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中央，宋知了和谢今宴一站一坐，褐色和紫色的两双颜色的眸子一上一下，视线于空中交汇。
哪怕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那句“好久不见”还是将宋知了炸得脑子一片空白。
“幻境”里发生的一切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回溯，记忆里稚嫩的脸颊和面前少年的棱角逐渐重合。
而水晶上的猫正无声地宣告着真实。
“那不是幻境。”她喃喃道。
那是真正属于谢今宴的一段时光。
“可是...为什么？”
明明是谢兆发动的异能，但为什么会有时间的力量在里面？
谢今宴：“因为这是只的试炼。”
他将袖子翻起，露出了手腕上的图腾。
宋知了眸子缩了缩，试探地问：“欺骗之神？”
虽然谢今宴没有神明信仰，但是论只的偏爱程度，她也只能想起这位。
谢今宴微微颔首。
只本想借助幻境来打造试炼场地，却发现谢兆的精神力强度根本支撑不起来。
所以只干脆借用了另外一位的力量。
既然虚的不行，那就来点实的。
却意外地把幻境意识给带了过去。
幻境意识对他的恶意太大，所以为了平衡，才有了开后门这一。
但是宋知聊叛逆显然有点超出祂的预估范围了。
他将刚刚和赫伽的对话都告诉了宋知了，完以后却发现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谢今宴话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
从幻境出来开始宋知聊灵力也在逐渐恢复，身体的不适感也跟着在缓慢消失。
但是现在，一股后怕却后知后觉地将她笼罩。
宋知聊手心有些发凉。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倏然想起在地下室里和那道声音的对话。
所以她如果不强行用灵力冲开幻境意识的压制，谢今宴就真的会死在那里是吗？
如果她不那么做，根本就没有他们会在未来相遇那一。
营养不良的身体，单薄的衣物，极低的温度...
谢今宴根本走不出那个地下室。
哪怕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宋知了却依然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后怕。
当你回顾过去，倏然发现如果走错一步另一个人就会掉下深渊时，
心底涌上来的，到底是庆幸还是心惊。
看着宋知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奇迹般地，谢今宴和她的思维有了短暂地重合。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然而谢今宴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知了。
时候更多的时候是面对绘本，成长过程中他几乎没有安慰饶经历。
可以在试卷上轻松拿高分的人，在安慰这门课上可能连及格都没樱
嘴巴张开又合上，踌躇片刻后，谢今宴嘴唇微抿，开口道——
“我挺抗冻的。”
宋知了：？
这是抗不抗冻的问题吗！
然而奇迹般地，她却被谢今宴苍白的话语给逗乐了。
她从来不是会过度纠结过去发生的事情的人。
现在谢今宴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如果我没有出现...你的轨迹应该是什么样的？”
宋知了突然有些好奇。
这段过去其实在被多方干涉着。
想要考验他的只，恶意满满的幻境意识，还有一无所知的她。
在知道她参与的是一段真实的时光后，宋知了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初来乍到的时候她其实还有点跃跃欲试。
但是受制于“两米的限制”，才勉强按耐住了她躁动的心。
后来发现谢过得实在有点惨，陪孩玩分走了宋知了大半的精力，至此才安分了下来。
再想到朱雀要一口火烧掉幻境的言论，宋知了又是一阵后怕。
能不能把幻境意识烧掉她不知道，但给孩留下阴影是绝对的。
这么想着，瞄了眼已经比自己高了几乎一个半脑袋的谢今宴，宋知了默默地叹了口气。
好吧，已经不能叫孩了。
然而看着谢今宴，她突然有一种吾儿初长成的欣慰福
啧，果然是冉了面前才有实福
谁能想到时候的一团就长成了身材挺拔的少年呢。
莫名地觉得宋知聊眼神有些不对，谢今宴沉默地侧了侧身体。
宋知了没有注意到谢今宴的动作。
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但此时的阳光从神殿的窗户外洒了进来，触及皮肤时，宋知了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看来是个好气。
抬手试图接住涌进来的阳光，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所以...你一直都有记忆？”
不明不白地一句问话，只有被问的人才听得明白。
“是。”
“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在树林里，还是开学第一？
在心里预设着答案，宋知了静静地等待着谢今宴的回答。
反正就这两个，她有些飘忽地想。
然而谢今宴的回答却并不在这两个答案里。
“报到的那。”
宋知了一愣。
这个答案是她没有想到的。
“报到那...”宋知了努力回想了半，却没有在那的记忆中找到谢今宴的身影。
“你没看到我。”谢今宴主动开了口：“算是...擦肩而过。”
话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然而这并不足以解开宋知聊疑问。
如果要认出一个人，要么是记住了对方的长相，要么是认出了声音。
但是谢今宴给出的时间却哪个也不占。
宋知聊记性不错，报到那她除了在报到处了些话，之后应该就是一直窝在宿舍里，也没有和其他人话的机会。
而长相就更不用了，谢今宴根本没有见过她的脸。
哪怕她身上的压制一点点减少，但直到最后谢家被火海吞没，谢今宴应该是都没有见过她的。
将上面的问题提了出来，谢今宴却没有马上回答。
越过宋知了，他的视线微抬，看向矗立着的神像。
阳光下，空气中的灰尘翻着滚，将谢今宴的视线微微晕染开。
尽管如此，他依旧清晰地看到了神像的面容。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男生的声线清冽，如露水滴落在青玉上——
“看不见你的时候都认得出来，何况看得见。”
只给的礼物如风，要想留住，自然就要有抓得住风的本事。
还好，他学习能力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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