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波点点头，便先一步随着老朱，黄进到了还敞开着房门的老宋家里。
屋内的一片狼藉表明，满眼还是程慧慧“落荒而逃”时的场景。
吴波首先看到了散落在程慧慧架设摄影机附近，那个差点要了她命的半块砖头。
他俯身拾起，摇了摇头对老朱：“拆迁后这种碎砖头到处都是，出门都绊脚，是个人随手都能拣得到；问题是从这块砖头扔向程慧慧的轨迹看，窗口上那个’鬼脸‘是瞄着她后脑勺来的，下手够狠！”
“吴队，都有谁知道程要在这儿’偷拍‘对门的古媳妇啊？”黄和老朱都是刚听吴波起，程慧慧昨夜的“偷窥”行动的具体计划，所以黄出于惯性思维，便提出了这么一个疑问。
“你这思路也没错。”吴波对黄笑了笑“知情人只有我和她！对了，应该还有刚才在对面蹲着的曾飞。”
“是嘛？！那子也知道这事儿？！”派出所黄当然知道曾飞的底细，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曾飞现在跟着程慧慧拍电影，帮摄制组打下手。”吴波解释了一句“慧慧找他帮忙，这事儿我知道。”
三个人边聊，边接着分头提取了现场的遗留证物，将现场四周，尤其是破损的后窗一一拍照，细致勘察了一番。
当该做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他们也渐渐能听到院里院外开始有不少起早的人，洗洗涮涮，出门遛弯的老人家嗖嗓，咳嗽的声音，也能听到女人喊着男人赶去早点摊，为孩子上学准备早点的叽叽喳喳叫声。
“老朱你等分局技术处上班后辛苦一趟，把刚才拍摄的照片让他们尽快冲洗出来。”吴波还没忘一件重要的事“如果那个大江从外地押解回京了，你马上打电话给我，我就赶过去提审会会这个人！”
“明白！”老朱答应着便先行离开了老宋家。
吴波和黄又在屋内又查看了一圈，再没有发现遗漏的特别有价值的证物，也随后一道走出了宋家。
“你把门锁上吧。”吴波对黄“这房门钥匙应该还在程慧慧手里......”
吴波刚想，让黄把程慧慧的钥匙要来带回拆迁办去，一抬头便见程慧慧不知何时进到了曾家，人正站在曾家房门里；她大概透过玻璃看到了吴波，黄走出宋家，便推开曾家房门冲吴波招了招手。
“那你先回值班室吧，宋家钥匙我带回去。”吴波朝黄“这里的事，等专案组其他同事到齐了，我们开个会再一起碰一碰。”
黄离开后，吴波便移步走到了曾家房门外，他本想等程慧慧从曾家出来见他。
可程慧慧把房门打开，朝他又使劲儿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吴波进去。
吴波只好不大情愿的迈步进到了曾家屋内。
曾家屋内，他只见曾老太太已经起来了，还是老样子依然盘腿大坐仰靠在床头，曾飞则坐在床边给老母亲轻敲，按摩着两条细瘦的老腿。
“大妈！飞！”吴波朝曾家主人打了声招呼。
“快坐。”曾老太太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对儿子“给波沏杯茶喝。”
也许是程慧慧谈及过自己会帮助曾飞“翻案”，吴波明显感觉到，曾家母子俩对他的态度不再像过去那样冷漠，不屑一顾了。
曾飞起身去倒了一杯茶，督吴波跟前：“老北京人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沏杯茉莉花茶，喝透了才能做其它事。我家没好茶都是高碎，你凑合着喝一口吧。”
“唉，谢谢飞哥。”不知不觉吴波也改了口，“我家也一样，高碎有味，地道！”
“叫你过来，是有些事儿要跟你聊。”程慧慧是个急性子，没等吴波端起茶杯就插话道“古媳妇那件事儿.....”
“怎么？你又见着这人了？”吴波放下茶杯忙问。
“要是见着就不急着找你了。”程慧慧指着曾飞，“昨夜里我不是和飞去公厕找这个人吗？明明我在宋家看见她走出家门，往公厕那儿去了，摄影机也拍到了，可厕所里根本没人啊！”
“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我是一直盯在镜头前，机器也一直开着，就没见到她返身回家来。”
“接着你赶过来了，我们不是就一起回到了雅丽家......”
吴波点点头。
“飞，你吧。”程慧慧示意曾飞。
“那会儿你们离开后，我不是也回家了吗？”曾飞接过程慧慧的话“我这个人跟正常人作息早就不一样了，只要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回到家我穿好衣裤，就找了把椅子坐在房门边上，抽烟，喝茶。这么吧，直到程姑娘和你们几位再回到后院，我就没见过一个人影！更甭，古媳妇再现身了！”
曾飞这番话让吴波和程慧慧面面相觑。
刚才吴波叫来了老朱，黄把主要精力放到了勘察现场上。
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程慧慧昨夜一直“偷窥”，跟踪到的目标人物古媳妇的出现，又莫名消失不见，才是当下最关键必须搞清楚的盲点！
“这太奇怪了吧？我要没拍下她的影像，你们没准会我大脑出现幻觉了。”程慧慧对吴波“这会儿都早上了，大半夜出来的人，怎么就会没就没了呢？公厕可没有后门啊！而且，就在我拍摄的关键口，有人竟然偷摸要害我......吴波，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见吴波低头不语，程慧慧接着：“我倒觉得这倒是个契机，你把派出所警员叫来，直接登门去古家；只要进屋查看一番，她那个神出鬼没的媳妇到底还在不在，不就大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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