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
“如果我们知道了具体送情报的人是葛医生,此事差不多就算了了。之前的猜想都是猜想。
如果不是,那么很有可能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与葛医生的关系可能很复杂,可能有感情纠葛,可能有金钱纠葛。
这也是葛医生会把这个情报告诉他的原因。
他跟踪了葛医生,拍下了照片,得到了证据。”
老董道:“葛医生是有吸毒历史的,身上有针眼,独居,没听有感情。”
“那就是经济纠葛。按理一个吸毒的,能在医院里做医生?不太应该吧。”
“呵呵,一方面他手艺还可以,另一方面,跟院里一些医生也比较好。
而且,他需要吗啡,需要医院的支持的。”
“他有没有其他嗜好?比如赌博之类需要花费钱财的?”
“那倒是没樱”
老董道:“此人性格还行,人缘不错,就是吸了毒,没办法。”
郑开奇道:“老董你得跟我,他私交比较好的几人,或者,他的药品来源的几个人,他可能因为缺钱买药而出卖你。
甚至可能许诺得到赏金后填补亏空之类。
他能告诉的,只有那个人。只会是那个人。”
老董犹豫片刻,“你这样的话,有五个人选,你可以试试。”
老董在纸上刷刷刷写上三个名字。让齐多娣安排本来在那里的同志暗中观察。
郑开奇拦住了齐多娣,盯着这上面的五个人名单,“时间来不及。”
齐多娣道:“葛医生身死的消息已经封闭,最多就是他与老董都没上班而已,此人应该不会警觉吧。”
郑开奇摇头,“我的意思是,一方面,此人应该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如果葛医生欠他钱或情报共享,他一定会知晓。
另一方面,特工总部的那几个处长都看过照片,或许,有人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也不定。”
“你是教授?”
“不错。”
郑开奇道:“而且我甚至怀疑,此人可能跟踪过你。到过你的落脚点或者是某个交通站。”
老董和齐多娣的脸色都有些差。
“不至于吧?”
郑开奇叹气,“做好最坏打算吧。如果葛医生真如你们所,无其他嗜好,又爱注射吗啡,那么他不会有闲钱买相机拍照。
相机本就是贵物,他没有摄影嗜好,就不会在这上面花钱。
我觉得,时间紧迫。
咱们必须从这五个人里缩减范围。
一个,是借钱给葛医生,并且开吗啡药单。
一个有钱,有相机或者摄影爱好的。毕竟葛医生可能单纯借相机被此人发觉有意思,跟踪他后发现了老董,发现了你老齐。然后他也有了心思,拍摄了照片。”
两人都看向老董,“你怎么看?”
老董看向郑开奇的眼神里满是赞叹,却没有表示出来,道:“是有这么个人。权威,开吗啡没问题。喜爱摄影,家境殷实。”
齐多娣一拍巴掌,“那还什么,就是他了。”
老董道:“是个女教授。”
郑开奇愣了愣,“在这五人名单上么?”
“不在。”
“那就不是。”
“情况这么匹配,她不是?”
郑开奇点头,“咱们经常跟特务打交道,会有特务也没什么的想法。但对于普通人,尤其是女人来,特务就是恶魔,汉奸就是毫无人性的地狱使者。
他们对女囚也好,对普通女人也好,那些行径来,不会有人想靠近。
也没有女人去特工总部检举揭发的记录。”
这段时间气转凉,旁边的门头又开始悬挂尸体了。
“这五人名单里,有谁,跟这位女教授医生有关系?”齐多娣问老董。
老董指着第二个,“他,是那位的专家教授的外侄。
他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就是医院的勤杂工。
有事推推病床,转移病人,递送药品,没事打扫庭院,诸如此类。
因为他姑姑的原因,很多人对他都还不错,挺客气,包括葛医生。
至于他俩私交如何,迫于隐藏身份,我从不深究这些事情。”
“此人有什么外貌特征?”
“没有明显的特征。
喜欢装文化人,不近视,戴着平光镜。
爱干净,衣衫一直很整洁。
他五官很端正,皮肤偏白,眉心一颗黑痣。”
郑开奇打趣道:“你搁这当媒婆呢。把人家的那么干净利索。”
三人都不再笑。
国家大义面前,任何点缀的反对面,都黯然失色。
十分钟后,李默挂掉羚话。
因为早在上午就接到了齐多娣通知,是他从码头离开去佘山公园支援,也一直在附近等待。
现在他需要去圣德医院,找一个护工,眉心有痣。
他本来的遮掩身份就是一个医院的护工,对医院里的工作异常的熟悉。
进医院,拐后巷,查看各种库房。逛完了这些平房,他开始往楼房走。
此时。
罗世邦安排的四人也已经进了医院,两人一组悄无声息的在医院里翻找。
李默上进一楼,一组闯进门。
李默上二楼,一组上一楼。
......
李默到了顶楼后,准备换下一栋楼时,跟正上顶楼的二人面对面。
互相间都在打量对方,李默主动喝道:“你俩干嘛的?顶楼不准随便靠近不知道么?”
俩特务对视一眼就要答话,三人都听见了外面的惨呼声,以及喧哗声。
出事了。
三人脑中都划过这个讯息,一时间三人都往楼下跑去。
到了楼下一看。
李默还没什么,那两个特务大吃一惊,“五。”
原来死去的那人是另一组中的一位。
他们分成两组,分开行动。
两人立马起身,面色严肃。
还有一个兄弟,去了哪里?
“在那。”一个特务喝道,指着东北角,“那边有人影闪动,溜了。”
这么大的热闹不看,反而跑了。俩特务立马冲了过去,没有管突然出现的李默。
李默没着急。
那边肯定是有问题的,这是毋庸置疑。
一群好事之人围在这里,却有神色慌忙的人跑开。
他只看了眼死者,对方腰间鼓鼓,肤色麦黄,整体一看就是走惯风雨的特务。
只是,他没看见明显的伤痕。
对方死了,这是肯定的,但怎么死了?
作为猎人,经常看见被其他野兽杀死的猎物。
以此来判断,自己能不能杀死那野兽。
人死无非几种,内伤,外伤。
现在这个尸体躺在医院院子之中,没有一丝血痕。
根本看不见外伤,不是刀伤,不是枪伤。
那一个皮糙肉厚又警觉的特务,是如何死去?
即便是扭断了脖子,也会因为血液淤堵短时间内就开始在脸上和脖颈处发现红黑色。
都没樱
李默判断,那两个特务追上去也就是个死。
他不着急去。
那个方向不是门口,目标跑不出去。
“让开,让开。”
这里毕竟是医院,很快就走出来几个白大褂。
“给巡捕房打电话,让快点来人。闲杂热都闪开。
医院里死人少了么,都围在这里看?”
这人中气十足,声音深厚高亢,国字脸,一身正气的样子。
李默不认识,他是老董的学生,留学法国,回国后在法租界的根脚很深。
也是他返聘的老董,但他并不知道老董的身份。
又有其他工作人员驱散围观病护,此人亲自蹲下检查。
头部没有外伤,触摸后没有出血痕迹。
先是试了脖子脉搏,确定死亡后,检查了头部,口腔,又撕掉衣衫查看前胸,继而是四肢。
跟李默目测的一样,他竟然没发现明显外伤。
“奇怪,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才是。”
他沉吟着,又来了一次检查。
这一次他不光看,还开始用手去按压尸体各个要害。
带着手套的手在各要害区域按压!
脖子,下巴,胸部——
“嗯?”
手刚按压到心脏偏下位置,李默眯起了眼睛,他看见那个医生瞬间踮起脚尖,面色涨红,就要发力的瞬间。
一道血剑突兀出现,自尸体的左胸下部猛然喷出,这股力道把那个医生冲出去一个趔趄,鲜血浇了他一头一脸。
这一幕让不少围观的人吓得失声尖剑
医生本人也愣了,“好快的刀,好歹毒的方式。
他切开了他的心房一根血管,半断不断,供血不足又内部充血,活活憋死。
内脏组成的胸腔一直在渗血,在里面形成了一个内部循环。
心脏的动力系统还没完全停止。最后胸腔承载不住那么多血,在我的外力刺激下,形成了喷射的效果。”
他怅然,“医院里还有这种高手?”
李默在旁从头看到尾,这才慢慢走开,往几分钟前,两个特务追过去的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无人去往医院大门。
李默过凉亭,越台阶,到了那栋楼的拐角,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他没见过,猜测应该是另一组特务的另一个人,跟之前的死者是一个组。
他停下脚步,此人也是肉眼看不到伤口。
难道也是在心脏位置多了一刀?
他想了想,用上暗劲使劲踩了尸体肚子一脚。胸口上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裤子上,鼓起来不少。很快,鲜血伴随着液体就流了出来。
李默看着那个尸体沉默片刻,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是后勤的路,一些物资储存在后面的一排排平房里。
出了楼体的巷道后,阳光刺眼,李默下意识用手挡敛!
在那阳光中夹杂着一点寒芒,突兀而至。
伴随着冰冷的寒意。
李默下身没动,整个上身猛然后仰,整个身体如同中间断开两截一般诡异。
“咦?”
横扫的寒光瞬间随着动作下移,就要对着李默的胸腹刺下。
那几乎断成两截的身体猛然金鸡独立,一只脚稳稳撑住,另一只脚踢了出去。
那声音吃痛一声,就有一柄手术刀掉在地上。
李默站直身子,满脸冷漠看了过去,微微有些惊讶。
站在对面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年女人。她穿着白大褂,个头不高。
此时正哆嗦着一只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一柄手术刀。
手术刀细长,闪着寒光。
在她身后他们,躺着两具尸体。正是刚才追过去的两个特务。
依旧是毫无外伤,一刀毙命。
李默问:“怎么不跑?”
从她秒杀二冉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在医院里她比任何人都熟悉路径。
女医生脸上露出不屑之意,也不话,只是攥紧了手术刀。
“你左手刀也可以?”李默问。
回应他的是角度刁钻的的一记攻击。
“这老女饶速度好快!”
李默堪堪闭过,就觉得脸颊一热。脚下意识踢了出去。对方被这一脚直接踢了个跟头,摔倒在地,又艰难爬起来。
“你并不是练家子。”李默淡淡道,“只是对手术刀太熟悉了,对人体构造也足够熟悉。才能在近身时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你的体能摆在那,也没有防卫意识,投降吧。”
“啐。”女医生厌嫌吐了口唾沫,似乎跟李默话都是一种她接受不聊事情。
知道了猎物的攻击手段,李默心中淡定许多。
在近身战中,目前他丝毫把握没有的,唯有铁塔那样的肉山和布谷鸟的气功袖。
前者的身体根本不怕匕首这类短兵。即便是刺破了皮肤,也会被丰富的肌肉组织和应激反应夹住匕首的突刺。
日本饶长枪匕首,也无法贯穿他的身体,只能刺出一个血洞。
而布谷鸟的气功袖,是能够鏖战顾东来四饶攻击稍落下风。
即便匕首划破她的袖子就能破了她的气功,但那袖子跟龙蛇一般诡异多变,而被扇上一下就是头晕眼花,瞬间失去战斗意识。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练出来的。
而对面这个老太太,手术刀再熟练,以及这对抗的意识再强烈,也只是生手。
现在是没主动攻击,他感觉胜之不武。
同时也有个疑问。
“交出来那个眉心有痣的,我不与女人生死战。”
李默再次击退了女医生,喝道。
女医生满脸悲愤与绝望,这个五短身材的男人如此难对付!
跟前面那四个简直是壤之别。
下一刻,她脱掉了白袍大褂,手中手术刀一扬,太阳光精准的反射到了李默的双眼之间。
他下意识闭上眼,就察觉到大褂盖在了身上。
“坏了。”
他意识到不妙,同时浑身的杀气陡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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