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下了马车,早有青衣婢女在前头引路,知琴与吉祥亦步亦趋,垂眉敛目,规规矩矩跟在身后。
进得落霞院,有廊下丫头一路报进去,朱儿一掀帘子迎出,语带笑意:“木姐来了,快请进......”着,殷勤替木瑾掀了帘子。
木瑾含笑望了她一眼,抬脚迈进。但觉一阵香风扑面,恭王妃正在净手。两个青衣婢女,一个举着一个铜盆,一个端着一叠毛巾,香味正是从那铜盆里飘出来的。
木瑾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恭王妃在水盆里浸了一会,在递过来的棉布上略按了按,待吸净了手上的水珠,方抬起头。
木瑾这才上前一步,行礼,恭王妃笑着招手:“瑾丫头,过来!”
她拉着木瑾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只不话,抿着个嘴吃吃地笑。
木瑾被看得脸孔发热,微低下眼,看见恭王妃的手:保养得瓷白的手上,套着一个硕大的翡翠戒指,绿色戒面上光华流转。
“瑾丫头,可定了亲不曾?本妃与你门亲事如何?”
木瑾低着头,不吭声,耳根子却是慢慢地红了。
恭王妃了然,拉过她的手,轻柔拍了拍:“阿云,你见过的!就是那日......”
“义母!”门口一声急急的呼唤。
恭王妃抬起头,嗔怪地看了一眼打断她话茬的连云。
“阿云,看吓着瑾丫头,来,坐下话。”
木瑾惊异地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一裘白色锦袍,面如冠玉的青年,疑惑地:阿云?
“木姐!”连云微笑抱拳,一双眼晴眯起,似笑非笑。
木瑾脑子里轰然一声,一个黑脸青年与眼前这人悄然重合。电光火石间又想到那日马车上匆匆一瞥的公子,心内恍然。忙敛襟一礼,缓缓徒一边坐下,羞涩地低头盯着桌面。
连云看着她乌黑的发顶,心内焦急,看了看徒窗下逗弄画眉鸟的恭王妃,轻声叫了声:“木姐,请喝茶!”
木瑾嗯了一声,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却见连云双目亮晶晶地望着她,突然薄唇轻启:“姐,请恕在下唐突,冒昧问一句,家里可有姊妹?都亲了么?”
木瑾一愣,恭王妃正在喂鱼的手一顿,:这阿云会不会话?哪有这样问的?正想着拿话找补一下,却听到了下一句:“家里姊妹都叫什么名?”
她眼皮子直跳,忙咳了一声,却听得木瑾已端正脸色,字字清晰地回答:“家里有四个妹妹,除了最的四妹妹,俱已嫁人。姊妹们的名字,恕不方便告诉!”
连云眨眼,本想厚着脸皮,待再追问一句:“木秋嫁于谁了?”看看木瑾的神情,这话生生世在舌尖打了一个转,又吞了回去。
他咳了一声,端起茶盏来喝起茶来。
木瑾也正襟危坐,眼光平视,脸上血色褪去,侧目看着恭王妃逗弄那只画眉,心下却是巴着恭王妃能早点过来,解了这窘境,自己也好早点吿辞走人。
她不傻,刚王妃所的与这位云公子明显有出入......她这是被人嫌弃了,她自嘲地想着。
连云沉默着转动着杯子,思索该如何再度开口探询木秋的消息才妥当。
恭王妃见冷了场,轻笑了一声,移步过来坐于木瑾身边,热情地用银叉子叉起一块点心递给木瑾,:“瑾丫头快尝尝,这是厨子刚做得的,味道不错,与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对,吉祥,做的比起来,如何?”
木瑾甜笑着,接过,送进口里,轻尝了一口,点头:“很好吃!吉祥做的怎能与王府的比,王妃笑了!”
恭王妃笑着掩嘴:“是么?瑾丫头真会话。来,再试试这个......”
...........
一盏茶后,木瑾告辞离开,朱儿送了出去。
王妃看着走远的木瑾,回身看了看起身急着也要离开的连云,目光一闪,:云儿,你刚......”
“义母,那事先搁着,我这忽想起一件事来,告辞了!”
罢,行了一礼,匆匆跑了出去!
恭王妃愕然地看着连云的背影,摸不着头脑:他那明明应聊,这是?
连云大步踏出府门,却见木瑾的马车已“得得”远去,他呆了一瞬,转身也上了马车,对车夫:“去北庄!”。
“猢狲”万明听罢连云的吩咐,应声“是!”。
须臾,他出了院子,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青州而去……
木瑾回到柳条儿巷,从后门进入,吉祥下去敲门,听得一阵唏唏嗦嗦的拉门拴声,门开了,知琴讶异得看着嘴里咬着门栓的黄毛。
吉祥笑着拍拍它的脑袋,它却头一偏!往旁边蹿去,那里扔着半拉未吃完的肉骨头。
木瑾与吉祥对视一眼,微笑,黄毛从就能开鸟笼子,开个门,自是不在话下!几人进了院子,杜鹃方急急从门内奔出,告罪!
原来刚才木老爷叫人带话来,大伙儿都聚在房内......
木瑾进去一看,安嬷嬷正与知画几人在翻捡箱子,原是准备几日后木瑾进宫的行头。
木瑾得以进宫给十三公主做教习,可把身边一众热高兴坏了!特别是安嬷嬷,只管双手合什,向拜了好几拜,直道都是叶氏在保佑!保佑姐,姐才能得以进入皇宫宫,那最尊贵的地方!
那可是皇宫,是皇上、娘娘住的地方,都是她们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人!现在,她们的姐,要进到那里面去,与这些最尊贵的人生活在一起。再岀来时,可不一样了,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急了,姐的亲事不愁了,有着落了!公主的师傅,能不抢着要么?
木老爷在青州听得这个消息,仰大笑三声,泪花都出来了:真不愧是他木老爷的女儿!真是争气!竟然做了公主的教习!看来这瑾姐儿有大造化啊,想到当初龚三......如今他木华阳已是这青州的知府,这都是叶氏的功劳,不免又感慨起来。
很是感慨了一会,叫了顺子进来,拿了香烛,颠颠地往祠堂去了!他很是虔诚地上了香,又絮絮叨叨地祷告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眉眼带笑地在书房坐了一回,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叫了大壮进来,即刻修书一封,叫送到建阳去,送到大爷手里,务必慎重对待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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