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福区只有大门口才有监控，视频里拍到了凌晨三点零七分偷偷潜入区、四十来分钟后从区里跑出去的同一道瘦高黑影。
进去的时候口袋扁扁，出来的时候身上斜挎着一个鼓起来的大包，进出都是低着头匆匆忙忙，帽子口罩齐全，完全看不见脸。
一看就是对躲监控很有经验。
看到凶手出来的视频，郑岩点了暂停，指着屏幕上凶手的身影：“他背的这个包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几千块钱的现金和一些首饰，加起来有这么大包？”
“可能是收纳盒，”谈迦按照经验，“三四万的金银首饰，总不能随便扔在抽屉里吧。一条项链的盒子能有一本书那么大，几个十几个盒子加起来，是得把包撑这么大。”
但是，她又若有所思道：“凶手好像早做了准备，比在酒席上打包饭菜还狂，直接带着大包去装东西。他是知道金家会有这么多盒子，还是有别的目的？或者，现在干这一行都是这样的，宁带大包装不满，不带包装不下？”
郑岩：“应该是早有准备。凶手是熟饶可能性更高了。”
完点击继续播放，监控视频里，一身黑的凶手像只耗子一样窜出区门，在区前面的便民路上失去了踪迹。
陈摇头：“区外没商店没交通站点，我们暂时没找到其他监控，还真不知道他往哪儿跑了，但可以肯定这人绝对踩点过很久，知道这里监控不多。不过我看了下，这条街之外有些店自己安装了监控，我带人重建凶手的逃跑路线，试试有没有收获。”
“好，”郑岩直起腰，“凶手虽然在盗窃的事情上很有经验，但应该是第一次杀人，留下的痕迹不会少，就算没有监控帮忙，痕检那边也能得出很多线索，别急。”
想了想他又：“只是现在金向原那边没有怀疑的人，痕检得出有用的线索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在等待的时间里还是得多走访周围的人，看看他或者他家老太太和儿子有没有和人发生过矛盾。”
“不过我们还是有一条指向性线索的：凶手是个惯偷，右脚鞋底卡了一团东西，在系统里查一查附近的所有盗窃犯信息，运气好或许能找到一个和金家人有关联的。”
谈鸣他们点头，很快行动起来。
只有谈迦跟在郑岩身后，没在意自己需要干什么。
她捏出了一个人形面塑，没五官没特点，就像现在毫无线索的凶手。
看着这个面塑人，她表情有些凝重，忽然问：“郑队，你这件事会和之前寄明信片的人有关系吗？”
郑岩：“看凶手的行为不像。为什么这么问，因为两件事的时间隔得很近？”
“不是。监控里凶手遮掩得很严实，和来送明信片的那个外卖员一样。”
完自己又否认：“也不准，大部分想躲监控的人都是这种装扮，而且梦里的凶手心理素质不怎么好，和我们侧写出来的神秘人不一样。”
但她心里总萦绕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又不知道这股不祥会应验在哪儿，所以一旦发生命案就老想着把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思考。
郑岩安抚她：“有危机意识是好事，但你也不要过度担心。如果那个人和这起案子有关，我们查下去总能抓住点蛛丝马迹。”
“我不是担心，是烦躁。”
她不喜欢有阴沟里的老鼠悄无声息盯着她，这起案子要是和送明信片的神秘人有关倒是更好，冒头再解决总好过一直分心等着对方出眨
没脸的面塑对着她，谈迦思考几秒：“假设这件事和神秘人有关系，他也应该不是我梦里那个凶手，或许是幕后黑手。他认为自己是正义之师，然后找人谋害金家人，是不是明金家人在某方面有问题？”
“可以在走访的时候查一查。如果金家人遭殃的点就是幕后黑手要惩罚的点，那有问题的地方无非就是三个方面——金家的钱、金老太太、金向原的儿子。”郑岩顺着她的话分析一番，然后顺理成章把她骗去当正式工用。
“走吧，走访去。”
走访的工作量大到让人疲惫，金家饶亲朋好友、邻居同学、遛孩搭子、买包子的顾客、原材料供货商……都要询问记录，甚至是偶尔碰面的陌生人也要问几句。
那些人的话还可能半真半假，需要交叉对比，仔细识别。
谈迦终于体会到了陈和谈鸣口干舌燥狂灌凉水的滋味，中午吃路边摊盒饭的时候，别的不，先来一瓶矿泉水直接一口喝到底。
大热的，她后背一片汗湿，干脆把头发扎起来，绿色的发尾扎成一个揪，露出完整的脸部线条。
“比我去练拳还累。”她吃饭的时候。
郑岩自费给她点了份豪华套餐，当作慰劳牛马的青草。
然后下午继续。
好在忙碌大半是有用的，他们凑一起时，汇总得到了几条有意思的线索。
“有人金大娘脾气非常不好，金向原和前妻离婚，有一半的原因是她造成的，后来那前妻跟有钱人跑了，她还追到人家新家去骂人，害人家没结成婚，只好找邻三个。”
“金向原儿子脾气也不好，同学老师都隐晦反应他家里太溺爱，很喜欢攀比。估计是金向原忙着卖包子，平时很少有空陪他，所以物质上很纵容他。”
“还有，好几个人认为金向原本人很傲，靠卖包子赚钱买了房买了车后就看不起以前的朋友的了，只想和有钱人来往，比如他儿子某个同学的家长，还有医药一条街的医生。”
谈迦看完第三条，问：“卖包子真这么赚钱？买房买车买三四万的首饰，儿子穿高档货老娘戴金镯子。”
谈鸣：“可能吧。成本压低，味道做好点，卖得够多，应该可以？”
她瞬间想到一个问题：“会不会是金向原做的包子有问题？钱来得不正常？”
陈咦一声：“不会是我妈的那种吧，用过期的面粉，菜市场的烂叶子，肉摊切下来不要的边角淋巴肉？”
“去问问金向原，再问问几个买过他家包子的顾客。”郑岩。
可谁知道，金向原并不在家里，邻居他去包子店了。
谈迦惊讶：“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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