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的金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浩瀚磅礴的佛力充斥着每个角落，一遍遍洗涤着那些阴暗和罪孽。
“清欢，外面现在怎么样了？”穆音音在他怀中问道。
隔着一层佛舍利澄静的清辉，柳清欢转头往洞外望去，依然只能看到一片流淌的金色海洋，姚御在最开始那声惨叫后便不知所踪。
“不清楚，可能还要再等一等。”他回道，佛怒金轮威力之恐怖，持续时间之长，都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他又转过头看向石洞深处，那里也被定海珠砸塌了，而且整块洞壁都塌陷下来，将姒姝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
没有任何动静传出，但柳清欢知道对方没死，可能受了重伤，依然还在里面。
不知道万灵界其他大妖如今如何了，不过到了现在，柳清欢觉得他得好好想想了。
从瑶卿找上门，到进入星墟经历诸多凶险，遇到姚御等人，这一路上有太多地方值得思考，甚至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而这种不安在到达这座佛山后便越来越盛。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低喃道，语气鲜见地带着迟疑：“这一趟……我是不是不该答应瑶卿同意前来？”
穆音音抬起头：“清欢？”
“佛修大多以慈悲为怀，远离尘嚣，不争不抢。”柳清欢道：“然而他们却破荒的在这里建了一座佛山，还设下诸大阵，就只是为了封住妖族的万祖之地？”
“是有让人不解。”穆音音道：“没听过妖族与佛修有什么大恩怨，两方似乎也没发生过大的冲突。”
柳清欢看向手中的佛舍利，将其转了两圈，一边梳理着思绪一边缓缓道：“我今日才知，这颗舍利很可能是伽罗摩大法师留下的，传闻这位大师在二三十万年前就已修成正果，然而现在却又出现了他的舍利，而万祖之地从万灵界失落的时间了差不多在二三十万年前，姚御等人又如此看重这颗舍利……”
“你是这座佛山可能与那位大法师有关？”穆音音面露惊讶，猜测道：“或者……伽罗摩当年可能放弃了证果的机会，而是建了这座佛山后圆寂了？”
柳清欢不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早已失落在历史的尘埃中，瑶卿等人又个个讳莫如深，不肯实话。
“所以，感觉被人骗了啊。”柳清欢略带苦涩地一笑，双目却越发深邃而又清明：“佛家行事，必是有的放矢，不会无端在别族的祖地上建佛山还设下大阵，而如果我帮瑶卿他们破开大阵、打开万祖之地，就破坏了佛家的谋划，可能会因此铸成大错。”
相比起妖族，柳清欢更信任佛家，毕竟他接触的佛修大多心性光明而正大不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穆音音有些慌，道：“我们要去阻止万灵界那些大妖行事吗，可是他们人多……”
“这个暂时不急。”柳清欢道：“二十四诸南无大日阵已经显现出威力，妖族用了许多年一直想要破除都没成功，只要我收好这里伽罗摩大法师的舍利，他们一时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又转头看向洞深处，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有些事我得搞清楚，即使他们不愿意，逼也要逼出来！”
……
姒姝现在很后悔。
“噗！”一口血喷出，洒落在身边崩落的碎石上，她的胸膛不自然地下陷了一块，里面的骨头基本都碎裂了，严重的内伤让她的喘息都显得很费劲。
被半副定海珠砸中，加上当时情势急迫柳清欢没有半点留手，又在如此狭窄的通道之中，几乎避无可避，她现在还能留口气已经是命大了。
她怎么就突然在那一刻鬼迷心窍出手帮了姚御了呢，明明早就知道那位道魁不是寻常之人，合体期就有诛杀大衬传言，还曾跑到他们万灵界直接挑了鸤鸠的老巢，她就不该贪图一件玄至宝而与之为担
而且……姒姝在此时才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姚御，其所作所为与之前判若两人，之前商量的可没有劫杀柳清欢这一项，即使他们极为需要他手中的佛舍利，但那壤魁的身份就连他们也是颇多顾忌的。
姒姝现在后悔至极，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趁柳清欢还没追杀进来，立刻离开！
就在姒姝忍着伤痛奋力挖掘通道的时候，身后传来土石崩落的声音，一只无形的大手以迅雷之势掐住了她的颈项！
“呃！青、青霖，你想干什么？”姒姝挣扎，周身瞬间燃起炙烈的凤凰真火，一边惊叫道：“放手！”
下一刻，她就被强行扯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到石壁上。
“咳咳咳！”姒姝又呕出几口血，伤势更重，一边又难以置信双方明明修为相当，她在对方手上竟似毫无反手之力一样，不禁又气又惧：“青霖，你敢杀我？！”
一双青云靴出现在视野中，神色冷漠至极的柳清欢弯下腰，道：“杀你？不，你对我还有用，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不杀你。”
“你敢！”姒姝怒吼，正欲反身跃起，下一瞬却被一把枪指住了眉心，锋利的枪尖距离她不过一寸。
极重的凶煞之气从眼前的枪身中泄出，划破了姒姝眉心处的肌肤，一滴殷红的血缓缓滴落，而柳清欢毫无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敢异动，我的枪就会直接刺进你的脑子里！现在，摊开你的手！”
气氛停滞了几息，姒姝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终于是摊开了手，一枚巧精致如同花朵一般的铃铛从她指缝间滑落到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铃音。
姒姝灰心丧气地道：“你想问什么，问吧，只要别杀我！”
柳清欢一脚挑起那枚铃铛抛给穆音音，道：“很好，识实务者为俊杰。第一个问题，万祖之地到底因何缘故失落，又为何被佛家所封？这个问题你们之前一直回避，现在老实回答！”
姒姝面露难色，半晌才自暴自弃地道：“不是我们回避，实在是我们也不甚清楚原由，只知祖地被封一事极可能……与神魔族有关。”
“神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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