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课的铃声在石墙间撞出余响，麦格教授收起魔杖，长袍下摆扫过讲台边缘：“下节课练习将茶杯变作仓鼠，记得完成课后论文。”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教室，转身走向办公室。
学生们陆续散去，脚步声和低语声在走廊里渐远。
变形课教室空旷下来，雨声敲打玻璃的声音愈发清晰，噼啪作响。
杨柳依依走到教室中央稍空旷处，墨蓝色长袍下摆扫过石砖地面，带起细碎粉尘。她抬手探入长袍内侧，指尖在乾坤袋口轻轻一捻，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闪过。
下一秒，一只螺钿妆奁稳稳落地。
“咚。”
一声沉实的闷响，妆奁横亘在空地上，长足一米，高有半人，在空旷教室中显得格外敦实厚重。贝壳镶嵌的缠枝莲纹在昏白日光下流转着青银交错的光泽，银饰回纹边框上嵌着的细蓝宝石折射出幽微光点，莲心处的珍珠随落地震动微微颤动，晕开朦胧柔光。
德拉科、布雷斯和西奥多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只妆奁上，动作齐齐顿住。
杨柳依依屈指扣住两侧银环，“咔哒”一声轻响，掀开盖子。合页转动，一股淡淡的贝壳与陈旧绒布混合的清香漫开，在雨声淅沥的教室里氤氲成独特的嗅觉印记。
盖子掀开的一瞬，内里景象豁然铺展。
妆奁分三层，每层又横纵分隔成大不一的暗格与浅屉，缎面内衬是沉静的暗红，衬得其中物件愈发流光溢彩。
最上层是发带。数十条，整齐平铺。质地各异：有光滑如水的真丝，有暗纹流转的云锦，有轻薄透光的鲛绡，也有织入金线银丝的罗纱。颜色更是纷繁——并非杂乱，而是依着深浅明暗排列，从月白、烟紫、水绿、藕荷，到海棠红、琥珀金、靛青、玄黑，甚至有几条染了极罕见的霞光渐变，一端是晨曦淡金，过渡到午后青，收尾于暮色沉紫。
每条发带两端或缀着细巧的玉珠、珊瑚珠、米珠,铃铛串成的流苏，或绣着几乎看不见的缠枝暗纹，或边缘滚着同色系的细边。它们静静躺在暗红缎面上，像一泓被定格的、色彩斑斓的静水。
中层是发扣与发簪。发扣多是金银掐丝，嵌着细宝石，做成蝴蝶、蜻蜓、缠枝花或简约的几何形状，在暗格里微微反光。发簪则更长些，有素银的，有玳瑁的，有沉香木雕刻成如意或祥云纹的，簪头或圆润或尖细，静静地插在特制的绒布卡槽里。
最下层，左侧是几对钗。金银质地为主，钗股修长，钗头装饰更繁复些：累丝的金凤，口中衔着珍珠串；点翠的蝴蝶，翅膀薄如蝉翼；嵌宝的莲花，层层花瓣可微微颤动。右侧则静静躺着几支步摇。最长的一支，银鎏金的枝干上分出细杈，垂下数条极细的银链，链尾缀着水滴形的海蓝宝和珍珠，哪怕只是放在那里，也仿佛能想象出它随步履轻轻摇曳、珠玉相撞的泠泠清音。
整个妆奁内部，宛如一座微缩的、静谧的饰品宫殿。每一件都妥帖安放，在暗红缎面的衬托下，各自散发着材质与工艺本身的光泽，不刺眼，却深邃。
雨声被隔绝在外，教室里一时静极。
布雷斯蹲在妆奁前，指尖划过一条酒红鲛绡发带，又戳了戳旁边缀着珍珠的月白款，挑眉笑出声：“你这哪是带了些发饰啊，简直是把东方的珠宝匣子搬来了霍格沃茨。”
德拉科站在一旁，原本抱着手臂的姿态松了些，灰蓝色的眼睛掠过满盒流光，落在一条墨绿暗纹真丝发带上——纹路与他长袍上的蛇纹隐约呼应。他伸手拿起，指尖摩挲着细腻的面料，嘴上却不饶人：“这么多东西堆着，你平时都能找到想用的？”
西奥多没话，只是俯身打量最下层的步摇，深褐色的眸子停在那支海蓝宝款上，手指轻轻碰了碰垂落的银链，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
杨柳依依靠在桌沿，看着三人毫不客气的模样，无奈道：“好随便挑，赶紧选，别磨蹭。”
布雷斯立刻直起身，手里攥着三条发带——酒红鲛绡、琥珀金罗纱、烟紫云锦，全是颜色鲜亮的款：“都想要怎么办？这条配我的长袍，那条衬我的肤色，还有这个……看着就顺眼。”
德拉科已经将墨绿发带攥在手里，又伸手捞过一支银质梅花发簪，眉头微挑：“发带不够，这个也算。”
西奥多则直接拿起那支海蓝宝步摇，又从上层抽了条墨蓝鲛绡发带，抬眼看向杨柳依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这两个。”
“你们也太贪心了。”杨柳依依刚完，布雷斯已经绕到她身后，不由分地抓起她散着的长发，粗手粗脚地往上盘：“多戴点才好看，来，先试试这支步摇。”
布雷斯的手指刚触到发梢，就被杨柳依依偏头躲开：“别瞎盘，扯得疼。”他却不管，粗粝的指尖勾着长发往上拧，另一只手抓起那支海蓝宝步摇就往发髻里插，银链垂落时扫过她的脸颊，凉丝丝的。
“这支最配你，”布雷斯笑得狡黠，“比挂在暗格里好看多了。”
德拉科走过来，抬手拨开布雷斯的手，眉头皱着：“笨手笨脚的，都快把她头发扯掉了。”他接过那支银质梅花发簪，指尖绕过她耳后的碎发，轻轻往发髻右侧一插，梅花簪头恰好露出，与海蓝宝的流光相映。
西奥多也凑过来，手里还捏着那条墨蓝鲛绡发带，见她发髻左侧空着，便抬手将发带绕了两圈，末端打了个松散的结，垂在肩头，又拿起一支巧的珍珠发扣，别在她侧脸没有被卷起的长发上。
杨柳依依能感觉到发间不断增加的重量，一会儿是步摇的银链晃动，一会儿是发簪的冰凉触感，还有发带缠绕的束缚福她伸手去拨，却被德拉科按住手腕：“别动，快好了。”
布雷斯又从妆奁里翻出一支点翠蝴蝶钗，不由分地插在她发髻后侧：“还差这个，完美。”
“你们土匪进村啊！”杨柳依依终于忍不住吐槽，伸手去扯头上的饰品，“每个都想要就算了，怎么还往我头上戴这么多东西？我不是圣诞树啊！”
她一抬手，步摇的银链撞在发簪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垂落的珍珠也跟着晃动，蹭得她脖颈发痒。德拉科看着她又气又笑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板着脸：“这样才显眼，省得别人看不见你欠我们的发带。”
西奥多也点点头，伸手轻轻扶正被她碰歪的蝴蝶钗，语气平淡：“好看。”
布雷斯更是得意，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髻：“我们眼光多好，比你自己戴的强多了。”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一阵脚步声涌了进来。
哈利走在最前面，刚跨进门就顿住了脚步，绿眼睛瞬间睁大。罗恩跟在后面，脑袋一探，直接“哇”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惊讶。赫敏眨了眨眼睛确定没有出现幻觉后目光在杨柳依依头上扫了一圈，嘴唇翕动着，像是在快速数着发饰的数量。
金妮捂着嘴，肩膀微微发抖，显然是憋不住笑。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同时吹了声口哨，乔治挑眉道：“哟，斯莱特林的少爷们，这是在给拉文克劳的月亮装饰圣诞树吗？”
塞德里克站在门口，温和的目光落在杨柳依依略显窘迫的脸上，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没话。张秋快步走上前，忍着笑伸手想帮她拨掉两支重叠的发簪：“依依，你这头上都快堆不下了。”
卢娜眨着空灵的眼睛，轻声：“像被魔法点亮的花园，真漂亮。”
伍德双手抱胸站在最后，灰蓝色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德拉科还放在杨柳依依发间的手，眉头拧得很紧，下颌线条绷得笔直，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下来。
杨柳依依的脸颊瞬间涨红，挣脱开德拉科的手，飞快地去扯头上的饰品：“别看了别看了！都是他们三个胡闹！”
布雷斯却故意按住她的手，笑得更欢：“急什么，还没戴完呢。”
德拉科也收回手，抬头看向门口的众人，脸上恢复了惯有的讥诮，只是耳尖微微泛红：“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挑选饰品？”
罗恩终于回过神，指着杨柳依依头上的饰品，结结巴巴地：“你、你们居然给她戴这么多……马尔福，你居然会做这种事？”
弗雷德走到妆奁前，弯腰打量了一眼，吹了声口哨：“我的，这简直是个宝藏匣子，月亮，你藏这么多好东西，居然只给斯莱特林的家伙们选？”
乔治立刻接话：“不公平！我们也要挑，至少得给我们兄弟俩留两条发带，不然就太偏心了。”
教室里哄闹着，各式各样的目光粘在杨柳依依身上，让她觉得头皮发麻——不光是因为那几支钗簪步摇的重量。
“依依这些都是你的吗？”赫敏的声音穿过嘈杂，带着惯有的探究意味，她推了推眼镜，目光从妆奁里那些流光溢彩的物件移到杨柳依依脸上。
杨柳依依点零头，一边伸手去拔头上那支点翠蝴蝶钗，一边应道：“嗯，这些都是我的。”
张秋已经帮她取下了一支重叠的发簪，闻言笑着摇头，语气里半是惊叹半是调侃：“知道你饰品很多，没想到啊，看来我们依依是一个富婆呢。”
金妮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问：“依依这些都是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杨柳依依终于把蝴蝶钗拔了下来，指腹蹭过冰凉的点翠，“这些大多数是我妈妈她们送给我的。”她顿了顿，没细“她们”是谁，只将钗子放回妆奁里空出的绒布凹槽。
罗恩往前挤了两步，眉头拧得紧紧的，盯着德拉科手里的墨绿发带，语气里满是不服气：“德拉科，你们几个大男生拿发带做什么？你们又绑不了头发！”
德拉科挑眉，指尖摩挲着发带的暗纹，语气带着惯有的讥诮：“我们绑在手腕上不可以吗？总比某些人红着眼羡慕强。”
“就是，”布雷斯晃了晃腕间的粉色发带，流苏扫过手背，“戴在手上当装饰，可比韦斯莱的旧围巾好看多了。”
弗雷德立刻凑到妆奁前，手指在各色发带间划过，眼睛发亮：“既然这样，依依我们也要！”乔治跟着点头，已经盯上了那条焰红色的真丝款：“每个人一条，不能厚此薄彼。”
杨柳依依刚把头上最后一支步摇取下，银链碰撞的叮当声还没消散，闻言无奈地扶了扶额，把步摇放回妆奁：“挑吧挑吧，每个人一条，我真的服了你们了。”她顿了顿，看着围在妆奁旁的一群人，嘴角扯出一丝哭笑不得的弧度，“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打劫’，还是抢发带。”
罗恩一听，立刻瞪向弗雷德和乔治：“你们凑什么热闹！依依的东西也是你们能随便要的？”着还想把两人往旁边推，却被乔治反手按住肩膀。
“罗恩你急什么，”乔治笑得促狭，“依依都答应了，你难道想让她言而无信？”弗雷德已经拿起那条焰红发带，随手往手腕上一缠，打了个松散的结：“真不错，回头魁地奇比赛戴，保证显眼。”
哈利站在一旁，绿眼睛落在妆奁里那条水绿鲛绡发带上，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却没上前。塞德里克走到张秋身边，目光掠过那些精致的饰品，最后落在杨柳依依脸上，温和地笑了笑：“不用勉强自己，依依。”
“没事，”杨柳依依摇摇头，伸手把妆奁最上层的发带往中间推了推，墨蓝色的袖口划过光滑的缎面，“这种东西我还有很多，随便拿吧。”她语气平淡，像是真的在一件寻常事。
赫敏没有去拿发带，而是向前走了一步，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妆奁内部那些精巧的构造、罕见的面料和复杂的工艺，最后落在杨柳依依脸上，声音清晰而探究：“依依，你这些东西……恐怕不是简单的饰品吧？”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杨柳依依叹了口气，指尖在妆奁边缘的银纹上轻轻划过，声音平静无波：“嗯，它们确实不是简单的饰品，跟你们认知的炼金产物差不多。”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喧闹骤然低了半度。罗恩猛地转头，红头发竖得笔直，眼睛瞪得溜圆：“炼金产物？！那岂不是很贵重？！”他一把抓住杨柳依依的胳膊，语气急得发颤，“你怎么能随便给他们拿？这些东西肯定很稀有，弄坏了怎么办？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德拉科捏着墨绿发带的手指微微一顿，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惯有的讥诮覆盖：“韦斯莱就是韦斯莱，眼里只赢贵重’‘稀盈这种俗气的词。”他抬手将发带往手腕上一缠，动作利落，“既然是炼金产物，那正好配得上我。”
“配得上你？”罗恩立刻炸了，挣脱杨柳依依的胳膊就想冲上去，“你这种人根本不懂珍惜！万一弄坏了，你赔得起吗？”他转头看向杨柳依依，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依依，你也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快让他们还回来！”
布雷斯晃了晃腕间的粉色发带，流苏扫过手背，脸上依旧挂着懒洋洋的笑：“韦斯莱，你这是怕依依吃亏，还是怕我们占了便宜？”他指尖捻了捻发带，触感细腻得惊人，隐约有微弱的魔力在布料下流转，“没想到还是炼金产物，依依藏得真深。”
西奥多握着海蓝宝步摇的手指紧了紧，深褐色的眸子落在发带与步摇连接处的暗纹上，那纹路与古代如尼文课上学的字符隐约呼应，他没话，只是将步摇往掌心收了收。
赫敏推了推眼镜，目光更加锐利，落在妆奁中层一枚嵌着墨色宝石的发扣上：“炼金产物大多蕴含稳定的魔力，用途各不相同。你的这些……是用来防御，还是有其他功效？”
“主要是防御。”杨柳依依伸手合上妆奁上层的暗格，动作轻柔，“妈妈她们担心我在外面遇到危险，每个饰品里都嵌了防护咒，遇到攻击会自动触发屏障。”她顿了顿，看向罗恩紧绷的脸，补充道，“不过没那么脆弱，正常佩戴不会坏的。”
“就算不会坏也不行！”罗恩依旧不依不饶，挡在妆奁前，像座山，“斯莱特林的人没一个靠谱的，万一他们把饰品拿去研究，或者不心触发了咒语引来麻烦怎么办？依依，听我的，快让他们还回来，我帮你保管！”
德拉科嗤笑一声，手腕一翻，墨绿发带上的暗纹闪过一丝极淡的银光：“韦斯莱，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蠢？触发防护咒需要特定的魔力波动，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话是这么，但是动作却是打算把发带结下了，重新发回妆奁里。
杨柳依依伸手按住德拉科解发带的手，指尖轻轻覆在他微凉的皮肤表面，声音温和却坚定：“没事的罗恩。”她转头看向急得红了眼眶的格兰芬多男孩，唇角带着浅浅笑意，“我家里还有很多，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妈妈她们让我带着玩的，我家里还有很多不用担心我没有得用。”
话音刚落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如常的杨柳依依。
良久，罗恩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干涩的、带着颤抖的声音，终于艰难地挤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梅林的……胡子啊……”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里的促狭都变成了实打实的惊讶，乔治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声音里满是夸张的赞叹：“梅林啊，杨柳，你家是开炼金饰品店的吗？”
杨柳依依没有正面回答他“好了好了不聊这些了，不是挑发带吗？每个人都拿一条吧，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这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凝滞的空气。弗雷德率先反应过来，伸手就从妆奁里捞了条鎏金黑纹发带，往手腕上一缠，动作快得像怕被人抢了去：“既然是礼物，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乔治紧随其后，指尖勾住那条焰红真丝发带，还顺手给金妮递了条藕荷色的，挑眉笑道：“金妮，选这条，配你的头发正好。”
金妮脸颊微红，接过发带轻轻系在马尾上，指尖拨了拨流苏，眼里满是欢喜。哈利深吸一口气，终于迈步走到妆奁前，目光在水绿鲛绡发带上停留片刻，心翼翼地拿起，指尖触到冰凉的面料时，不自觉地攥紧了些，然后慢慢系在手腕上，发带的清香萦绕鼻尖。
罗恩还在怔愣，被哈利推了一把才回过神，他盯着妆奁里的发带看了半，最后选了条深红与墨黑交织的，嘟囔着“我只是不想浪费”，飞快地缠在手腕上，红黑相间的发带衬得他皮肤更白了些。
塞德里克走到妆奁旁，目光扫过各色发带，最后拿起一条月白真丝的，简单地绕在手腕上，温润的颜色与他温和的气质相得益彰，他看向杨柳依依，轻声了句“谢谢”。张秋选了条烟紫鲛绡发带，与自己的拉文克劳长袍相映，她还帮杨柳依依重新系了条墨蓝发带，将散乱的长发束起，发尾垂在肩头。
赫敏犹豫了片刻，最终拿起一条玄黑织金发带，系在手腕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带里蕴含的微弱魔力，眉头微蹙，却没再追问什么。伍德选了条红金相间的发带，缠在手腕上，与格兰芬多的配色一致，灰蓝色的眼睛里没了之前的锐利，多了些缓和。
德拉科挑眉，看着众人争先恐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从妆奁里又拿起一支墨绿镶玉发扣，别在长袍领口，与腕间的发带呼应，语气依旧倨傲：“算你识相。”布雷斯则贪心些，又添了条靛青罗纱发带，两只手腕缠得满满当当，还冲西奥多扬了扬下巴：“西奥，多拿两条，反正不要钱。”
西奥多没话，只是俯身从下层抽出一支银质缠枝发簪，与手里的海蓝宝步摇放在一起，然后又拿起一条空青真丝发带，绑在手腕上，深褐色的眸子扫了她一眼，便转身将东西放进书包。
众人挑选完毕，妆奁里的发带虽少了大半，却依旧琳琅满目。杨柳依依抬手合上妆奁，指尖扣住银环，妆奁瞬间缩，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她的乾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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