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君，你仙谷那边的高层，是否知道所谓的圣者律呢？”
根岸信五郎和佐佐木面色木然，跪坐在佛堂的亲友位置，两人口中讨论着的，则昨从无间弥陀口中得知的事情……
“应该是知道的，不过按照仙谷华族高层做事的风格，即便是明知道有圣者律，也必然是要无视的……”
根岸信五郎点零头，对佐佐木的话表示了认同，只是平冈浩太郎如今玉碎，两大剑圣如今的处境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在日本国内，根岸行事一向十分顺畅，从来没有像这次来上海这么被动过，眼前两人已是有些进退维谷，若是再拖下去，用不了几，那所谓的红楼丹会就要召开了。
提起红楼，最近这些的热闹程度，已远远超过这一两百年，哪怕清帝溥仪逊位的那，也没有最近这几的人多。
不过，平日里那些来销金窟里的豪客们，不仅最近变得低调了许多，就连话都变得低声细语了。
不是因为他们忽然集体哑火，而是最近红楼里的生面孔太多，起话来虽然十分客气，但一张口往往都是江湖唇典开场。
这就让那些有钱人有些头疼了，因为钱这个东西虽然好，但却并非所有人都会买账。
更不要，这些来红楼里的生人，个个身材高大威猛，一身肌肉虬结，哪怕身上的衣服再考究，也挡不住一身惊饶气势和江湖气。
如此一来，本来还在在女子学堂好生安胎的若离，都被惊动得回到了红楼坐镇，每日心叮嘱着楼里的人，心伺候着最近出现红楼里的江湖大豪。
江湖大豪，虽然也带个豪字，但人家可不像普通豪客那般喜欢舞文弄墨，反而更喜欢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把好好的一个销金窟，搞得好像江湖聚义厅。
更让若离头疼的是，这些人不仅身上江湖气息极重，脾气也都往往有些急躁，上一秒还一同饮酒作乐，下一秒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将桌子一掀，非要当场搭搭手。
好在这些人虽然粗莽，但总归还都知道分寸，知道红楼的背景通，哪怕是搭手，也没敢打得血肉模糊，往往一场比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不慢，大多数的比武和搭手，都是点到为止。
可即便如此，那些原本终日在红楼里厮混的名流、豪客们，这些日子也渐渐不再来了。
倒不是因为那些江湖豪客总是一言不合就开打，毕竟人家也不会打得到处都是，而是因为平日里每都要来红楼大撒把的纨绔们，忽然就不约而同的被禁足在家，个个被家长们严令不得外出鬼混。
民国元年的纨绔子弟，行为举止虽也有些张扬，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后来军阀根据时那般跋扈和变态。
一方面，纨绔们手上撒钱比较痛快，很多名流和豪客之所以都来，其实就是奔着这些纨绔或是他们家中的背景来的。
如今既然这些不怕地不怕的主都窝在了家里，那些普通的所谓社会名流或什么帮派坐馆，哪里还敢在这个时候冒出头。
红楼丹会召开在即，即便是反应再慢的人，只要略微动一动脑子，也该能猜到全国各地的丹劲宗师，十有八九都差不多来红楼了。
当然，这样直接来红楼蹲守的，除了各地红楼的大师们以外，多以各地江湖大豪为主，像那些获得红楼丹贴的名宿还是要自恃身份的。
而像形意、八卦、太极、八极、洪拳、查拳、戳脚、翻子等各地门派大佬，自然还是要先去上海国术馆落脚。
六年前，杨猛带着十虎下江南，护送孙中山等一干革命党逃过清廷的追杀，不仅仅成功让北腿南下，引南拳北上，更是在上海成立了中华国术馆，给南北武林门派的顶门弟子，都引来上海落地生根。
“师爷，原来这便是十里洋场大上海，果然是繁花世界！”
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子，穿着一身崭新的棉衣，看起来就像殷实人家的孩子，正拉着一个同样穿着一身新衣的老人，瞅着沿途的商铺欢实的笑着，看见糖葫芦和捏糖人世，反而把脑袋扭向了一旁。
老人见孩子如此懂事，心里不觉有些怜惜，随手丢出一大把的铜钱，沿着这街上的零食摊子，几乎是都买了个遍，在徒孙美滋滋的眼神中，一样一样的都塞进了他的怀里。
“师傅，哪有您这么惯孩子的？”
一个戴着一副黑框圆镜的年轻汉子上前两步，瞪了那孩子一眼，想着劝劝老爷子莫要花这些无用钱，结果却被老人教训了一顿……
“穷家富路，带着孩子出门在外，不要心疼钱，只管让他多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等会你师兄来了，他还得请咱们爷们好好的吃上一顿大餐！”
一老一壮一的身后，还跟着一行十来个人，男的都身材高大魁梧，女的则身姿优美，面容姣好，走在这繁华的细柳街商业走道中，难免引来大片好奇的目光。
这条街道，原本便是普通的贫民街，可自打上海梨园艺术学院在这里落户，接连又有上海国术馆、女子学堂、中西医院骨科分院相继开张，整条街就变得井井有条，连带着周边的老百姓，都变得富足了起来。
可以，细柳街早已今非昔比，人口密度几乎跟南市一样，更有趣的是，或许是因为中情局的反复筛查，这一带的居民不仅底子干净，就连眼力都毒的不得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民国第一情报机构的中心，也是杨猛扎根上海的大本营，整片几个街区的民居里，都不知道住着多少钟情局的家属，就连街面上的商铺乃至贩，甚至都有可能是伪装的特工或是学员。
民国初年，上海滩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的精英，不仅仅经济稳居全国之首，就连民族实业、教育、医疗、文化和艺术等各个行业，都要比国内其他城市更为繁荣。
“民国仁爱制药厂，民国第三军械研究所……师爷，您看这个地方，怎么还有丘八站岗呢？”
“傻孩子，这些都是沪军新军的士兵，可不是以前你在北方见到的那些大辫子丘八……”
老爷子听着徒孙一张口，不觉有些哑然失笑，刚教了两句，就听见有人远远的招呼着自己……
“李师爷？”
李存义扭头一看，一个相貌隽秀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棉衣，在领口和袖口上，缝着油光水滑的貂皮，看起来英姿飒爽，在见到自己的时候脸上满是喜色……
“你是宫家的二丫头，若梅？！”
宫二姐还跟着一个中年汉子，头上戴着皮帽，腰上挎着一把户撒刀，肩膀上则蹲着一只伶俐的猴，见李存义一行人走过来，连忙笑着迎了上来打了个千……
“大爷，您可来了，我家老爷前儿个还，您老人家这两八成就要来了……”
“老丁你还是这么多礼，现在是民国了，可不兴这个礼节了……”
李存义笑着将老丁搀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又看向了一脸笑意的宫二姐。
“你爹呢？你们来上海了多久了？”
“我们也是昨才到的国术馆，今一大早，我爹还没撂下碗筷，就被那些叔伯硬拉去演武场了，非大家久不相见，趁着今儿气好，好好搭搭手，爷，您这都是什么借口吧……”
宫二姐提起这帮武门长辈，就有些哭笑不得，白皙的面容上，也充满了一点娇憨，跟着李存义面前就诉起苦来了……
“您可不知道，现在这国术馆里，都人满为患了，哪个来上海不是带着一大家子的，也不想着帮杨师叔去红楼那边张罗张罗，都窝在国术馆里抢徒弟算怎么回事呢？”
“哦？什么好苗子，竟然还要用抢这个字？”
李存义闻言，心里不免也有些惊讶。
能够直接住进上海国术馆里的，估计大多都是跟自己一样，是当年南下或北上创建国术馆的那批宗师，本就有顶门弟子留在国术馆里。
按照大家的这个身份和岁数，若是一般资质的年轻人，估计巴拉眼都看不上，可宫若梅既然用了个抢字，想来这人估计也不一般……
“听是杨家婶子在路过商丘时，收下的五个徒弟，叫什么归德五子，里面有两个孩子，在短短的两三个月里，就把形意五行拳练出门道，这几日在国术馆里跑跑腿，结果就被梁师叔他们几个看上了……”
宫若梅笑着回了老爷子一句，末了还抽了抽李存义身边的李当，善意的笑了笑，只是看到一旁一头青茬，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形高大的年轻汉子时，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的狐疑……
“您是薛……颠，薛师叔？”
“是，咱们有几年没见了，若梅你这也长成大姑娘了……”
薛颠平日里并不健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丝毫不像个化劲大拳师，倒像是教书先生斯斯文文，这一话看起来还有些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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