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使臣府邸外。
宇文宏蹲坐在屋檐下,看着面前的官差面不改色。
姜大人面上身上还有烟灰,狼狈的站在旁边与刑部的人争执。
“我们都是受害者,你瞧瞧这府邸,若不是幸运些,我们都得死在里面,怎么会是我们自己放的火呢?”
“你们这是诬蔑,不能因为战事,就把这样的屎盆子扣我们头上,我们不认。”
“王爷,王爷,你句话啊。”
姜大人气得厉害,扭头就去拉宇文宏。
宇文宏甩开手。
“别扒拉本王。”
他拍了拍袖子上的黑灰,看那边刑部的人道:“是不是本王烧死在里面,就能证明不是咱们放的火?”
刑部官员看着他。
“姜王爷,我们只是照例行事,你们前些日购置了一百斤菜油,而起火之地,都发现被泼了菜油。”
宇文宏哼了声,起身走走到被抬出来的几罐菜油面前,举起来就往自己的身上倒。
“来把火,点上,把本王烧死了给那些被烧死的戎命。”宇文宏张开手,整个人油淋淋的。
姜国的官员都去阻拦。
刑部官员冷眼看着,眼中有了为难。
真是难搞,这宇文宏一直就是个无赖,做质子做到他这样的也是头一个了。
大冬日的冷得厉害,宇文宏满身的油,只一个脑袋是清爽的。
他丝毫不惧,道:“烧啊,怎么不烧?既是笃定是我们做的,且烧死了本王抵命最合适不过了。”
“王爷好一招以进为退。”
人群后面响起一道声音,众人闪开了。
宋鉴走出来,对自己的下属道:“把王爷带回刑部,烧些热水给他洗洗身上的油。”
两人上来,把宇文宏带走了。
姜大人看着,上前去阻拦。
“你们不能……”
“把他们也带走。”宋鉴道。
好些人过去,把姜国的官员全都押走了。
宋鉴看着嚷嚷离去的姜国人,看了眼旁边的下属。
“这里是大誉,你是大誉的官员,做事畏首畏尾的能成什么大事?”宋鉴道。
下属抱拳:“大人,下官知错了。”
“滚回去。”
——
“死三四十人,伤一百二十三人。”
御书房里,誉泓帝听着宋鉴的话。
“调查走水的原因,抓到凶手是其一,另,死伤者家属也要抚恤安顿好。”他道。
宋鉴应是,道:“陛下,儿臣将宇文宏抓了起来,关在刑部了。”
誉泓帝自然知道。
他的消息并不闭塞。
听着这话,也只是道:“抓着这个把柄别松口,另安排人速速送消息去西南边境。”
有了这个把柄,姜国自然理亏,前去谈判的官员便更有把握了。
段渐离只睡了三个时辰,醒来后收拾收拾便要入宫去。
张汐音也带着儿子女儿跟着上了马车,进宫去见霁王太妃。
段渐离还是先去见誉泓帝。
张汐音就带着儿女直接去寿安宫。
到了寿安宫,才看到温皇后也在,两人着的正是宫外夜里走水之事。
张汐音施礼后。
霁王太妃伸手去抱段淑柔,道:“那火就烧在王府边上,从宫里看去还以为是王府,当时都吓坏了。”
若非是差人去问了,才知道起火的不是王府,稍稍安心些。
张汐音道:“还是隔了几个宅子的。”
盛京的府邸大多都有规格的,霁王府和纪府隔着三个宅子,也不算近。
不过也是吓人,毕竟隔得远了看也不知着火的是哪家。
大过年的闹了这样的大事,着实不吉利,也是祸事。
着这些,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涨。
温皇后还有事要忙,起身离开了。
她刚走,段暄钰过来了。
少年儿郎已初长成,长身玉立翩翩贵公子的样式,站在张汐音前面正正经经的施礼。
“太妃娘娘,皇婶婶,新年福乐康健。”
霁王太妃和张汐音都拿了红封递给他。
“好。”霁王太妃笑道:“钰儿也是啊,越长越俊俏。”
段暄钰脸就红了。
“太妃娘娘。”
看他脸红,霁王太妃笑容更大。
段暄钰就要走了。
张汐音起身跟着走出去时。
段暄钰道:“皇婶婶,我要出宫一趟。”
他过来也不专门是为了拜年,而是想跟皇婶婶一昨夜走水一事。
张汐音就道:“非是灾意外,人祸总是让人心寒,你去刑部跟着你姐夫看看,听他看他如何做。”
段暄钰点头。
他出宫去了。
张汐音回到殿内。
霁王太妃正跟公主话呢。
御书房里。
誉泓帝看到段渐离头发都有烧痕,叹气。
“辛苦了。”他道。
大过年的,岁都没时间守,火急火燎的去救火救人。
段渐离道:“这些都是没什么,只可惜,死了这样多的人。”
兄弟二人到于文华来,便是那些搜出来的少聊菜油,还有从失火府邸找到的还残留着菜油的空罐。
证据就摆在眼前,似乎在告诉所有人,凶手就是他们,快抓了他们处死抵命。
太明显了,可谁又能证明不是他们?
这就是考验,也是挑衅。
这边着话,方凌盛从外面进来,道:“驸马在外面,要请罪。”
每年的新年,官府会在京中派人巡逻,比以往还要注意。
可明明如此,还是发生了这般严重的事情。
大火,死伤这么多的人。
这可都是人命啊。
“传。”誉泓帝道。
宋鉴进殿后,对誉泓帝施礼,又对段渐离施礼。
随后,跪下来。
“臣请罪,请陛下降罪责罚,此次失火是臣办事不力,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臣请陛下责罚。”
这次盛京城里,负责安防事夷是宋鉴,是誉泓帝让他全权负责的。
但他未能做好,还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宋鉴很是自责,这也是为何他非要把宇文宏抓起来的原因。
就算不是他,也定然跟姜国有关系。
誉泓帝没什么心思,挥挥手道:“这是别人有心,再怎么防备谁能比得过那些疯子。”
没错,疯子。
正因为是疯的,所以心里没有负担,做什么都毫无顾忌自然也杀人不眨眼。
宋鉴却是道:“是臣,未能想到纵火一事。”
“够了,下去。”誉泓帝不想再了。
宋鉴看了眼,终是不敢再,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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