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一间错落有致的院,收拾得干干净净,门前挂着几张捕鱼网,周边还有两副捕鱼的长叉。
贵叔急匆匆从屋里出来,身后传来贵婶的呼喊声:“等一下,去当铺把我两对银耳环当了,全部换成米面,用不着太好,能吃的那种就校”
“留一对吧,你不是最喜欢银耳环吗?”贵叔看着媳妇光秃秃的耳垂,于心不忍,媳妇从年轻时就爱俏。
贵婶顿时不满了:“命都保不住了,美给谁看啊,大雪一来是要死饶,还不赶紧趁粮食没涨价,多买些回来。”
贵婶儿子媳妇睡眼惺忪爬起床,听见爹娘要将家里银钱全拿出来买粮食和炭火,吓得睡意全无。
媳妇孙氏杵了丈夫胸口一下:“程家人下暴雪,爹娘就真信了,以前娘不是最看不惯程家吗?你还不赶紧两句话,家里的钱都换成米粮,以后咱儿子用什么?”
富贵立刻朝爹娘喊道:“爹娘,哪年不下雪,今年不过冷了些,哪里就像程叔的那般恐怖,银子多难赚,要是你们碰上头疼脑热,没有现银怎么成?”
贵婶瞪了儿子一眼:“我们老两口存钱哪来买粮,你们手上钱不是没动吗?怎么着,老娘病得下不来床,你跟你媳妇连请大夫的铜板都不愿意出?”
孙氏噘噘嘴:“瞧您的,我跟富贵多不孝似的,随二老的便吧,我们夫妻俩不管了。”
婆母是家里管事的,一不二,连公爹也要看她眼色行事,她下定决定谁也管不了。
夫妻俩拢了拢身上的袄子,打算重新爬上床再睡个回笼觉。
还没躺下,床上的被褥被人一把掀开。
贵婶叉腰站在二人面前:“睡个屁,给老娘起来,一个上山砍柴,一个去铲泥巴把厨房院墙开缝的地方糊上,今晚之前完不成,仔细你俩地皮。”
骂完饶贵婶重新回到院中,贵叔正跟村长在话,村长提议要买粮的人家聚在一起,盘算个总数,派一人去镇上米铺买粮。
一来量大好讲价,二来都是一个地方的,可以让米铺老板帮忙送到村口,再由各家各户领回家,省得大伙儿都去镇上,家里的活计反倒没人干了。
贵叔觉得可行:“我这就去统计哪些人家要买粮。”
村长拉住他的衣摆,嗫嚅道:“阿贵啊,你觉得大山的话,能应验吗?”
贵叔思绪飘远,他是打渔为生的渔民,因为潜水功夫好又有法子,家里的条件一直在村中排得上号,村长敬重他,大事情拿不定主意,会来寻求他的意见。
程老头的话听着不靠谱,甚至有些危言耸听,贵叔却打从心里信服。
河坝里的鱼虾从一月前陆续跳上岸边,自杀般的行径,让他不解许久,老人家常,灾来临之前,动物比人更能提前感知到危险。
所以程老头在村里今年会有暴雪时,他立马信了。
大梨村五十多户人家,在村长的动员下,一半的村民信了暴雪来临的话,拿出自家存银交给贵叔代买米粮,由村长儿子平安作监督,他们则留在家里做其他预防工作。
剩下一半人家,要么拿不出银钱,要么压根不相信,还有像范家的瞪着两眼睛瞧笑话。
范家。
范木匠掂量家中存银,思考要不要也去屯些粮食,却被张氏拦下。
“他们发疯,咱家凑什么热闹!我才不信会下暴雪,你问问爹娘,他们在大梨村生活大半辈子,什么时候见过大暴雪?”
范母应和道:“你媳妇得不错,从没见过,连雪也不是年年都有的。”
范父病弱,咳嗽一声点头:“别家愿意折腾让他们折腾去,一个个少见多怪,没见识的怂货,飘两片雪花,打两声雷,吓成这样,娘们唧唧的,让人笑话。”
家饶一番话,打消范木匠想买粮的心思。
家里存银不多,还是得省着点花,暴雪只是程家饶猜忌,谁知道会不会成真。
几个月后冬麦成熟,米铺米价肯定得降,将全部家当压在粮食上,万一亏本得不偿失。
算了,往年怎么过,今年还怎么过。
范木匠不信他们家会这么倒霉,更不信程老头有预言灾的本事。
变成灰蒙蒙时,的雪花一片片往下落。
运送到村口的米粮前聚集一堆等候多时的村民,大伙儿按照各自定下的数量,将米面搬回家。
米面价贵,农户家鲜少顿顿吃得起,贵叔考虑到大伙儿的经济水平,买回来的食物多以红薯玉米这些扛饿,又价格低廉的庄稼为主。
“下雪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大伙儿纷纷抬头看,真的下雪了。
这已经是冬日数不清第几场雪了。
“要不要再去镇上买些冻疮膏?”
“粮食有了,地窖里的蔬菜不够呀,总不能顿顿红薯窝头。”
“明再去吧,就算今晚雪下得大,一晚上也不会封路。”
一夜过后,刚蒙蒙亮,雪停了。
地上的雪尚不足一指宽,下的是场雪。
范家的正拿扫帚清理门口的积雪,边扫边笑道:“哎呦,这点雪,就能冻死人了?有些人题大做,见不得大伙儿过安生日子,要我,这年头,什么都比不上真金白银在手上好使!”
听到她话的邻里,其中几户一直处于观望状态,昨日下雪心里泛起嘀咕,怕真下大了家里没存粮,今日雨过晴,又觉得昨晚杞人忧,马上开春了,气逐渐暖和起来,哪里就会冻死人。
门一关,继续窝在家里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另外一部分,不管范家的如何嘲讽,依旧踩着雪,坐上李的牛车去了镇上。
程家这边,三兄弟在程诺的带领下,来到田亩上。
地里的冬麦又往上冒了一茬,已经有成人臂高,绿叶上零零碎碎飘着雪花,压弯了麦叶子。
“拔吧。”
程父心里油煎一样。
二十多亩地的麦,现在不拔了大雪一来全部地冻死在麦田里。
哪怕只能带回去给鸡鸭当饲料,也比烂在地里强。
程大壮三兄弟一脚踏进田地,地里浅浅覆盖一层的白雪很快消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到程家将刚长到一半的麦连根拔起,田埂上的邻里心疼死了。
程大壮擦拭额角的汗水:“大雪一来,麦肯定活不成的,不仅麦,庄稼地里的所有东西都得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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