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星垣最后一缕光晕消散时,墨骏辰感到指尖的星纹正在发烫。他下意识握紧身旁叶挽秦的手,却发现那只常年握着手术刀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创世神的声音还在星轨间回荡,监察者的轮回试炼,竟要在灵气枯竭的修真末法时代重启。
“界核碎片散落在三千世界,“叶挽秦的声音混着宇宙尘埃的嘶鸣,“我们的精神力会被压制到筑基期水准。“她抬手抚过双界学院老槐树的年轮,那些记录着万载星图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记住燎原号的摩斯密码,那是我们在低维世界的接头暗号。“
墨骏辰尚未回应,一股远超星震的引力突然撕裂虚空。他看见叶挽秦银白的发丝被卷入黑洞,那些藏着星核液蓝光的发梢,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与记忆里水蓝星矿脉喷发时如出一辙的金红霞光。
再次睁眼时,刺骨的寒意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墨骏辰发现自己趴在块刻满残缺符文的青石上,潮湿的苔藓钻进衣领,与双界学院恒温培养箱的洁净形成讽刺的对比。他挣扎着坐起,却牵动了左臂狰狞的伤口——那道从肩胛划到肘弯的疤痕还在渗血,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醒了?“个粗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墨骏辰抬头,看见个背着药篓的灰袍少年正用树枝戳他的伤口,“灵根检测时还敢冲撞执法修士,这身子骨倒是硬挺。“
脑中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涌来:青云宗外门杂役墨辰,生五灵根驳杂,因拒绝被废灵根打入思过崖,被执法堂修士打成重伤丢弃在此。他下意识摸向腰间,本该别着星纹玉佩的地方,此刻只有块刻着“辰“字的劣质木牌。
“看什么看?“灰袍少年啐了口,“再瞪把你扔去喂崖底的骨蚕。“罢转身踢翻个陶罐,褐色药汁泼在青石上,竟让那些残缺符文亮起微弱的银光。
墨骏辰瞳孔微缩。那不是普通的药汁,其中混杂的星尘粉末,与创世神赐下的界核提纯液有着相同的能量波动。他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沾零药汁,果然在接触的瞬间,脑中响起段模糊的摩斯密码——三短一长,正是燎原号引擎预热的信号。
“这药是哪来的?“他哑着嗓子问,注意到少年药篓里露出半截刻着螺旋纹路的竹简。
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捂住药篓:“关你屁事!“但慌乱间,片带着焦痕的衣角从篓底滑落,上面绣着的半朵扶桑花,与叶挽秦当年在星舰制服上绣的图案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崖顶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灰袍少年脸色骤变,一把将墨骏辰推到石缝后:“执法堂的来了!千万别出声!“自己则抓起药篓,像只受惊的兔子钻进密林。
墨骏辰屏住呼吸,透过石缝看见三个身着紫袍的修士降落。为首那人腰间玉佩闪烁着金丹期特有的灵光,他用脚碾过地上未干的药汁,语气阴冷:“那丫头果然在给这废灵根送药,传令下去,封锁思过崖所有出口。“
另一名修士低声道:“李长老,何必跟个杂役较劲?听叶师叔从凡间找回来的亲传弟子,就是当年被偷走的叶家真千金,咱们犯不着...“
“闭嘴!“李长老踹碎块岩石,“叶挽秦?不过是个没背景的野丫头!等我拿到她手里的《星衍诀》残卷,别一个外门杂役,就算是掌门亲传也得给我让路!“
墨骏辰的心脏骤然紧缩。叶挽秦?她果然也在这个世界。他悄悄摸出藏在石缝里的半截青铜剑——这是原主唯一的遗物,剑身上布满与青石符文相似的刻痕。当指尖的星纹与剑痕重合时,段残缺的信息涌入脑海:青云宗后山禁地,有株万年扶桑木,花开之日,可窥星轨。
夜幕降临时,墨骏辰终于找到灰袍少年的藏身地。那是个被藤蔓掩盖的山洞,洞壁上用朱砂画着奇怪的阵法,中央石台上摆着只正在沸腾的鼎炉,里面咕嘟冒泡的药汤泛着熟悉的蓝光。
“你怎么跟来了?“少年举着把淬了毒的匕首,月光照在她脸上,墨骏辰才发现这“少年“竟是女子装扮。她束着利落的马尾,额间有颗淡蓝色的朱砂痣,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那是精神力凝结的标志,与叶挽秦在原初星研究界核植物时一模一样。
“鼎里的药,“墨骏辰没有回答,只是指着沸腾的药汤,“用了星尘草和月心花,却少了中和毒性的龙血藤。“他走上前,从怀中摸出片在思过崖采摘的暗红色叶片,“你想提纯界核碎片的能量,却不知道这样会灼伤经脉。“
女子握匕首的手猛地一颤。这是《星衍诀》里记载的独门炼药术,除了失踪的师父,世上绝无第三人知晓。她盯着墨骏辰指尖那道处理星核辐射留下的旧伤,突然将匕首扔在地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燎原号第三引擎的冷却系统,是你亲手改装的?“
墨骏辰看着她额间亮起的朱砂痣,那里正浮现出螺旋状的光晕——老槐树的年轮印记。他终于笑了,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的笑:“你在水蓝星矿脉采集的星尘样本,还在我的实验室保险柜里。“
洞外的风声突然停了。叶挽秦扑上来抱住他,两人身上属于双界学院的星纹印记在接触的瞬间同时亮起,交织成道横跨山洞的光桥。那些散落在修真界的界核碎片,似乎在这一刻感应到了彼茨存在。
“我找到三块碎片了,“叶挽秦在他怀里闷闷地,“但李长老一直在追杀我。他好像知道界核碎片能修复灵根,想抢去献给三皇子。“她抬起头,额间的朱砂痣闪烁不定,“这个世界的灵气正在枯竭,各大宗门为了争夺资源互相残杀,就像被虫族污染前的界域战场。“
墨骏辰抚摸着她后背那道新添的疤痕——长约三寸,边缘有灵力灼烧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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