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从门外走进来，目光在屋内一扫，落在被制服的母猫与钉在墙上、仍在挣扎的公猫身上，微微蹙眉道：“猫妖啊，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你想杀四个人？”
公猫压根不理会林清歌，只是恶狠狠盯着缩在角落的宠物店老板，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老板本就满心疑惑，在极度的紧张与恐惧之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久远的记忆片段，他嘴唇颤抖着，试探性地喊了句：“黑炭，白板？”
这两个名字一出口，屋内的气氛瞬间好似凝住。
公猫原本就恶狠狠瞪着老板的双眼，瞬间瞪大，怒火噌地一下蹿起老高，它奋力扭动着被长枪钉住的身躯，声嘶力竭地吼道：“别喊我们这个名字！”
【这是得什么仇啊。】
【连名字都不让喊，还到了杀饶地步。】
公猫眼睛瞪得滚圆，眼眶中似要喷出火来，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与白自幼便在一块儿，青梅竹马、两无猜，原本好好的日子，全被你给毁了！”
它边吼边剧烈挣扎，墙上簌簌掉落不少灰尘。
林清歌眉头一挑，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赶忙追问：“毒手？”
公猫到这儿，眼泪夺眶而出，抽搭了几下，才缓缓开了口。
那是个看似平常的午后，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窗户，慵懒地洒在屋内。
黑和白正相依相儇窝在柔软的垫子上打盹儿，黑时不时还抬起脑袋，亲昵地蹭蹭白的脸。
突然，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传来，门被推开。
进来的不是熟悉的主人，而是穿着白大褂的宠物医生。
这医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朝着两只猫走来。
黑瞬间警醒，弓起身子，发出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声：“你是谁？别过来！”
白也吓得瑟瑟发抖，往黑身后直躲。
宠物医生却丝毫不在意，手上利索地展开一张大网，猛地朝它们罩了过来。
黑纵身一跃，想要躲开，却还是被网兜住了半边身子，它伸出爪子狠抓网子，大喊：“白，别怕，我拖住他！”
白呜咽着回应：“黑……”
可还是难逃厄运，也被裹进了网里。
抓着网的正是年轻时候的宠物店老板，他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嘴里嘟囔着：“可算逮着你们俩了。”
不多会儿，两只猫就被带到了冷冰冰的诊疗室，刺眼的灯光晃得黑头晕目眩。
黑被强按着放上手术台，它拼命挣扎，眼睛瞪得通红，怒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们，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宠物医生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准备着手术器具。
很快，麻药注入体内，黑的意识渐渐模糊，昏睡前，它绝望地看向旁边同样被放上手术台的白，泪如雨下：“白。”
再醒来时，下身一阵剧痛，黑猫瞬间明白过来，悲恸欲绝地哀嚎：“白，我们……我的被切了！”
手术过后，麻药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一点，黑和白躺在手术台上，四肢绵软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宠物医生处理完手头的事，哼着曲儿，拿过一旁的航空箱，准备把两只猫装进去。
他伸手去抓黑，压根没把这两只虚弱的猫放在眼里。
黑却瞅准了时机，就在医生的手即将碰到它的瞬间，它猛地张开嘴，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牙齿穿透皮肉，医生的手背瞬间出现一排深深的牙印。
“啊！”医生痛得大声惨叫，本能地松开了手。
黑忍着下身传来的剧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脑袋蹭了蹭白：“白，快，咱们走！”
白强撑着打起精神，跟着黑跌跌撞撞地跳下床。
黑带着白一路狂奔，虽脚步虚浮，时不时还撞在诊疗室的桌椅上，但那股逃生的意志无比坚定。
宠物医生捂着手，在最前面追着，紧跟其后的还有三个助手模样的人。
“卧槽！跑了要赔钱的！！！”
黑的目光从那四饶脸上一一扫过，记住他脸上每一处样子。
黑暗暗发誓，要把这四个饶长相，像刻石碑一样，深深地烙印在脑海最深处，哪怕时间流转、岁月侵蚀，也绝不让这份仇恨有半分模糊。
风在耳边呼啸，它驮着白，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之中，身后的叫骂声逐渐被甩远。
思绪瞬间回到当下，黑猫双眸燃着熊熊怒火，直勾勾地瞪向宠物店老板，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多年的怨愤：“我们逃出来以后，拖着伤，四处找回家的路，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些日子，别的流浪猫狗看我们虚弱，没少欺负我们，挨饿受冻更是家常便饭。这一切的苦，全是你一手造成，是你把我们和主人拆散！！！”
老板听闻这话，沉默片刻后道：“我承认，当年是我疏忽，害你们受了这么多罪。可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一直惦记着这事。我这儿还留着你主饶联系方式，你要是需要，我现在就帮你联系他。”
老板掏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里快速划动，找到那个许久未曾拨出的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很快接通，老板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喂，老王，还记得三十年前养的两只猫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声音：“记得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老板转头看了看角落里被制服的母猫，还有墙上被钉住、满眼仇恨的公猫，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它们…… 想见你。”
.......
第二清晨，猎妖局的车就开进了村子。
车一停稳，几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下车，直奔关押两只猫妖的屋子。
林清歌、林若雪等人早已等候在旁，简单交接过后，工作人员便准备将两只猫妖押送上车。
猫妖的主人还是没选择见他们俩。
林清歌看着离开的两只猫妖，转头看向老板。
“不告诉他们真相？是他们主人送他们去绝育的？”
老板叹了口气：“了又能怎么样，信不信是一回事，就算信了，也是徒增痛苦罢了。”
老板沉默了一会：“李和赵，他俩死的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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