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友重逢,莫氏兄弟又盛情难却,曾飞可是好长时间没这么畅饮,喝这么多酒了。
送他的商务车刚开出大兴界,曾飞就觉得胃肠里翻江倒海,酒劲上头。
他忙对司机:“你前面踩一脚,给我放这路边就得。”
“莫书记可是交代过,务必把您一定安全送到家啊。”
“你听我的,我还有点事儿。这里停车正合适,我去办事也方便。把我放下你掉头就可以回去了。”
领导专职司机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有眼力见儿。司机在接曾飞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莫书记和此人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也不敢违背曾飞的指令,便缓缓将车停到了路边。
“真得不用给您送到家了?”司机还是尽职尽责的多问了一句。
“谢谢你,可以了。你这就回吧。”
商务车刚掉头回去,曾飞就“哇哇”冲着便道旁的草地吐了一大滩”山珍海味“。
只有曾飞自己最清楚,从他当年收押进到于世豪的预审室,一直关押在大西北服刑这十几年,他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拉了胯,不复当年了。
今和莫氏兄弟多喝了几杯,明显感觉不胜酒力。
曾飞吐痛快了,索性坐在马路牙子上,将兜里自己带的劣质口粮烟掏出来点上,舒缓一下这股难受劲儿。
一气连抽了三根烟,曾飞才觉得脑袋清醒了些,便一步三晃的奔南面城里的方向,不紧不慢的溜溜哒哒走着。
好在城乡结合部这些年没什么大的变化,尽管夜色渐浓,在这一带长大,摸爬滚打过的曾飞锚定了永定门的方向坐标,一步三摇顺着大马路朝着归家的路散起步来。
他觉得这样走出一身臭汗,能更快,更易把酒劲消解掉。
待曾飞走了大约有一个多钟头,就快拐进盈丰胡同街角时,已是子夜时分了。
此时,阴沉了一的空炸响了一声惊雷,接着便“哗啦啦”下起了急雨。
曾飞赶忙跑到一个院落的门廊处,躲避这阵倾盆而下的骤雨。
放眼四周,胡同里除了屋檐下形成的雨珠,便是路面上开始积存的雨水,汇成的汪汪水流由高向低流动着。
突然,从大街方向一柱光束射了进来,让曾飞不禁眯起了眼睛;随着刺眼的灯光移开,他便见一辆黄面的溅着路面的雨水急驶进胡同里,又在他不远处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黄面的停车后,驾驶员就把车上的所有灯光熄灭了。
曾飞还以为这是哪位胡同里住的的哥收车下班了,可过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司机打开车门下车走人。
夏夜里的大雨还是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曾飞暗想,也许面的司机和他一样,也是在等雨势渐后,再趁机跑回家中吧!
可就在曾飞无聊的望向这辆黄面的时,他发现一个身形年轻的女人捂着严严实实的雨披,急匆匆的朝面的走了过来。
几乎同时,面的应急灯随之也忽闪了两下。
那个包裹严实的年轻女人快走两步,直奔到黄面的驾驶室边,先是歪了下脑袋;车里的司机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回身把中车门的车窗拉开一条缝隙。
那个女人像变戏法似的,从雨披中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袋子,随手便将袋子从开启的车窗中甩了进去。
期间她没有与面的司机有一句对话,熟稔的完成这个动作后,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黄面的也丝毫没耽搁,打着火将车启动呼啸着倒车,从胡同口一个急掉头,排气管喷出一缕黑烟,便朝北大街方向疾驶而去。
曾飞虽然没看懂,这个年轻女人和黄面的司机在雨中这一幕,到底在捣鼓什么?但以他打就接触三教九流,特别是在“西北大学”苦行这十几年,还是隐约能感觉到车里车外这一男一女,绝不是做什么正经营生的人。
见雨势了些,曾飞也不等雨停便淌着路面上的积水,一路跑跑回到了13号大杂院。
从他服刑回来以后,大杂院的院门便不像过去由葛家老俩私设进出时间了,大门日夜总是大巴大敞着。
他可能还不知道,这并不是葛家老俩一个瘫在床上,一个腿脚不便了,所导致的葛家自动自愿退出了院门的管理职责,而是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来,用另一种方式替他复仇,葛家不胜其扰,才不得已放弃了这个大杂院院门管辖权的。
走进后院,曾飞一眼便看见只有自家的屋内灯光还亮着。
透过房门门窗,老母亲脸贴着窗户在朝外张望。
曾飞三步并两步赶紧拉开房门,扶住母亲:“妈,这么晚了你咋还不歇着?!”
“下这么大的雨,又不知道你去了哪儿。”老母亲呼噜了一下曾飞头上,脸上的雨水“我反正也睡不着,瞧瞧雨景等着你。”
老母亲又指了指桌上的粥锅,:“快去换身干衣裳,喝口热粥暖和暖和。”
曾飞答应着,先用毛巾擦了擦脸,又找出干爽衣裤三下五除二的换上。
“您去睡吧。”曾飞把母亲的床铺好,便搀扶着母亲坐到床上。
“刚才,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呢。”母亲坐下后手指门外,笑了笑“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我打开房门还叫了一声,结果眼花了,一瞅好像是古他媳妇!”
“您是刚才?”
“是啊,跟你就前脚后脚的功夫。我叫了一声飞,还把她吓得一激灵。低着脑袋就一头钻进了古屋里。这两口子真是猫配地狗,总是像见不得人似的,也不知道这大雨夜里,古让媳妇出去干嘛去了?“
隔壁屋住的古,曾飞一点都不陌生。两个人年纪相仿,都是在这所大杂院和泥玩儿长起来的。
但两个人有发的环境,履历,却真正交往的却少之又少。
因为他和曾飞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古打就孤僻,蔫人一个。在学校,胡同里总是独来独往。
在家中父母,一双姐姐宠溺的他活脱脱如同一个”皇上“。但只要出了家门,学校老师,街坊邻居对他都一个异口同声的评价:“老实孩子!”
所以他跟曾飞根本玩儿不到一块儿。
曾飞出狱后,只在院里的公厕和古不期而遇了一回。
当时两个饶对话很简短。
古愣怔着看了模样大变的曾飞一眼,怯怯的问:“飞,你,你回来了?”
“啊!”曾飞历来跟这个古没话,提上裤子转身就走了。
刚才母亲提到在他回家前,好像是古媳妇也刚刚顶着大雨跑进屋,让曾飞不禁产生了联想,便问母亲:“这古媳妇回来时,打着伞还是穿着雨衣?您瞅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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