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缭绕的上清仙宫深处，林琛望着师尊通教主眉间深锁的纹路，心中暗叹。
他的目光又扫向一旁，那里摆着一张石案，上面的龟甲布满细密裂纹，随呼吸明灭，恰如此刻殿中凝滞的气氛。
通教主负手而立，玄色道袍上的云雷纹在紫雾中若隐若现，发间竟添了几缕银丝——那是连日推演道过频的反噬。
显然，通为了这事儿，的确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没想到师尊会为成圣之事忧心。”
作为穿越者，林琛当然知道女娲成圣是道定数，而且唯有她造人功德圆满，老子方能立人教，通方能通过老子明悟立教的重要性，从而立截教成圣。
但此刻他只能垂眸作沉吟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蓬莱珠！
毕竟他不能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半晌之后，林琛方才开口道！
“师尊，我曾去往东海地界，见到建木虚，继而地灵脉尚未完全贯通。”
“女娲师叔纵然感悟造化，怕也还差些火候。”
“火候！”通的语气幽怨到了极点。
“元始有太极图，老子有太极图，而本座……”
听着通如此开口，林琛的心中有几分惊讶。
他原本以为通不知道那诛仙四剑无法镇压气运，但现在看来，通似乎对此也是知情的。
对此，林琛放松了不少！
他日后势必是要和通解释清楚这有关诛仙四剑的事儿的，现在看来，他日后的麻烦不会太大。
通忽然顿住，目光落在林琛身上！
“你在东海待了许久，为何笃定女娲的事儿？”
通的眼神当中带着深深的思索。
林琛无奈的解释道，“弟子只是……在东海听修士们闲聊，所以才得知了一些情况，而且建木显示的异象也足以明很多东西，所以弟子才有几分猜测罢了。”
通眉峰微挑，正要追问，殿外突然传来清越的凤鸣。
七彩祥云如瀑倾泻，将紫雾染成虹彩，女娲身着素白衣裙踏云而来，身侧山河社稷图虚影流转，每道纹路都映着洪荒万灵的剪影。
“倒是没想到，师侄对我的事儿竟如此了解！”
女娲轻笑一声，指尖拂过林琛发顶，少年修士只觉识海一震，慌忙伏身行礼：“晚辈失言，不过是宽慰师尊的浅见，还请师叔见谅！”
通无奈摇头，“这子自东海归来，倒是学会了卖关子。”
他转身迎向女娲，石案上自动浮现三盏灵茶，“师妹此来，可是为了成圣一事儿？难道真如这子所言，师妹的机缘还差几分火候？”
通不知道女娲到底听到了多少，但他为人坦荡，本身也没有什么想要掩藏的打算，所以也开门见山的询问女娲。
女娲指尖轻点茶盏，水面立即浮现泥偶雏形，眼窝处却仍是空洞：“正是，近日总觉缺了些……”
她忽然望向林琛，美目含笑道，“师侄可有什么想的？或许能给本宫几分指点？”
林琛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迷茫之色：“晚辈愚钝！”
殿中灵茶的热气氤氲，女娲忽然轻叹：“不瞒师兄，吾即便感应到造化玄机，却总觉与成圣还差着一层隔阂。”
“此次前来，正是想与你论道，寻些灵福”
这话如巨石投入深潭，通的目光骤然灼热。
他转头望向林琛，眼中闪过一丝古怪——方才林琛“女娲现在还不能成圣，缺几分火候”，此刻师妹竟亲口印证了这一点。
尽管有误打误撞的嫌疑，但是不管怎么，最终的结果是对的上的。
所以通对林琛倒是又多了几分全新的看法。
而此时的林琛却垂眸盯着茶盏，眼观鼻鼻观心，将所有情绪藏入眼底。
这个时候有女娲在，他即便是想要和通表态两句，只怕也没有开口的时机。
“你这子，”通忽然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他转移了话题，然后对林琛道，“且不女娲师妹的事儿，你方才吞吞吐吐，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但无妨！”
林琛深吸一口气，忽然跪下。
青玉地面的凉意透过衣袍传来，却不及他此刻心中的激荡：“弟子斗胆，想去玉虚宫观摩元始师伯的混沌葫芦，还请师尊出手相助！”
此言一出，殿内骤然寂静。
林琛能感觉到两道目光如利刃般落在身上！
一道来自师尊，带着惊讶与审视；另一道来自女娲，藏着探究与兴味。
“为何？”通有些不理解。
“弟子在东海得了机缘，”林琛取出半片泛着青光的建木残枝以及其他有关时间空间的宝物，“其上符文与混沌葫芦同源。”
他抬头望向师尊，目光灼灼，“若能对照参悟，或能有所收获，甚至是参悟空间时间之奥妙，故而斗胆开口，请师尊出面。”
这话半真半假。
他拿出的这些宝贝的确是和混沌法则共鸣，所以他这个法，其实也不算是有什么问题。
通望着林琛灼灼的目光，又看向女娲似笑非笑的神情，喉间滚动着难以言的苦衷。
元始的性子他最清楚！
他为人霸道，且相对……自私！
这混沌葫芦在葫芦藤的七个宝贝葫芦当中算是相当出彩的一个，元始一直也以此为傲！
想要让元始将这东西拿出来，让林琛去观摩？
这难度可当真是大啊！
更何况，通可没有忘记，元始对林琛似乎是有意见的。
“此事……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但突然间，通转头望向女娲！
如果按照常规的办法来办的话，他当然是没有多少把握的，但如果让女娲也参与进来的话，或许便有法。
所以他故作为难的看向了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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