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卫新盯着主控台上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十几个屏幕切换着各处动向。
每一道通道、每一个隐蔽角落都被摄像头照得清清楚楚，杂乱无章的呼吸声偶尔响起，也立即被压制在一片紧张气氛里。
西侧通道的画面忽然一阵抖动，画面里出现十几名穿着战术服、端着步枪的武装队员，防毒面具遮住面孔，步伐稳重。
西侧哨兵的通讯立刻响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克制着的慌乱：“西侧发现大约十五饶武装队，全副武装，正在靠近！”
卫新把屏幕调整到分区特写，嘴角微微扬起。
他在心里盘算着，白柔带出的那份假情报，分明已经起了作用。
他慢慢地对着耳麦道：“让西侧哨兵按计划行动，打乱一点阵脚，先让他们以为捡了便宜。”
通讯器里响起哨兵压低的应答声，屏幕上，数名守卫装作情绪紧张，朝空无一饶巷道开了几枪后，立刻放下掩体朝后撤去。
另一块监控画面清楚捕捉到北区武装队员的动作，带队的人是赵刚。
他个子壮实，下巴留着短须，目光犀利。
赵刚见守卫后撤，立即将手往下一挥。身边人弯腰猫步往西侧大门贴近，占据了两处废弃物箱后方作为掩体。
赵刚低声指挥道：“快，占住门口，打进去了！”
一名手下端起枪向后门偷瞄，语气紧张：“不会有诈吧？”
赵刚咬着牙回了一句：“老子没看错。这就是他们的软肋！
快！”
卫新透过监控清楚捕捉下西侧攻防的每个细节，他对着通讯器继续下达命令：“王机械师，西边陷阱准备得怎么样？”
一名留短发、身着工服的中年男子回答道：“传感器全部就位，随时能启动自制地雷。”
卫新点头：“让他们再往前靠一点，等他们以为得手，再给他们来点真正的‘惊喜’。”
哨兵收到命令后继续装作慌乱，故意扔下一只背包就往后撤。
赵刚见状，眼中充满了亢奋，大手一挥：“冲过去！”
十几名北区武装成员猫身推进，占据掩体，开始搜查前方。
突然，埋藏在废弃砖头下的微型传感器被人踩郑
一声轻响。紧接着，一连串钝重沉闷的爆炸声撕裂了薄雾。
监控画面被爆炸产生的烟尘和细碎瓦砾掩埋住，爆炸的轮廓在屏幕上短暂地闪了一下。
卫新目不转睛地从侧屏查看数据，沉声：“不错，第一批地雷全部正常引爆。”
他推算了一下敌饶伤亡，“大概有五个人失去战斗力。
剩下的那些，大多被炸得不敢妄动。”
画面中，赵刚跌倒在地，手里还抓着步枪。他喘着粗气，对身边暴躁的队友吼道：“妈的，撤后面掩体，不要乱跑！”
西侧通道外的混乱瞬间蔓延，北区武装成员有的趴地呻吟，有的互相呼喊。
“有人踩到陷阱了！”“别乱冲！”“快救人！”
监控里还夹杂着金属物件碰撞地面的杂音。
卫新没有太多情绪，把焦点切到其他防区。南侧的屏幕里，又有几名装备简陋的武装分子正以缓慢的队形沿外墙摸索，前后不过五六个人。
他马上对通讯耳麦里的南侧哨兵下达命令：“南侧保持警惕，别主动接战，把他们放进预定的火力圈。”
南侧守卫的声音很镇定：“明白，我们引他们进来。”
与此同时，王机械师重新接通通讯，“东侧自动防御随时可以启动。”
额头略见汗水，但话音极稳。
卫新输入了一串指令，“等赵刚那伙人再试一次你就直接开自动炮，把这帮人死死堵外头。
其他几个区域让各分队按既定诱导方案走。”
北区队伍因西侧爆炸损兵折将，赵刚神情急躁。
他盯着脚下的几十米废地，看向手下，一挥手，低声道：“分三组！
两头包抄！按情报上的，南边弱点最多，从那头也冲一把！”
副手点头，带了三人绕巷往南侧逼近，其余人还是在主力阵地压着。
卫新看着几组队在显示屏上的路线，心里早有定数。
左右两侧通道的自动隐藏摄像头把特写画面清楚映射过来，赵刚和一名个头瘦高的队长正在切齿低语。
“该死的，东西怎么全埋着雷？他们不是西边虚吗？”
瘦高队长气呼呼地喊：“上头给的情报是不是假的？”
赵刚皱眉咒骂：“盯紧了，心点。这破地方，指不定还有什么陷阱！”
南侧人员接近一处废弃楼栋，正要探头时，被一名基地哨兵用枪晃了晃，佯装害怕冲楼道一撤，留给对手充足的“希望”。
不远处，几名狙击手已在窗口调整好位置，只等对方进入预定的交叉区。
卫新见此，喃喃自语：“再往前两步，你们就得把命留这了。”
另一边，王机械师已在东面等候。他左手在控制板上滑动，确认机枪和自动炮点位。
他话总是心翼翼：“主控，东侧一切准备好。
这些人敢分兵，那他们就一个别想好过。”
卫新略点了下头，继续把注意力分在每个防线。
南区武装力量这会儿显得克制，不敢像北区那样猛攻，反倒几次以股试探，意图拖延防线消耗。
“留给他们一点空间，不必下死手，让他们觉得防区疏漏更明显。”
卫新指令一层层传去，各组应答干脆。
此时，混杂在嘈杂指令和爆炸声中的，是一串的电子信号——卫新的平板屏幕上，白柔的追踪光点正游走在地图的上方。
她远离了基地外围，大致方向在北区临时指挥部附近，和赵刚的主力部队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卫新手指在屏幕上按下音频按钮。追踪器传回极低的杂音，还有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和呼吸，断续里透着白柔的谨慎与紧张。
她的脚步趋于谨慎，四处观望，像在等着哪个人接头或等待时机。
就在卫新仔细分辨的时候，监控室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蓝娜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一身厚重的战术服，背后沾了灰，肩膀宽阔，步伐利索。
蓝娜娜来了，就绕到卫新左侧，声音低不可闻，“后门的疑兵之计已经见效，有一队敌人追着我们的诱饵队，去了废弃商场那边。”
卫新没急着抬眼，淡淡应道：“继续引，别着急解决。
先把他们困住，看他们还能耗多久。等我下口令再收网。”
蓝娜娜盯着卫新操作的平板，发觉屏幕右下角的信号闪烁了一下。
这是白柔的定位。她好奇问道：“这信号还在动呢，白柔那边怎么了？”
卫新轻声，“她在指挥部附近，离赵刚主力还有五百米。
她怕是不敢轻举妄动，但也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蓝娜娜靠近了两分，盯了屏幕几秒，嘴皮紧绷，“她能不能直接投诚？
要是露馅可就麻烦了。”
“不会。她明白现在两头都不肯收手。只要她没傻透顶，反而会继续假装和姜美人那边有联系。”
卫新语气冷静如常，他旋即补了一句：“让人再多观察一会儿，只要她有所动作，第一时间汇报我。”
这会儿，主控大屏幕又跳出警报。南侧的股武装已被引到指定区域，交叉火力一开，无需半分钟对方便乱了阵脚，只能趁乱后撤。
东侧也冒出几个身影，刚试图靠近自动门，就被王机械师远程操作的自动炮压制下来。
摄像头切过，画面中敌方头领气得连连骂：“情报全错了！
还什么弱区，明明一进来就是陷阱，一枪就能歇菜！”
赵刚听得分明，咬牙：“先守住！散开！看清楚再进！”
卫新屏息凝神，复盘每一帧细节。他的命令在耳麦里有条不紊传达出去，不留一丝多余情绪。
蓝娜娜看着他：“主控，还要不要加一波火力？”
卫新沉吟片刻，下令：“全部按计划来，只要他们敢再分兵，两边一起夹击。”
他视线扫过屏幕右侧，白柔的追踪点还在原地未动，仿佛蓄势待发。
监控室里只剩冷静的呼吸声和零碎的脚步，等待下一轮进攻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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