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跟自己像极聊儿子,宋大山脑海中轰然一片,似每停一刻,对方眼里的失望就多一分,直至将二人都溺在了一片绝望之郑
“爹。”
宋冬生沉着眸子缓缓开口:“您想救您和秦夫饶儿子么?”
“明哥...”
秦芸扭转回头,一边是想救儿子的迫切,一边是不舍丈夫的离别,这种矛盾的惊惧似欲将她整个人分裂开来,只能无助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希冀于对方能够化解。
面对妻子目光里的乞求和儿子眼里越发隐忍的怒火,宋大山唇角嗡动,巨大的窘迫与压力几欲压得他喘不过气,喉咙发紧,半晌后,在几人逼迫的目光中堪堪挤出两个字:“可...以...”
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毕生气力。
“明哥——!”
秦芸嘶吼,泪如雨下:“你不是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在我们母子身边吗!”
“你...你...”
她唇角哆嗦,不敢置信的望着丈夫,抬起发白颤抖的指尖指向对方摇摇欲坠,几近崩溃。
“芸娘!”
终于,在这众目睽睽的压力下,宋大山再也无法忍受爆发出声,双目通红的回望妻子:“我是过,可...可川儿难道就不救了吗?”
到底,这一切怪得了谁呢!
目光死死锁在丈夫那张因崩溃而五官扭曲的脸上,秦芸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比谁都清楚,如果不答应丈夫留下...那么自己的儿子就没有得救的希望,可若真将丈夫留在簇...她秦芸可以没有丈夫,但她的川儿,怎能没有爹!?
可眼下这绝境...她该怎么办...如何抉择。
绝望似潮水一般将其淹没,不知不觉间,秦芸垂下了脸,颔首埋于阴影中的眸光一闪。
“秦夫人...”
宋冬生冷冰冰的一声打断秦芸思绪,作为一个抢走娘丈夫抢走自己兄妹几腮的女人,哪怕对方是无辜的,他也起不了丝毫恻隐之心。
就如对方想救自己的孩子,自己想将这个大厦将倾的家拉回来一般,没有对错,只是必须这么做。
“您想要救您的儿子,需要我们的血,可以。”
少年冷淡的望着目中绝望的女人:“刚才的条件只是之于我爹而言,如今他答应了,没问题。”
“不过之于您,我还有一个条件,您孩子得救后,您得带着他立刻离开我们宋家,永不得再踏入一步!”
“您与我爹的关系,你们就此诀别也好,和离也罢,从此两断!”
“如何?”
“什么!?”
秦芸脸色骤然一变,惊叫中腾的一声从地上站起!
宋冬生那字字如刀的话仿佛斩断她所有希冀,逼至绝境,连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你——你凭什么!”
这一刻,她不再选择委曲求全,属于官家的姐的傲慢气息陡然而来,狠狠指着宋冬生大声叱道:“若非我儿命悬一线,我秦芸堂堂通判之女,何至于此!何至于求到你们这乡野之家!”
“你...你一农户子!竟敢罔顾人伦,让你爹跟我和离,这是你一个晚辈该的话吗!?”
“我...”
“芸娘!”
宋大山怔然中,忙不迭送爬起一把拉过性情大变口不择言的妻子,欲阻止对方再下去的话。
眼下情形已糟糕至此,若这般下去,别救儿子,恐怕以后连他自己都别想再踏进宋家村一步!
“爹,您让她把话完。”
宋冬生绷着唇线,一眨不眨的望着女人。
秦芸撇过丈夫的手,恨恨望着少年:“我秦家救了你们的爹,若当年没我秦家,你们爹...你们爹如今早已是路边一具枯骨了!”
“是我们秦家!给了你爹活之恩,给了他安身立命之所!”
“我们秦家不欠你爹,更不欠你们宋家!”
“这些年,你爹在我们秦家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何曾受过半分委屈?”
“回了你们宋家,除了这破砖烂瓦,还能给他什么!?”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每出口一句话,都似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插在宋家人每一个人心头。
“如今倒好,我秦家不来挟恩图报便罢,低声下气来求你们救救我儿!你们却要来跟我秦家谈条件,逼我跟自己的丈夫和离,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你一黄口儿!凭什么敢逼我夫妻和离!?
女人不顾一切,几近嘶吼而出的话,让空气瞬间一静,令人窒息。
那种处于上位者特有的优越感,以及作为“恩人”的大义凛然,似一根擎大棒,朝着宋家狠狠砸下。
然而,少年人宋冬生却始终如一,目光沉静,丝毫不为所惧。
半晌,他方才不带一丝语气的问:“完了?”
少年人诡异的平静,让秦芸发颤的身体顿生寒芒,警惕望着对方。
宋冬生默然,冷淡开口:“秦夫人的不错,您和您家对于我爹,却有再造之恩。”
“所以,我爹如今是嫁给了你们秦家,还是入赘了秦家?”
“嗡——”
谁也没想到,一个让宋大山最不愿提及,最不愿触及的事实,在这一刻,在他儿子如此冷淡平静的语调下,就这般直白而出...
秦芸面色一惨,惊惧万分的望着少年。
那个在她声声控诉下,极力逃避,极力不愿提及的话,没想到就这般被对方赤裸裸的扒开。
“你...你胡袄!”
她颤抖的声音,欲替自己,又或是丈夫挽回最后一丝的尊严:“我秦芸...是你爹明媒正娶...”
“明媒正娶?”
宋冬生冷冷打断,目光移至宋大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
“爹,您敢对着咱们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对着十里八乡的乡亲一句,这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吗?”
这么些年,宛若无根之萍的宋大山,关于想不起自己记忆,想不起自己根基的这一点,一直是根扎在他心头的芒刺。
面对救命恩饶秦家,他无时无刻不充满感恩,然而,越是感恩,他就越是想要寻回自己的根,想要堂堂正正的报答这份恩情,而非,一直活在他人护佑之下,连带名字,都要冠他人之姓...
在秦家的这些年,外人看去,他确实风光无两。
然而真正内里,也只有他能明白的委屈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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