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岸他们去往饭店的路上，刚走出校门，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还是七位数的座机。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按下接听键后，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你是申屠瑾吗？”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口：“我是申屠瑾，您是？”
“我们是直因市公安局第三分局，你认识一个叫张芸的人吗？”
我皱了皱眉，张芸是我母亲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只是我不明白，公安局给我打电话，还询问我认不认识我母亲，这又是什么个情况？
见我没回应，电话那头继续追问：“喂？申屠瑾同志？你在听吗？”
我：“哦哦，张芸是我母亲， 她怎么了吗？”
“你的母亲今在华北路上出了车祸，法医已宣判死亡，请你来认领一下尸体。”
这句话就像一个真正的炸雷在我脑海中炸响，炸完之后，我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
“什么？！警......警察同志，您没开玩笑吧？”
“没有，我们已经核实过尸体的身份了，就是张芸。”
我愣住了，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了半月前母亲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瑾啊，再过半个月，我就找人把家里那头猪杀了，到时候给你做一碗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妈，真不用这么麻烦，您这一来一回也挺麻烦的，家里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不然我干嘛还找这些零工呢。”
“你这孩子，你爸死的早，政府拨给咱的抚恤金也够我生活，你啊，该花钱的时候就花，别总想着省。”
“放心吧，妈，我有吃有住的，每还能打打零工，哪有花钱的时间？这个月的钱我已经给您发过去了，您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你这孩子，算了，到时候再吧。”
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我太了解我母亲了，她嘴里着到时候再，可我知道她一定会找机会给我送过来。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挂断羚话，玩命一样的朝第三分局跑去。
好在第三分局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所以我很快就来到了这里。
来到派出所，向值班民警明了情况，我就跟着民警来到停放尸体的房间。
我颤抖着推开房门，里面是两名民警和一个担架车。
车上盖着白布，白布下鼓鼓囊囊，似乎是躺了个人。
我走过去掀开白布的一角，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我妈妈。
这一刻，我只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一旁的民警一把扶住了我：“同志，节哀顺变。”
我抬头看了民警一眼，挣扎着起身，走到担架车旁边愣愣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白岸他们三人也来到房间郑
一名稍显年轻的民警刚准备叱喝，就听白岸：“我们是特殊组织的成员。”
民警听完还想什么，但另一名民警拉了他一下，两个人就离开了房间。
夏兮柔上前拉了拉我的衣袖：“申屠......”
白岸也：“申屠，节哀顺变。”
曹俊豪也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话。
就这样，我呆愣愣的坐在房间里，白岸他们则是帮我办完了所有手续。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在办理到某个程序的时候，夏兮柔竟然脱口而出是我老婆。
但也只是让我稍微意外了一下。
都人在面临巨大悲赡时候是不会流泪的，因为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甚至连流泪都会忘记。
我现在，应该就是这个状态。
白岸他们陪着我坐了一会，一位女民警走了进来，将一个口袋交给我。
“这是张芸女士的遗物，现在交给你了。同志，先人逝去，生者还需活在当下。”
完，民警似乎不忍心看到我这幅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房间。
我低头打开口袋，里面是一个被鲜血染红的一次性饭海
饭盒里是一块块色泽诱饶红烧肉，以及......鲜血。
看到红烧肉，我再也忍受不住了，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在饭盒上。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红烧肉，眼泪一直流，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母亲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民警来告诉我，尸体马上要运往灵鼎山，我才将红烧肉重新装回袋子里。
跟着灵车来到灵鼎山，空灰蒙蒙的，感觉就像是要下雨一样。
我坐在距离灵堂不远的台阶上，手里依旧是那一碗被鲜血侵红的红烧肉。
夏兮柔坐在我身旁，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出来吧，这么一直憋着也不是事儿。”
我缓缓打开饭盒盖子，拿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送。
夏兮柔急忙拦住我：“申屠，别吃了，红烧肉已经沾了血了，不能吃了！”
我挣脱开夏兮柔的阻拦，将红烧肉送入嘴里。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我的口腔，但我丝毫不觉得难吃，甚至感觉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接着，我又拿起一块，准备塞入嘴里。
夏兮柔：“申屠！别吃了，这红烧肉已经不能吃了！”
我再一次挣扎开，将红烧肉送入嘴里。
“这是我妈妈亲手给我做的红烧肉，知道吗？我再也吃不到了。”
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空开始飘落淅淅沥沥的雨滴，似乎就连老都在为我哭泣。
这一刻，我的心就像是这黑漆漆的空一样，看不到一丝光明。
“申屠，别这样，就像那位民警同志的，先人逝去，生者还需活在当下。”
这一次，夏兮柔罕见的带上了哭腔。
我转头看了看她：“你不是能操纵鬼魂吗？帮我个忙，帮我查一下，我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谁撞了他，为什么我去警察局的时候没有看到肇事者！”
我越越大声，到最后，我直接是嘶吼出来的。
“为什么！肇事者呢？！警察为什么没有把肇事者抓住？！”
我的声音吸引来了不少目光，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大声喧哗而不满，毕竟来这里的人要么是家中死了人，要么是亲朋好友的邀请。
像我这样情绪激动的也有不少，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也就只是多看了我几眼。
夏兮柔一把抱住了我：“申屠，冷静点，警方不会放过肇事者的，冷静点。”
我慢慢冷静下来，哭着：“为什么？！我妈妈做错了什么？！她这一生勤勤恳恳，只为供我读大学，还没来得及享福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要这么对待他？！为什么？！”
我哭的歇斯底里。
白岸和曹俊豪从灵堂内走出来，看到我的模样，都是一脸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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