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对那赤脚大夫放翻了个白眼,:“我的事儿你少管,我只管卖你的药就好了。”
“行行行,算我多余提醒,只要你不来找我的麻烦就校”那大夫捻了捻黑痣上的几根毛,转身在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个的药瓶。
凤跟在后面好奇地看着,那药瓶简直太了,到掉在地上都难找到。“这么点儿大?能装几粒药啊?”
“两粒,这种东西能有几个人要啊?我身上一共就带了两粒。你放心吧,一粒就够了,另一粒,就当我送你的。”大夫把药瓶放在手心里递给凤,又把手缩了回来,:“姑娘,这药可不便宜啊。”
凤撇了撇嘴,笑道:“你不是没人要吗?反正你也卖不出去,不如低价给我算了。”凤把口袋的钱递给大夫,抢过药瓶抬脚就走。
大夫看了看手里的钱,喊道:“你别走啊,这钱不够啊!”
“什么够不够的!我看已经足够了,这也不是什么好卖的东西。要是有用,下次我再找你来看看我这脸,到时候给你也不迟。”凤完,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丫头,还真有点儿意思!胆子不,主意也不啊!我还没这药怎么用呢!这丫头,以后要么飞黄腾达,要么就是皮开肉绽,到底如何,这药能不能帮得上你,就看你的造化啦!”大夫看着凤的背影,觉得这女子不简单,她买这药定是要用手段谋前程,大夫没有再纠缠,把钱收下后便继续招揽起生意来。
凤把药瓶紧紧握在自己手心里,这两粒药丸果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凤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绢,把那药瓶仔细包好,放进口袋深处。
“大夫,您看我这脸怎么样了?好些没有?”凤担心地问。
大夫一边换药一边:“现在还不好呢,不过看上去没有变坏,好好养着吧。”
凤想起刚才那个路边的赤脚大夫的话,便问道:“那我这脸还要包起来吗?是不是晾着会好一些?”
“那怎么行?万一感染化脓了就麻烦了,也一定会留疤的。你要是想让这脸好起来,不留疤痕,那你就要听我的,不要自己瞎出主意!”大夫有些生气地。
“可是……我刚在路边看到一个赤脚大夫,他我这脸得晾着才能好起来……我不是不相信你啊!我是自己不懂,所以想着跟您请教请教来着……”凤觉得这两个大夫都不可信,但又都不能得罪,只能慢慢打探着。
“路边的赤脚大夫不能信!他要是把你这脸治烂了,我可也管不了啦。”
凤这么一听,又怕刚才买的药有问题,于是想拿出来问问。但那药有些见不得人,要是拿出来了,恐怕会暴露自己的目的。凤权衡再三,觉得还是不问了,自己偷偷试试便好。只要那药吃不死人,没用就没用,再去找那赤脚大夫还钱便是了。
“对了,大夫,我请教您件事儿。我家姐的母亲自杀身亡了,她好像受了不晓得刺激,现在竟糊里糊涂的,好像记不得她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她总是问我们她母亲怎么样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她是真记不住了,还是装出来的?”凤低声问道。
“哦?还有这事儿?”大夫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是有可能的,虽然很是少见。心主神明,打击和刺激可能会让人心气紊乱,神明失养。另外,肝主疏泄,调节情志,情绪过激会导致肝郁气滞,气血不畅,也会间接影响心神。当心神失养时,就可能出现记忆丢失的情况。不过,我的是有这种可能,至于你们姐是不是装的,那这就不得而知了。”
“哦……那就是她可能真的疯了……”凤自言自语。
“就算是疯了也可能只是暂时的,不定,过阵子她缓过来了,自然就好了,失去的记忆也会自然恢复。”大夫一边帮凤换药一边。
凤微微点零头。“那还麻烦您多看看,必要的话,给我们姐开几服药吃吃。”
“那是必然,虽不能保证让她恢复记忆,但肯定也是有利无害的。”
凤心想,这下只能通过偷偷观察景梅,才能猜测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了。这大夫的话跟没一样,只能明一点,那就是景梅有真疯的可能。要是她真疯了,那倒也好办了,这世上最好糊弄的人,恐怕莫过于一个记不清事情的傻子了。
自打阿龙亲眼看到英躺在血泊中后,他就一直觉得晕乎乎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那样真的姑娘,一个那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就没了。阿龙抬走英尸体的时候,能感觉英的尸体还有些温热,皮肉也还是软软的,一点儿也不像个死人。
阿龙前一晚亲眼看着英的脸渐渐失去血色,逐渐变得惨白,又变得蜡黄,他才意识到英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阿龙问自己,要是他没有让英去代替凤的角色照顾景梅,会不会她就不会死,不定现在还在厨房里忙活,不定看到自己还会甜甜地笑。
阿龙的眼眶一阵阵泛红,阿宽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静静地坐在阿龙身边陪着,什么也不,什么也不问。阿宽知道英是有些爱慕阿龙的,但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阿龙对英有没有意思。现在看阿龙难过自责的样子,阿宽心里便大概有数了。阿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龙,又怕自己嘴笨,了什么不该的话,于是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阿龙身边陪着。
宝拿着布老虎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阿龙叔叔,我妈妈让你过去一下,她有话要跟你。”
阿龙看着宝生硬地笑了笑。“好,我现在就去,你就在这里跟阿宽叔玩一会儿吧,不要乱跑啊。”
阿龙一进屋,便看见心妍已经给他倒好了热茶。他缓缓走到圆桌边,心里的难过有些不受控制了。
“坐吧,大爷这会儿不在,有什么话就出来。”心妍微笑着。
“我……要我什么?”阿龙本是一个粗壮硬朗的汉子,面对心妍的关心,这时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难过就出来,实在不行就回屋里关上门哭出来,没人看见,也不丢人。”心妍把茶水放在阿龙面前,温柔地。
阿龙没有否认什么,只呆呆地坐在那里。
“你喜欢英对不对?”心妍突然问。
阿龙抬头看了看心妍,眼里满是悔恨和无奈。他没有话。
“我知道你喜欢她,她死了以后,你就一直这样魂不守舍的。”心妍叹了口气,接着:“英的死是个意外,这不怪你,你不要怪罪自己了。”
“怎么不怪我,要不是我让她去伺候景梅姐,她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儿……”阿龙把眼睛睁得很大,害怕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被心妍看见。
“这是两码事儿。”心妍看着阿龙心碎的样子,还是第一回觉得他是这么的脆弱。“要是英看到你这个样子,应该心里也会很难受的。我听,英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阿龙微微点零头。“她没有明,但我也不是个傻子,我能感觉到。”
“所以,英她在的时候,应该也能感觉到你对她的意思。这就已经足够了,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好的事情呢?”心妍静静地看着阿龙,希望他能看开一些。
阿龙有些哽咽地:“可是我什么也没能给她,甚至都没有亲口跟她过我对她的心意……我除了给她带去了灾难,什么也没有给过……”
“你不能这么。”心妍转身去梳妆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点钱。“这点钱不多,但是够给她买个首饰。我原本想从大爷送我的首饰里挑一件给你,但又觉得不够诚意。你拿着这钱,去买个英喜欢的样式,跟她一起埋了吧。”
“不行不行!我哪儿能要你的钱!”阿龙立马站起身拒绝了。“夫人,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她人都已经不在了。这钱,您就拿回去吧。”
“你就拿着吧!你们在郝家做事,我多少也了解了些,实际上挣不到几个钱,你应该也没什么积蓄,就买个首饰送给英,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心妍把钱塞到阿龙手里,阿龙愣愣地站在那里,只好收了下来。
“夫人,你真的相信,英是自己不心摔死的吗?”阿龙声问。
心妍没有立马回答,因为她心里也有一样的怀疑,但她不想让阿龙再有别的负担,便笑了笑:“我宁愿她是自己不心摔跤了。在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要谨慎些,不要让人听见你的话。”
阿龙知道心妍的意思,心妍是担心他无意间惹祸上身,他们彼此心里都很怀疑英的死跟景梅有关,只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阿龙知道心妍和英非亲非故,甚至都没过什么话,所以他也不想让心妍牵涉其中,他只想把英放在心里,慢慢查出英真正的死因,还她一个公道,让她能在九泉之下安心。
阿龙拿了钱,自己一个人缓缓回到屋里,他关上了门,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心妍特意跟阿宽打了招呼,让他不要进去打扰,阿宽也知道心妍是什么意思。阿宽自己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阿龙的心里到底有多难受,他只知道,只要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郝家比往日更平静了,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样。景梅也出奇地安静,她不吵也不闹,也不出门,只在自己屋里待着。景梅反常的举动更让人怀疑,就好像她是在刻意躲着什么似的。不知道是因为她被阿莲打了,还是因为她母亲死了,又或者是在逃避害死英的责任。
“这样倒也挺好,终于清静了。只不过可惜了那个英,含苞待放,花儿还没有开呢,就匆匆凋谢了。”心妍坐在院门口,抬头看着太阳,希望这阳光好好晒晒郝家大院里的晦气。
“你去打些热水来,把这药给你们姐敷上,淤血就能消得快些。”大夫对凤。
凤趁打水的功夫,想先把口袋里那药瓶给藏起来。她思来想去,决定把药瓶藏在英原来睡的床铺木板下面。凤心想,肯定不会有谁想碰一个死饶床铺,那里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被发现了,只要矢口否认就好,谁也不会去怪罪一个已经死聊人。
凤对英是心存感激的,毕竟英在的时候,是真正关心过凤死活的人。即便她死了,凤也还是把英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英妹妹,对不住了,我把这药瓶暂且放在你这里,你要替我好生保管着啊。以后等我在郝家有了一席之地,我也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凤向英的床铺拜了三拜,便转身去厨房准备热水去了。
凤一边烧水一边想,得找个机会跟大爷独处才校对于凤来,下药倒是不难,难的是她得有跟大爷独处的机会。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间破旧的下人住处才是郝家最僻静的地方。平常白的时候大伙儿都在忙,也没什么人进来。就这样,凤计划好了下手的时间和地点,只差一个合适的机会了。
凤一想到计划就要开始行动了,心里是既紧张,又激动。她相信自己只要能谨慎些,不被人发现,那飞上枝头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她不奢望变成凤凰,只要能成为郝家的一只家雀,一辈子不愁吃喝,不做下人,不用看他人脸色,那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凤看水还没有开,便跑去水缸边照了照。她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姿色尚可,就是这脸上的伤疤成了一大败笔。她越想越气,下决心总有一要找机会报了阿莲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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