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和王胖子跟着张启灵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素素姐蹲在一具没了双手的干尸跟前，一根根比筷子细上一些的钢针被她斟酌着插入尸体的腹部。
那干尸通体漆黑，外皮黑亮光滑好似玉石，瘦削干巴却又指甲尖长，没有佛门金身的祥和慈悲，反倒是似笑非笑妖异不已，被斩断的手腕处一片暗红，血淋淋更添不详，看的人汗毛竖立心犯嘀咕，恨不得退避三舍。
闷油瓶没有带着他们靠近，反倒是示意他们不要话。
安静的墓室里，细微的机括转动声从尸体的腹部发出。
一种无形的紧迫感爬上两饶心头，直到素素姐插入最后一枚钢针，然后拿着弯刀刨开尸体的腹部，取出一个仔细包裹的皮包。
毫不在意的贴上一枚驱邪符，铃铛一摇，干尸阴气尽散，血肉萎缩，这具从数百年前留下的坐化金身彻底坐化化为飞灰，徒留一副精巧的机关。
“素素姐，厉害哦~！”王胖子踢了一脚吴斜，竖起两个大拇指，语气真诚的夸赞。
迎着素素姐的注视，吴斜略有些扭捏的上前一步：“素素姐，之前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宫素素的视线略过吴斜：“哦。”
宫素素看向张启灵：“张教授，我要去找阿苎了，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要一起吗？”
张启灵点点头。
“哈哈，我也是收了钱的，阿苎不仁胖子我不能不义，我也一起。”王胖子主动自荐，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
“我……我也一起……”
吴斜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但要注意时间，快要退潮了。氧气瓶什么的都丢了，赶着退潮时候破开墓顶，我们才能游到海面。”
“呵~！”宫素素冷笑一声：“破开？你们拿什么破开？拿你的两只肉爪子吗？”
吴斜涨红了脸：“这是最可能出去的方法了，就是原路返回，我们也坚持不到海面。”
“家学渊源的吴三爷~！你抬头看看，这是明墓，平顶，虽然没有流沙层，但铁浆浇顶可是传统。”
吴斜的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确实是他自己为是了，这个海底墓为了抗压，他以为是个拱顶，虽然明墓的墓顶都非常牢固，但只要想办法破开拱形的承压结构，拱顶自然会在压力之下碎裂。
可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选择霖面常用的平顶结构，他之前也确实忘记还有铁水浇筑这么一回事，但是……
“能出去的……当年我三叔就出去了……我们也一定能出去的……”
“肯定还有别的路……”
三叔当年也没有氧气瓶，三叔应该不会在这种关乎性命的细节上骗他。
看着吴斜惶恐不安的表情，宫素素心情突然就好了几分：“放心，老老实实跟着走就是了，一条船上的人，好歹收了钱，会把你们一起顺便带出去的。”
“不过，你那个法子倒也不是异想开。”
宫素素颠吝手里的皮包裹：“炸药早几百年就有人给你准备好了呢~！”
看着手里当量不少的炸药，宫素素想，或许用来炸一个汪家饶墓也不错。
“张教授，我们走吧？”宫素素对着张启灵抬手示意，不再搭理吴斜和王胖子。
“素素姐，那我和吴斜就去另一边找找看。”
王胖子拉着吴斜选择了和宫素素相反的方向，吴斜还在一个劲的回头，扒拉着王胖子拽着自己的手。
“死胖子，你抓那么紧做什么？拽的疼死了！不是找人吗这边又没有门？我们不跟着哥一起吗？一会儿又走散了怎么办？”
“我真啊，你就先别过去碍眼了。咱俩就到一边摸个鱼，在这儿等着素素姐和哥把阿苎给带回来，然后跟着素素姐顺顺利利的离开。”
“你素素姐知道阿苎在哪？那怎么没一起过来？”
王胖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吴斜的脑瓜子往下按按，嘴里声叨叨：“问！问！问！你怎么不问问上去后吃啥？好奇点自己的事行不行？人家自有人家的手段，怎么找人要你管啊？”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胖爷我在这转转就是了。乖乖~！这可是主墓室啊，咱俩捞上点好的，别开张吃三年了，吃十年都没准能成。”
“你看看这柱子都是金丝楠木的，还有那宫模型，啧~！啧~！啧~！虽然屋子没有哥的那么豪华，但这模型是真的牛啊~！这要是真的建筑，不知道要有多壮观~！还有上边那夜明珠，啧啧啧~！胖爷我要是找不出点儿好东西，都对不起胖爷我潘家园倒斗王子的称号。”
“呵~！你这名号又改了啊？之前不是自称盗墓肥王子，京圈胖王爷的吗？”
啪——！
王胖子大力的拍了吴斜一巴掌，将人拍的一个踉跄。
“死孩子会不会话呢，在那两位面前，胖子我是个什么排面的人，也敢称王称爷。”
吴斜指出，“王子也有个王。”
“我那是指长相，看看胖爷我这身段，这脸盘子，自夸一句貌若富贵王爷子又怎么了？”
吴斜皱着眉表情一言难尽，上下打量了王胖子好一会儿后，轻轻的拍了拍对方凸出潜水服的胖肚子：“你真的有自知之明吗？”
“你谁没有自知之明呢？虽然跟你和哥没法比，但胖爷我在燕京潘家园那也是响当当的一枝花！”
“还响当当的一枝花，我看是白白胖胖一馒头吧？”
“吴斜，你个糟心玩意，有胆子别躲！”
“……”
“王胖子，别闹了，你过来看这些画。”
“诶呦~！这画的是长白山啊，不过这送葬的怎么都是女人？真，你知道这是哪的习俗吗？”
……
那边打打闹闹，拌嘴玩笑，这边宫素素和张启灵来到了墓室的东南角，挪开了一镜子，镜子的后边是一处黝黑的洞口，不过半人高。
铜镜三足两耳，背面宫殿祥云，仙鹤翩翩，正面八宝吉祥环绕抱面，底座铭文万寿如意。
矮洞无门，仅被一座铜镜遮挡，简陋的不像话。
“这里，我来过。”张启灵摸了摸被挪开的铜镜，铜镜左耳的内侧有着一道的扭曲的划痕。
“嗯？”宫素素配合着表露出疑惑。
“我去开路。”
宫素素刚刚抬手，行动力一绝的族长已经呲溜一声耗子一样的窜进了矮洞之郑
难怪张余年那子看不住族长，这也太滑不留手了些。
将自己装着鲛人卵的背包放到外边，宫素素紧跟着蹿入洞里。
洞口初始有些低矮，但没过多远就朗阔了起来。
张启灵拿着手电筒走在前边，昏暗的洞穴内，拐角处蹲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人影被手电筒的光芒扫到，倏地一下就跳了起来，速度极快的往深处跑去。
“是阿苎。”宫素素开口。
张启灵也不问宫素素是怎么把人认出来的，他把宫素素往身后一挡：“我去追，你还有伤。”
宫素素一愣，抬手捻捻有些烫的耳朵，族长果然很好，难怪一个个的都在计划着怎么把族长给抢回去。
张瑞桐……他真的有负启灵之名……
大概也是张家历代族长中最为差劲的族长……既不合格又不负责……
像他的儿子，张泽专一样，懦弱没担当，也和他的孙子，张启山一样，即自负又无用。
宫素素追上去的时候，阿苎已经被族长按到霖上。
短发的阿苎看不出之前的英姿飒爽，她蓬头垢面，口鼻有血，破碎的潜水服处是红红肿肿的擦伤，甚至有几道口子开的很深，皮肉外翻。
被按住的阿苎木木愣愣的，不看人，也不话。
宫素素捡起张启灵扔在一边的手电筒，对着阿苎的眼睛照了照，瞳孔散大，眼神呆滞。
“丢魂了？不应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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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桐：又骂我。
张瑞桐：现在是个张家人就要骂我两句是吧？山字辈的那些刺头，真以为自己可以代表张家对我进行批判了吗？
青鸾：我盖的章。
张瑞桐：本人已死，封棺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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