借故支开护卫一时,但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回来,届时……”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站在荀觅身后的林萱,已经缓缓抬手,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黑色面罩。
烛火摇曳,照亮了她的脸,尤其是那双与言南荀十分相似的杏眼。
言南荀黑袍下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眼睛微微睁大。
“你……你是……?”
林萱上前一步,让烛光更清晰地映照出她的面容。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哥哥,是我……我是悦澜。”
“阿……阿澜……?”
言南荀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对!这是你的妹妹!她的血脉,与大夫人一样!不会有错的!”
荀觅在旁道。
言南荀不敢相信,自己想了多年的妹妹,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眉眼,细看之下,和他的姑姑有着五分像,眉宇间更是隐隐有着母亲的影子。
不会错的……定是他家素未谋面的妹,阿澜!
他伸出布满扭曲疤痕的手,却又猛的缩了回来,转过身。
“阿澜……”
他的声音破碎,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自责愧疚。
“哥哥如今这个样子……丑陋不堪……对不起阿澜……这么多年了,哥哥一直没能找到你……你……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林萱几步走到言南荀的身边,他刚刚抬起的手,她已经看见了。
她轻轻扯了扯言南荀的黑袍,声音软软的。
“哥哥,我知道的,荀哥哥已经和我过了,言家人都是很好的人,我们的分离是迫不得已,或许……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我知道哥哥这些年,肯定过得比我更难百倍千倍。让阿澜看看你,好吗?”
“不……不要……”
言南荀下意识地摇头。
“如今哥哥面容丑陋狰狞,疤痕遍布,怕是会吓到你……”
“阿澜不怕。”
林萱上前,看着言南荀,眼里闪着碎光。
“阿澜从未见过家人,阿澜想看看哥哥,想记住哥哥的样子。”
言南荀还在犹豫,一旁的沈逸辰和关子穆对视一眼,已然识趣地悄然退出了房间。
“你们好好聊聊,我们去外面守着。”
屋内只剩下言南荀、荀觅和林萱三人。
寂静中,只能听到烛火噼啪的轻响。
言南荀终于缓缓地转过身,然后,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地拉下了宽大兜帽。
兜帽滑落,烛光彻底照亮了他的脸庞。
那是一张几乎被烈火彻底摧毁的脸。
皮肤呈现出大片大片暗红色疤痕,扭曲挛缩,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保留着言家人特有的清亮。
他下意识地迅速想要重新拉上兜帽。
但林萱的动作更快。
她轻轻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言南荀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杏眼。
那双眼眸里,没有他预想中厌恶、恐惧或怜悯,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不会……”
林萱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扬起一个笑容。
“我家哥哥,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哥哥。”
“阿澜……”
言南荀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一声低唤。
兄妹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眼中都盈满了泪水,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多年的分离、无尽的苦难和刻骨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和慰藉。
良久,言南荀稍稍平复情绪,低声道。
“这里不安全,随时可能有巡逻过来。跟我来。”
他引领着两人,熟练地触动了书架上的一处隐蔽机关,一面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间更为隐蔽的密室。
“这里是我平日……研究休息的地方,那些护卫一般不会进来。”
密室不大,陈设简单,却堆满了各种药材、书籍和实验器具。
三人坐下后,荀觅再也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南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我明明……明明亲手……你怎么会……”
言南荀陷入了记忆。
原来,当年他并未完全断气,只是身受重伤,陷入了深度昏迷。
是萧庭轩带人及时赶到,将他从坟堆里挖了出来。
萧庭轩将他秘密安置,请了最好的大夫,耗费数月精心救治,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恢复意识后,萧庭轩告诉他,言家的覆灭,全是先帝一手造成的。
他先帝在与宋公公的争斗中身中奇毒,身体垮塌,听闻言家大夫人是南家后人,其血有解毒延寿之奇效后,便动了邪念。
先帝先是做局,让言家全家下狱,后又流放,就是打算斩草除根。
而大夫人神秘失踪,实则是被先帝秘密抓走,最终被放干了一身鲜血,惨死宫郑
萧庭轩将先帝描绘成一个为了私欲不惜残害忠良、毫无人性的昏君。
“如此为了自身,而让臣子家破人亡的帝王,你们言家为何还要效忠?”
萧庭轩得义正辞严。
“如今,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在林北境的那场大火里,我现在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为言家人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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