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缅城西南海域的无人荒岛上,然形成的溶洞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将汹涌的海浪与刺骨的海风尽数吞没。
洞内幽暗潮湿,唯有几盏应急灯在石壁上投下摇晃的光影。
“哗——哗——”
渔船随着潮汐轻轻摇晃,缆绳摩擦船身的声响在溶洞中回荡。
四挽着裤腿站在及膝的海水中,手中的鱼叉精准刺穿一条肥美的石斑鱼。在他身后,八正把捞到的青蟹扔进竹篓,那些张牙舞爪的甲壳生物在篓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强哥!这边有龙虾洞!”
影子堂的弟突然高喊,声音在溶洞中激起层层回音。
强哥抹了把脸上的海水,黝黑的皮肤在幽蓝光线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弯腰探进岩缝,再起身时手里多了两只拼命挣扎的锦绣龙虾,螯足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溶洞深处的石滩上,胡正用军刀撬开椰子。在他身旁,简易炉灶上的铁锅咕嘟作响,乳白的鱼汤翻滚着,混入刚摘的野柠檬与朝椒,辛辣鲜香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两个影子堂成员正用匕首处理着刚捕获的海货,银亮的刀锋在鱼鳞上刮出细密的沙沙声。
“七点钟方向有船只经过。”洞口处,七的夜视望远镜扫过黎明前的海面。
另一边高高的石头滩上,影子堂兄弟的声音也从耳麦中传来:“三点钟方向五海里,疑似巡逻艇。”
驾驶舱内,六的指尖在全息地图上快速滑动。电脑屏幕上十几个红点正在缅城海域游弋,每个都标注着“x”或“√”的标记。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冽的蓝光——那是卫星捕捉到的,正在国际港口集结的武装快艇队伍。
“丧家之犬?”六突然轻笑,按下耳麦时指间转着匕首,“各位,李淑芬把暗花涨到三千万了,要不……这单让我捡个便宜?”
溶洞深处传来强哥沙哑的大笑,“行啊,给你收尸打八折。”
“有命领红,没命点钞!”四的冷笑混着鱼叉出手的利落声,“那婆娘就这点能耐?”
五突然啐了一口,“罗家祖产都快被这贼婆娘刮见底了吧?拿罗家的银锭砸罗家的灶,真她娘绝户手段!”
强哥啐了一口,狞笑道:“快亮了,吃饱喝足,该睡睡!管他娘的地震还是海啸,老子皱下眉头算我输!什么贼婆贼公?干就是!”
众人哄笑。
没有大姐在场,一群男人放飞了自我,活像在度假村开派对,压根没有一丝逃命的觉悟。
大家的底气大约是有那位衰气冲的大姐坐镇,就算王老子来了,怕不是也得先递根烟吧?!
跟着大姐混了这两,强哥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出海捕鱼的日子简直寡淡得像白水煮鱼——没滋没味。
他的契爷是陈明远,亲爹更是当年影子堂的一把手,跟着罗家老太爷刀口舔血打下的江山。那时候的江湖,血是热的,命是硬的,哪像现在?
自从老爷子走了,他接过影子堂的担子,却活得像只被圈养的老虎——罗家待他不薄,可这日子,闲得他骨头缝里都泛痒!
一身血气没处洒,满腹狠劲没地使。
但现在,机会来了。
缅城这块烂疮,是时候给它撕开脓包,让那些腌臜事全晒在日头底下了!
***
溶洞内一帮粗汉子笑笑闹闹,吃吃喝喝,渔船上的舱室里,却异常安静。
海上泛起鱼肚白时,马启的睫毛轻轻颤动,视线从模糊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申早那双瞪得圆溜溜的杏眼,还有她紧紧攥着自己手指的纤细手腕——指尖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
“哟,死神大人终于舍得醒了?”
申早的声音刻意拔高了八度,柳眉倒竖的模样活像只炸毛的猫。
但马启分明看见她眼底未消的红血丝,和脸颊上还没擦干的泪痕。
他虚弱地勾起嘴角,嗓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再不醒……某位衰神怕是要把我的坟头草都薅秃了……”
“放屁!”
申早一把甩开他的手,却又在下一秒猛地抓回来,继续往他体内输送衰气,“我是怕你烂在船上污染海洋!”
马启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她的黑雾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经脉,像清冽的泉水冲刷着被邪气污染的奇经八脉。
这感觉莫名熟悉——就像不久前在太平间,他握着她冰冷的手腕输送死气时一样。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轻叹一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一缕灰败的邪气从嘴角溢出,在接触到申早的衰气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申早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猛地扯开马启的衣领,只见那些蛛网般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心口,正诡异地搏动着,像是某种活物。
“你的系统被污染,体内也有一股混浊的气体……”她的指尖微微发抖,“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邪气侵蚀,是……”
“神格污染。”马启平静地接话,抬手抹去她额角的汗珠,“所以你一直在用本源衰气帮我压制?”
申早突然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红了:“少自作多情!我是怕你死了没人帮我查REbIRth……”
话未完,她整个人突然被拉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马启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微凉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声音闷闷的:“谢谢。”
“谁让你谢……”
申早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她的脸颊紧贴着他冰凉的胸膛,耳边是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那颗终于复苏的马死神心脏。
这种触感太过熟悉。熟悉到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上了他的腰,指尖甚至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背后的衣料。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一僵,像是被雷劈中般猛地清醒过来。
——她在干什么?
——她竟然在贪恋一个死神的拥抱?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在期待这个拥抱能再久一点……
——真该死!
申早在心里狠狠咒骂自己,却怎么也不舍得推开。
她能感觉到马启身上特有的气息——那种混合着消毒水、陈旧书籍和冥界特有的冷香,让她想起无数个在太平间的夜晚,想起他总是怼她的同时又不动声色地帮她……
她躲到他的风衣下,那无比安全的感觉……
申早没有推开这个拥抱,反而悄悄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
两人周身缠绕的黑雾在此刻完美交融,竟在舱室内形成一个微型漩涡,将最后几缕灰败的邪气彻底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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