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南本来不打算接，奈何电话无休止的响。
他看了面色潮红的宋瑜一眼，起身走到茶几前，接通电话。
周母的声音如雷贯耳：“你和沁什么了，人哭了一下午，都打电话过来问我了。”
周庭南眉峰微微皱起，目光扫过一眼宋瑜，她脸上红晕不断，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还没从那热烈的亲吻里回过神来，抬脚走到落地窗前，手抬起来，拉开窗门，供风声吹进房间。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随着风层层递进到宋瑜耳侧。
“这是我们的事。”
周母拔高音调：“这不仅仅是你们的事，是周闻两家的事，你不订婚就不订，把人看成什么了，知道他们怎么周家的吗。”
周庭南眉心浅浅拢成一个川，“如果你觉得会影响到周家，那我来解决。”
周母斩钉截铁，“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
“你和她订婚！”
周庭南冷淡道：“完了吗？”
周母气急了，怒道：“你是什么态度！今中午你奶奶和你打电话，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态度和他话的？”
“不是，”周庭南：“您也别和奶奶瞎掺和了，我了，我没这个打算。”
他语气平铺直叙：“如果闻家再来找您，需要补偿，你可以让他们找我。”
周母心中震惊，她从来没有想到一向冷静谨慎的周庭南会这样的话，也没想过他会反抗他们。
太过震惊。
以至于，她缓了好几秒才开口：“你是不是因为外面那个女人？”
宋瑜的身体不明显的僵了一下。
周庭南回头睨过一眼宋瑜，淡淡：“是我不想结婚。”
只要不是为了女人，那还有的救，周母喘一口气，冷静：“你现在不想结婚，我可以听你的，也可以帮你周旋，但你真的忍心让你奶奶等着你不结婚吗，你应该知道你奶奶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
等这通电话过后，她必须查清楚周庭南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打定了主意，周母继续道：“庭南，沁等了你很多年，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周庭南嗓音平淡：“妈，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我。”
周母一噎。
她绞尽脑汁，还打算劝一劝周庭南。
周庭南态度冷硬：“你应该不想我一辈子不回来。”
周庭南性格硬，年轻的时候更是桀骜不驯，当年若不是他九死一生，被送回来，他们都不知道他出了事。
甚至，在他们给周庭南定下闻沁之后——
周庭南整整两年没回来过。
每次回来，也是待一陪陪老太太，就走了。
可以，没人能够威胁到周庭南。
周母只能再次放软了态度，只是周庭南油盐不进。
掐断电话。
周母看向还在客厅里等着的，眼圈红红的闻沁，心里叹息这算是怎么回事，她扯出一点笑，走到闻沁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语气加重：“你放心，我刚刚已经和庭南过了，他现在在退下的关键期，没有心思办订婚宴，等以后我再和他提。”
闻沁眼底失落，面上还是勾出一点勉强笑容：“我知道，男人吗，总想着干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地，不想早早被婚姻束缚住。”
听着人如此大度宽容的话，周母心头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你的是，总要先立业再成家，不能让妻子跟着自己受委屈。”她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在对闻沁。
闻沁破涕而笑。
几秒后，她擦了擦微红的眼眶，不好意思：“阿姨，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周母：“什么？”
闻沁：“我想问问庭南在部队里是不是和哪个女性走的近，我上次去他家，好像看见了有人在窗口看着我。”
周母心下一惊，干巴巴扯出笑：“这我还真没听过。”
停了停，她像是想起什么，又：“庭南一般不会让别人进他家，是不是你看错了？”
闻沁也有点捉摸不定，斟酌道：“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反正要是真有女人，她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
宋瑜被迫听完周庭南和周母电话的全过程。
中途，她算是清楚今早上周庭南在打电话的对象了，是周家的老太太。
清楚之后，宋瑜又有点尴尬。
长长的睫毛低垂，指尖无意识攥紧，她看着周庭南踱步进屋，下意识站起来，背脊贴着墙根，看着倒像是在站军姿。
有点好笑。
周庭南的目光向下。
白净的脖颈上的粉底液被蹭得差不多了，露出猩红斑驳的内里，刺激着眼球。
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眼尾向上扬起的风情，唇角收敛的妩媚，她的身体，他每一寸都用目光把玩过，耸立的胸脯尺寸，他也亲手丈量过。
周庭南撩起眼看向她，喉头发紧，声音更加沉了：“听见了？”
宋瑜干巴巴道：“……听见了。”
周庭南：“没什么想法？”
宋瑜心底更沉，沉得发虚，面上却装得滴水不漏：“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干净澄澈的瞳孔抬起来看过去，眼睫扑朔，她似乎真的疑问不解。
然而，周庭南在这种目光下，喉咙更干了。
手指摩挲着，他把口袋里只抽了两根烟的烟盒拿了出来，熟稔架上手指，拨开打火机，艳红的火苗燎开卷烟一角，尼古丁的烟雾进入肺部。
他提起眼睛，无所谓道：“没什么想法就算了。”
宋瑜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一句话，索性沉默下去。
餐桌上的饭半冷。
宋瑜没胃口，起身把餐桌收拾好，就道：“那我先进去了。”
周庭南浅淡嗯了一声。
宋瑜把东西收拾好，回了卧室。
看着放在床头的手机，她眉心蹙了蹙，还是给安乔一打了一个电话。
她本来是想晚点拿手机也无所谓，所以只是和安乔一约了一个时间一起吃饭，再拿手机。
但闻沁的电话提醒了她——
不是自己的，拿着终究烫手。
和安乔一发完消息，确定老地方相见后，她起身开始换衣服。
换到一半，门突然被打开。
宋瑜扭头看过去。
周庭南坦坦荡荡站在门口，在看见一截明晃晃的细腰后，他平滑地挪开目光。
“我给你拿零纸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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