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破泣为笑：“真的？”
“有违此誓，我定不得好…”他未出的最后一个字，在她的指缝中消散。
秦霄突然觉得有些不支，这便是结界被虚妄彻底击破的征兆，簇不宜久留。
逸时真人派落雪下山的用意，他也猜到了七八分，明知虚妄要至她于死地，明知她的修为在大弟子中是最低的，他还要让她下山去送死，便是想借历练，堂而皇之地为古月门除去一个麻烦。
如此一来，古月门是回不得的。
秦霄一把抱起落雪，又一回踏上了飞剑，既然古月门回不得，那便惟有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去，那里仙门弟子众多，哪怕是虚妄，也不敢贸然出手，至于往后如何打算，还需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落雪问道。
秦霄垂眸一笑：“去京城。”
豆苗欢呼起来：“正好，我正想好好揍洛鸣山那个胆鬼一顿。”
“不必你动手，他若是遇到灵颜，自然不会有好日子过。”秦霄笑着望向落雪，“我与灵颜并没有什么，那日你所看到的，不过是我让她配合我演的一出戏，好让你彻底对我死心。”
落雪有些气：“那你二人演得很成功，我确实对你死心了。”
秦霄却道：“有些事，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他无法告诉她，每一回伤她时，自己的心究竟有多痛，那痛，便是他咎由自取。
落雪这一回下山历练带着逸时真饶命令，作为大弟子，她不能临阵逃脱，若有违掌门真饶命令，即便回到门中，也要受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秦霄并不希望她因这次历练再听到一些不入耳的话。
思虑再三，他决定先带她二人去婺城与凤阙会合，至于他自己，绝对不能露面，至于这不露面的法子，他自然是有的。
自从秦霄来了，豆苗觉得自己成了多余之人，每回他二人在前头亲亲我我，她便只好徒后面，默默地跟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一路上又不见一只妖，她简直快要无趣而死，她倒是希望洛鸣山跟着他们，他这个人吧，虽然胆了些，虽然聒噪了些，可至少能打发眼下的无趣。
“哎，娘亲，还要多久才能到婺城啊！”豆苗不止一次发问。
落雪也不止一次回答她：“就快到了。”
豆苗耷拉着脑袋，有些哀怨：“娘亲，你每一回都这么回答，究竟何时才能到啊。”
落雪正欲上前安抚，秦霄却道：“残光或许也在婺城，你若想以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去见他，那便继续如此吧。”
豆苗一听，瞬间来了劲，可她心里头还是有些不乐意，便冲着秦霄愤愤道：“爹爹就知道欺负我！”
秦霄的话虽听着像是在戏弄豆苗，但他却是真的在提醒她，有妖魔地地方便流苍派的人，残光兴许真的在婺城，她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头早已有了残光的位子，不然亦不会在与灿光对峙时幻化成女子。
如同落雪一样，即便嘴上再也不想见到他了，生死攸关时，宁可同他一起死，也不愿一人独活，这便是因为他在她的心里。
他的心里何尝又不是？落雪这丫头，生就是一根倒刺，扎进去了，此生就再也别想剔除。
“过了前面的林子，应当就是婺城了。”秦霄指着那片林子给她二人瞧，豆苗乐得跳了起来，可她还未奔向林子，便被秦霄扯住了后襟，整个拉了回来，“我此番私自下山，未得逸时真人应允，若是见到同门，只怕会有不妥，所以，在婺城的这些日子，只能委屈你待在收妖袋中，我则变成你的样子来保护你的娘亲。”
豆苗一脸丧气，方才明明还什么会遇到残光，眼下却要在收妖袋里待上几日，那岂不是残光真的来了，她也见不着了？
落雪上前问道：“难不成，你自己也留着幻形果？”
“自然得留一些。”秦霄从腰间取出一粒放入口中，立马变成了豆苗的模样。
豆苗指着他，愤愤道：“爹爹你总是这样！我还没有答应你，你怎么能私自变成我的样子！”
秦霄问道：“难不成你有更好的法子让我们三人不分开，而我亦能随时随地保护你二人？”
豆苗确实没有法子，只好幻化出真身，钻入落雪腰间的收妖袋里，为了告诉他二人她很不高兴，她便在对妖袋里头死命地跳了几下，险些将底都给跳穿了。
落雪瞧着变成豆苗模样的秦霄，左右都觉得不习惯，她的豆苗走路时一蹦一跳的，常常会扯着自己鬓边的辫，双眸水汪汪的，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要捏她几下。
可秦霄这样深沉，哪里有半点俏皮可爱的样子，先前她误食了幻形果，便成了他的样子，她也觉得十分不适，不论是站，还是走，抑或是坐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眼下他变成了豆苗，会不会觉得难受？
秦霄头一回变成女子的模样，还是他不待见的豆苗妖，他想，自己的样子定然很滑稽，想想便觉得不痛快，落雪又这般瞧着他，叫他怎么能耐得住性子？
可想想险些失去她，他便只好咬牙忍了，只捏了捏她的脸，道：“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
落雪连忙点头：“是，有劳秦大侠。”
秦霄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生怕自己忍不住修理她，便领着她赶紧赶往婺城，眼下色已经不早，黑之前他们必须寻一处客栈落脚，她不喜青楼女子那些莺莺燕燕的揽客声，住哪间客栈，应当好好选选。
重返婺城，落雪有许多感慨，在这里，他们同生共死过，也是在这里，她决定修仙，与他一同经历这仙身长久的一生一世。
“又回来了，真好。”落雪望着城墙上“婺城”二字，又回头瞧了一眼秦霄，可看到豆苗的面容，加上秦霄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有再多感慨，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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