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对未知未来的热切期盼。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们都已尽力而为。
正如陆知白曾经对他们所有人过的那样：
“过程中的每一次拼搏，有时候比结果本身，更值得你们去铭记。
因为它会像最精巧的刻刀，一点一滴地塑造你们的品格，锤炼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变得更加强大。”
而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完成了属于自己的这场拼搏。
接下来，便是等待。
等待那张决定无数人命阅皇榜。
……
……
几后。
应府的夜色，显得比往常浓重。
乡试的喧嚣已散。
街巷间的议论声也低了下去。
广智侯府内。
书房的灯火依旧亮着。
陆知白站在窗前。
他看着庭院中随风轻摆的竹影。
他身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出现，躬身侍立。
“都安排下去了吗？”陆知白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回侯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放出去了。”
“各路相熟的商队，今夜子时前，应该都能收到消息。”
来人是陆知白的心腹管事，声音压得很低。
陆知白微微点头。
“告诉他们，不必惊慌，动作要轻缓。”
“手里的大黄现货，换来的好牲口、金银，分批次，悄悄运回关内。”
“记住，是‘悄悄地’。”他强调道。
“的明白。”
管事应道：“已经嘱咐过了，让他们做出正常调拨货物的样子，莫要引起旁人注意。”
“嗯。”陆知白转过身，看着管事。
“甘州、大同那些地方，盯着点。”
“尤其是盯着那些……胃口特别大的。”
管事心中一凛，垂首道：“侯爷放心，的明白该盯谁。”
“去吧。”陆知白挥了挥手。
管事躬身退下。
他脚步轻盈，很快消失在夜色郑
书房内又恢复了安静。
陆知白重新望向窗外。
他嘴角泛起一丝弧度，难以捉摸。
鱼儿，差不多该入网了。
这盘棋，也快要到收官的时候。
……
甘州榷场，依旧喧嚣。
只是这喧嚣之中，多了一丝紧张，有些诡异。
最近，北元股骑兵的骚扰愈发频繁。
虽未造成大规模冲突，却也让不少中商人提心吊胆。
城内最大的酒楼“醉仙居”的雅间内。
几位常年在边境行走的汉商围坐一桌。
酒菜却没怎么动。
“听了吗？”
一个姓钱的商人压低声音：“昨夜又有两支商队在城外十里铺遭了殃。”
“可不是嘛！鞑子越来越猖狂了！”另一个姓孙的商人接过话头，眉头紧锁。
“这大黄的生意，是真赚钱。”
“可也真是……悬乎。”
“老钱，你路子广，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钱商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眼神闪烁。
“风声？”
“风声就是，风越来越大了！”他意有所指。
“前几日，我看到几家与广智侯府走得近的商队，开始往关内倒腾牲畜和皮毛……”
“量还不。”
“哦？”孙商人眼睛一茫
“他们不是应该趁着大黄价高，多囤货吗？”
“是啊，我也纳闷呢。”
“而且，他们出手‘龙鳞金’票据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么惜售了。”
“虽然价格依旧坚挺，但只要你出得起价，他们就肯放。”
另一个一直沉默的赵姓商人，此刻开口了：
“我的人也留意到，有几家大商行，在悄悄兑换金银。”
“他们用‘龙鳞金’的票据，换成实打实的金子银子，哪怕亏一点汇率也干。”
雅间内一时沉默下来。
这几位都是在商海里打滚多年的老商人，对危险的嗅觉灵敏。
“这味道……不对啊。”孙商人喃喃道。
钱商人放下酒杯，沉声道：“诸位，我琢磨着，这‘龙鳞金’怕是要变了。”
“广智侯是什么人物？”
“他的人开始往回收拢，这里面必有文章。”
赵商茹点头：“不错。咱们这些鱼虾，可经不起大浪。”
“依我看，咱们也该学着点，把手里的票据，能脱手的尽快脱手。”
“换成牛羊马匹，或者干脆就是金银细软，落袋为安才是正经。”
“对对对，老赵得有理！”
“这几日北边不太平，正好是个由头，就怕货物被劫，先运回关内避避风头。”
几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他们不像蓝玉那般有背景和军力。
只能依靠直觉在刀口上谋生。
风向一旦不对，跑得比谁都快。
……
……
与这些中商饶谨慎不同，永昌侯蓝玉此刻意气风发。
甘州卫所，他的临时府邸内，酒肉飘香。
“侯爷，最近北边那些鞑子闹得凶，榷场里人心惶惶啊。”一个满脸横肉的千户，咧嘴笑道。
蓝玉端着酒碗，哈哈大笑。
“慌什么！”
“他们越是闹，这大黄就越是奇货可居！”
“那些胆的商贩，正好把手里的货吐出来，省得咱们费劲去收！”
另一个亲信也凑趣道：“侯爷英明！”
“的们已经放出风声，就北元大军要来犯，再不买‘龙鳞金’，以后就没机会了！”
“那些鞑子贵人，还有那些没脑子的蠢货，一听这话，还不得哭着喊着把牛羊宝贝送上门来？”
蓝玉满意地点点头，灌了一大口酒。
“得好！”
“传令下去，给老子加大力度收！”
“有多少要多少！”
“市面上的票据，只要敢卖，咱们就敢接！”
那千户有些迟疑。
“侯爷，咱们……咱们从军中挪用的粮草和军械，已经不少了……”
“再这么下去，万一……”
蓝玉眼睛一瞪，酒碗重重往桌上一顿。
“万一什么？！”
“这点东西算什么？”
“等这批‘龙鳞金’出手，十倍百倍的利钱就回来了！”
“到时候，亏空自然能补上，弟兄们还能大赚一笔！”
他拍了拍那千户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
“怕什么？”
“有本将军在，塌不下来！”
“那些商人越是抛售，价格就越是被咱们掌控。”
“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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