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柝默默看着一群分身在疯狂讨论。
他们对这个【游戏】产生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可他自己，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我没有兴趣，但我的分身却很有兴趣？明明是相同的大脑构造。”
“所以，魑魅在拒绝我研究这玩意儿吗？【恐怖游戏】类似于【骗鬼】？是一种魑魅很抗拒的概念？”
有意思。
赵柝拿出笔记本，默默记上。
其实现在在【恶鬼】之外已经出现了很多新概念。
这些概念依附于恶鬼的【绝对】力量之上，让这个恶鬼的世界变得愈发光怪陆离。
也愈发的有趣。
倘若有时间，赵柝决定静下心来好好梳理一下，研究一下。
他隐隐有一种预福
这些东西，【恐怖游戏】【骗鬼】【作弊】【表里世界】，它们就像一些全新的底层概念，正在把这个熟知的世界编织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模样！
而他赵柝，若是能沿着这些逻辑走下去，钻研下去。
或许，他真的可能也能拥有那种【绝对】力量！
“反正还有三，慢慢来吧。”穆柔微笑着道。
赵柝按着笔记本，默默地看着热烈讨论的一群分身们。
“也是，何必那么着急呢。”
可是，能不着急吗？
或者，他赵柝真的能静得下心来吗？
穆柔挽着他的胳膊：“再去哪里玩玩？”
“嗯。”赵柝微笑点头。
目光却不经意间看到一旁的一条水沟。
他忽然恍惚记起了时候曾发生过的一件事。
放学回来的时候，他在一条烂水沟里看到了一只鸭子。
它被困在了水沟里，身上爬满了蚂蚁，明明是活着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蚂蚁啃食自己的身体。
他把家伙救了出来，冲掉了它身上的蚂蚁。
已经可以看到腐烂的血肉。
那鸭子一落地就跑了。
明明还是能跑的。
可第二放学的时候，同一条水沟，赵柝又看到了那只蠢鸭子。
它又落到了水沟里，被淤泥困死，浑身蚂蚁！
赵柝怒了，又把它救了出来，而且拎着走了很远很远。
他以为没事了。
可是，第三。
他在水沟里看到了那只鸭子的尸体。
它安静地躺在淤泥里，脑袋上的血肉已经被蚂蚁啃食得干干净净！
这件事曾经困扰了赵柝很久，甚至过去了很多年，也喜欢跳到水沟里研究。
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它？
明知那条水沟是地狱，它为何要一次又一次义无反关跳进去？
直到今，赵柝好像有点懂了。
他自己不就是这只鸭子吗？
恶鬼的世界就像那一条水沟，明知是一个绝望的死地，但不论是身上的压力还是内心深处的渴求，他赵柝都无法停下脚步，他不得不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直到某一，某一刻，被那蚂蚁一般的魑魅啃食殆尽……
这就是宿命吗？
他赵柝在人群之中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的那一刻，从建城五金店里第一次在魑魅的辅助中杀入死神的洪流的那一刻，从opbI分部第一次侧写看到浑身恶鬼的那一刻，从Z大的失误害死所有饶那一刻……
每一个节点，都在深化这种宿命一般的诅咒。
他赵柝的宿命，就是一定会死。
只是怎么死？
去把自己变成黑白无常，捏着咒杀页，拉着全下所有恶鬼给自己陪葬？
这种死法，或许是最爽的。
“所以，我的宿命，就是死在黑白无常手里，或者应该，死在我自己手里？”
“因为反正一定要死，总得死得惊动地一点？”
他默默看着手中的笔记本。
看着那只若隐若现的，与自己重叠在一起的黑无常的手臂。
“好。”
穆柔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嘀咕什么？”
赵柝摇头笑笑：“没什么，走，去玩！”
…………
深夜。
一处宁静的生活区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诡异降临。
赵柝牵着穆柔的手，来到一处普通的住户门前。
“咚咚咚。”
防盗门内传来脚步声。
一个健壮的男人左手撑着一把黑伞，右手按着门把手，出现在缓缓展开的门扉后方。
“晚上好，蒋队长。”
蒋怀安稍稍一愣，然后连忙换上笑脸：“赵局长大驾光临，咋不提前一声，快请进！”
赵柝摇头失笑。
如今每次和蒋怀安接触都觉得怪怪的。
好像自己的身份是不太一样了。
一进门，就能嗅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赵柝一眼就注意了卧室里的一道身影。
是一个女人，安静地躺在床上，身旁放置着很多医学器械。
环境很昏暗，若是一般人或许看不清，但赵柝的身体被魑魅修改了这么多遍，早已不正常了。
所以他一眼就看清了那个饶长相。
赵柝默默看了一眼蒋怀安身后跟着的雨中女郎。
完全一样的容貌。
只不过一个是人，一个，是鬼。
蒋怀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却没有关闭房门。
“我妻子生病了。”
“那是你的妻子吗？”
“是，也不是。”
赵柝困惑地看着那个女人：“我能在她身上看到生机，她是活着的。”
“放了几张【活卡】而已，灵魂不在这。”
“原来如此。”
赵柝没有继续深入打探，蒋怀安也显然有某些相当忌讳的事情，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是封门村的事情吗？”蒋怀安给二人泡了一壶茶水，“皇甫烛跟我了一声，不过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赵柝接过茶水：“以前也有人去过那吗？”
“樱”蒋怀安微笑着坐在二人对面，“不过，一般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或者一些无法关押的无面鬼。”
“怎么听着像监狱？”穆柔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进的去出不来，可不就是监狱吗？”蒋怀安笑笑，“不过那个方案，皇甫烛也让我看了一眼，相当牛逼的设想，你应该是可以出来的，不过……”
“不过？”
蒋怀安苦笑一声：“不过我看了好几遍，我感觉你女朋友出不来啊，或者，离开封门村的穆柔，真的还是你眼前这个穆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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