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地走近他。夜明珠的光芒与荧光蕈的蓝光相互交融，在两人之间营造出一圈如梦似幻的光晕。
“现在你亲眼见到了。”莎丽轻声道，“比书上描述的更美，不是吗？”
黑虎转头看向她，荧光映照在他的眼眸中，宛如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星辰。莎丽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纯粹的好奇与惊叹，不带一丝往日的冷漠与防备。在这一刻，他不再是明教少主，仅仅是一个初次见到奇迹的少年。
“嗯。”他轻声回应，目光却并未从莎丽脸上移开，“更美。”
不知是荧光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莎丽只觉得脸颊发烫。她假装被一旁的植物吸引，蹲下身去触摸那些发光的菌盖。黑虎也跟着蹲了下来，两饶手臂不经意间相碰，一股如电流般的触感袭来，让莎丽差点跳了起来。
“你的手……”黑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受伤了。”
莎丽这才留意到自己手掌边缘有一道细的划痕，或许是刚才拨开藤蔓时留下的。如此微不足道的伤，他却注意到了。
“没事的……”莎丽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黑虎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条，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他的手指修长而温暖，动作轻柔得令人难以置信。莎丽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薄茧摩挲过自己的皮肤，引得一阵微妙的战栗。
“好了。”黑虎松开手，声音有些沙哑。
两饶目光再度交汇，荧光在他们之间流转。莎丽看见黑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却又咽了回去。她的心跳快得惊人，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蝴蝶在胸腔里扑腾。
就在这时，黑虎突然神色一凛：“水声。”
莎丽也听到了——远处传来隆隆的声响，好似洪水奔涌。黑虎一把拉起她：“暗河涨水了！快走！”
两人刚跑出几步，汹涌的地下河水便冲进了洞窟！荧光蕈被淹没，四周瞬间陷入黑暗，唯有莎丽的夜明珠还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那边！”黑虎指向一处较高的石台。
洪水来势凶猛，转眼间就漫到了腰部。莎丽脚下一滑，险些被冲走，黑虎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推向石台的方向。
“你先上！”他在她耳边喊道，声音几乎被水声淹没。
莎丽抓住石台边缘，奋力爬了上去，转身想拉黑虎，却见一股急流冲来，将他卷了进去！
“黑虎！”莎丽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毫不犹豫地跳回水郑
在湍急的水流中，她勉强看到黑虎的身影在远处沉浮。他似乎在挣扎着向她游来，但腿伤限制了他的动作。莎丽拼尽全力向他游去，好几次险些被卷入漩危
终于，她抓住了黑虎的手。两人被水流冲着一路向下，莎丽拼命抓住突出的一块岩石，另一只手死死拽着黑虎。
“放手！”黑虎喊道，“不然你也会被卷走！”
“闭嘴！”莎丽咬牙切齿地回应，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抓紧我！”
激流冲击着两人，莎丽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扯断了，但她就是不肯松手。黑虎借着她的拉力，一点点向她靠近，最终抓住了岩石边缘。
两人筋疲力尽地爬上一处凸起的平台，瘫倒在地。莎丽大口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她侧头看向黑虎，发现他正盯着洞顶，胸口剧烈起伏。
“你……真是个……疯子……”黑虎喘着气，嘴角却扬起一个罕见的笑容。
莎丽也笑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冲淡了一切顾虑：“彼此彼此。”
水势渐渐平稳，但退去还需要些时间。两人浑身湿透，夜明珠也在混乱中遗失了，四周一片漆黑。
“冷吗？”黑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莎丽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瑟瑟发抖。湿衣服贴在身上，洞中寒气逼人：“有点。”
一阵窸窣的布料声传来，接着一件干燥的外衣披在了她肩上。莎丽惊讶地摸着那件衣服——黑虎竟还带着备用的衣物。
“你呢？”莎丽问道。
“明教功法抗寒。”黑虎简短地回答，但莎丽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没有丝毫犹豫，莎丽挪到他身边，将外衣展开盖在两人身上：“分享会更暖和。”
黑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并未拒绝。两人肩并肩坐着，共享着这件不大的外衣和彼茨体温。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莎丽能清晰地听到黑虎均匀的呼吸声，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与松木的气息，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透过衣料传来的热度。
“莎丽。”黑虎突然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如果……我不是明教少主……”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莎丽心头激起层层涟漪。她深吸一口气：“但你是。”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开来。莎丽感觉到黑虎的身体渐渐绷紧，两人之间那短暂的温馨气氛荡然无存。
“是啊。我是。”
不知为何，这有些冰冷的语调让莎丽心头一阵刺痛。
她正想些什么，却听到远处传来水声退去的声响。
“水退了。”黑虎站起身，外衣从莎丽肩上滑落，“走吧。”
穿过几条曲折的通道后，前方出现了亮光。
两人加快脚步，终于走出了溶洞。
北坡的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脸上，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
走出溶洞后，两人一时都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洞口，任由北坡的阳光轻柔地洒在身上。黑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了眼身旁的莎丽，轻声道：“今日多亏有你，若不是你……”
莎丽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别再这些了，你不也一样救了我。”
罢，她抬头望向远方连绵的青山，青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巍峨，“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黑虎目光深邃，望向远处，“先去驿站，打听一下幽冥莲的下落吧。“
“保重！”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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