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被吓坏了。
他一个劲哆嗦着，跟看怪物一样看着王庸，以为自己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干他这一行的，白踩点晚上下地，别看现在已经做得规模不了，可是就算做到华夏首富，有些时候也得亲力亲为。
盗墓这一行没有亲兄弟，为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坑害亲生父母的都樱老头就不止一次听过有父子兵上阵，然后父亲把古董从墓穴里扔上来，结果儿子把绳子割断，拿着古董跑聊事情。
老头起家之初也做过类似事情，坑了自己一个兄弟，一人独吞了一大笔钱。
老头看着王庸非饶举动，立马就联想到了那个被他坑害的兄弟身上了。
莫不是兄弟的鬼魂回来找他算账了？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每年都给你上香烧纸了啊！你家老我也有照拂，并没撒手不管啊！兄弟啊，饶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老头声泪俱下，不住磕头。
王庸一瞅这架势，心中明白零什么。
将房间的灯一关，顿时房间变暗，变得有些阴森，愈加让老头抖个不停。
所谓心中有鬼，也就这样了。如果老头没有做过坑害兄弟的事情，身为盗墓贼的他怎么可能会对鬼怪生出寒念呢？
“知道我为什么可以揭穿你的作假手法吗？”王庸故意把声音压低，问。
老头疑惑的抬头，这个确实是他百思不得解的地方。他明明用上了最先进的作假手法，几乎衣无缝。王庸作为一个外行人，怎么可能发现那一点点的瑕疵呢？这不合常理。
“为什么？”
“因为，举头三尺有鬼神！我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心中就一直有个声音提醒我，告诉我这东西有问题。甚至还看到一个影子趴在炉子上，用手跟我划出一道线。那时候我就知道，里面有诈了。我猜，那个影子你应该认识吧？”
老头闻言大惊失色，脸上满满的恐惧，大喊着：“我不认识！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开灯啊……”
他先入为主，就算是随便看一眼王庸，都觉得王庸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在看他。
心里的“鬼”被他的想象无限放大，几乎击溃他的理智。
王庸故意微微晃动身体，在朦胧夜色里制造出影影幢幢的效果，跟身体上附身了一个人一样。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老头快疯了。
“我要你偿命！”
“不……不要……只要你能饶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有两个亿，全都给你！全都给你！”
“我是鬼，我要那个做什么？”王庸阴测测。
“啊？”老头一愣。“我可以换成冥币烧给你，两亿人民币可以换很多很多冥币，我全都烧给你！”
“……”王庸被老头的智商打败了。
两亿人民币换成的冥币，估计能堆成一座大山。这tm不等烧完，相关部门就得找上门来以污染环境罪带走老头。
“呵呵，我不缺钱，我只想要你偿命！”
老头惊恐万状，真的是被王庸吓到了。他砰砰砰磕着头，道：“只要你不要我的命，你要什么都可以啊！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王庸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冷哼一声，道：“那个炉子是我的附身冥器，你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报应不爽，有一会是你亲手挖出它来吧？现在它落在拍卖行了，我要你把它拿回来。”
“这……我不敢去拿啊！事情败露，拍行的人恨死我了，范老板肯定也在找我的下落，我现在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老头迟疑一下，。
“那抱歉，既然你没什么用处，那只能送你上路了。”王庸着，忽然伸出手捏住了老头喉咙。
单手将老头提起在空中，手臂连抖都不抖动一下，跟一具被控制的行尸没什么两样。
这严重违反了老头认知，他真的想象不出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单手提起他简单，但是手臂肌肉纹丝不动就难了。
他愈加相信王庸是被鬼魂附体。
王庸五指渐渐发力，将老头扼的呼吸不畅。趁此时机王庸更是放出一道拳意，凛冽的杀机渗入老头脑海。
老头仿佛看到了一片尸山血海，那种全身汗毛倒竖、瞳孔放大的惊恐感觉，老头发誓是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到。
他此刻是真的信了王庸不是正常人类了。
“我……去……去……”老头艰难的吐出三个字，眼珠直往上翻，眼看就要晕死过去。
啪嗒一声，王庸将老头扔在地上。
“二十分钟，看不到东西，你必死无疑。”王庸冷声道。
老头战战兢兢坐起来，不住的喘气，跟一只哈士奇一样可笑。
良久，老头才感觉回过魂来，无力的摆着手：“我……打个电话。”
王庸也不怕他耍花样，点点头。
老头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经理，我要拿回拍品。不行？呵呵，这件事你也有参与，到时候拍卖行跟范老板那里都饶不了你！没错，我就是威胁。十分钟之内我若是看不到拍品，我就会把你捅给范老板。你自己看着办……”
“……”王庸发现老头比他还狠。他给老头二十分钟，老头直接压缩一半，改成了十分钟。
从拍卖行到酒店，光路程也不止十分钟了。
“东西很快就能拿来……拿到东西后你能放过我吗？”老头畏惧的看着王庸，问。
王庸冷冷看老头一眼，吓得老头下意识一颤。
“听南方又水灾了，你那两亿就捐出去买命吧。”王庸。
“两亿……全捐？”
“哦，嫌少？那就三亿吧。”
“不不不，不少不少！我捐！”老头慌忙摆手。“那以谁的名义？”
“这位兄弟姓王，就以他的名义吧，写王老师。炉子来之前做好。”王庸用机械而又阴冷的声调着。好像跟老头对话的不是王庸，真的是一个附体的魂灵一样。
老头惶恐的拿着手机去做了。这种大额的款项转账需要银行专人办理，而且需要明用途，如果不清楚有可能被拒绝办理。不过老头属于捐款，用途清楚干净，倒是可以特事特办。
在老头以“民族大义”“灾情刻不容缓”的理由下，银行经理最终还是同意了老头的转账请求。
而电话刚放下，就听门铃声响起。
却是拍卖行的经理拿着龙蛇镇鼎炉来了。
他鬼鬼祟祟推着一辆餐车，不住往四周打探，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看时间，这厮竟然真的在十分钟内赶到了，也不知道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车速开到了多少迈，才完成这苛刻的要求。
“你搞什么？这破玩意都被人看出是假货了，还要！要是被拍卖行发现是我偷出来的，我饭碗就不保了！”打开门后，经理冲老头抱怨道。
老头干笑一声，其实也很委屈。谁不知道这玩意不值钱了？可是架不住那位爷执意想要啊！
“行了，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着想！销毁这玩意，范老板他们就查不到咱们头上了！比起拍卖行，范老板才是狠茬，他可是真敢杀饶！”老头声色俱厉恐吓了经理一句。
经理本来就胆，这下更是脸色发白，将餐车往屋子里一扔，声：“东西就在这，我走了！”
然后一溜烟跑了。
老头掀开餐车上的餐布，果然就看到下面摆放着龙蛇镇鼎炉。
“东西拿来了。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老头心翼翼问王庸。
王庸扫一眼龙蛇镇鼎炉，见没有作假，这才伸手拿起餐布，将炉子裹卷起来。
然后看向老头：“我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占别人便宜。此物单就这一半真品，也能值个几百万。所以……”
王庸四处打量一圈，蓦的从房间柜子上拿起一个玻璃摆件。
“就是它了！咱们今以物易物，公平交易！谁也别谁沾光！”
噗！
老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还叫公平交易？这还叫谁也没沾光？
你强买强卖也就算了，关键大哥你能不能有点诚意，别用人家酒店的东西交换啊！
“走了。”王庸单手拎起龙蛇镇鼎炉，走出房门。
数百斤重的青铜器在王庸手里仿佛没有重量，轻如片羽。
老头眼巴巴看着门外，瞅着王庸身影一步步消失在走廊转角，这才被抽空力气一样瘫倒在地。
只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王庸的声音又传来。
“虽寿百岁，亦死过去，为老所厌，病条至际。是日已过，命则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
三十二个字，字字如重锤敲击在老头心坎，让老头悚然一惊，不自觉浑身又出一身冷汗。
这是《法句经·无常品第一》里的谒语，是用来警醒世人生命无多，积德行善的语句。虽然活了百岁，也不过是一死。生命一的过去，就跟缺少了水的鱼儿一样，早晚痛苦死去，又有什么可快乐的呢？
老头干的是倒卖冥器的行当，单论古文知识却是秒杀不少大学生。当即就明白了王庸话里的意思，虽然不像是佛陀那般一朝顿悟，可也冷汗涔涔，推及己身，联想到了一些什么。
一个从心底遍及全身的冷颤打过，老头脸上似乎多出来一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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