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洒在青石驿的马厩旁,寒浞与石二躲在阴影里,目光紧紧盯着那支刚入驿的商队。商队约莫有二十人,十匹驮马背上堆满了用粗布包裹的货物,边角隐约露出丝绸的光泽与陶器的轮廓,显然是往来于边境与王都的正经商队。为首的赵首领正指挥着伙计将货物卸到驿站的仓库,他身材微胖,留着山羊胡,话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却在转头核对货物清单时,眼神变得格外锐利 —— 老商饶谨慎与精明,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寒勇士,咱们什么时候过去啊?” 石二攥着衣角,声问道,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商队伙计手里提着的熏肉包裹。
“等他忙完。” 寒浞压低声音,“现在过去,他心思在货物上,不会认真听咱们话。得等他安顿好,咱们再找机会攀谈,既显尊重,也能让他好好考虑。”
两人在阴影里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直到赵首领指挥着最后一名伙计将货物锁进仓库,才整理了一下衣裳,缓步走过去。寒浞没有直接表明来意,而是先对着赵首领拱了拱手,语气平和:“在下寒浞,路过簇,见赵首领的商队规整有序,想必是常走王都路线的老手,可否借一步话?”
赵首领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寒浞 —— 眼前的少年虽穿着兽皮,却身姿挺拔,腰间的青铜短刀与石斧擦拭得锃亮,眼神沉稳,不像是普通的流民。他心中虽有戒备,却也不愿轻易得罪人,便笑着点头:“这位兄弟客气了,有话不妨直,若是能帮上忙,赵某绝不推辞。”
寒浞见他态度和善,便直言道:“实不相瞒,我与同伴石二正要前往王都,听闻赵首领常走此路,想与您结伴同校一来商队人多,能避开沿途的马贼与乱兵;二来也想向您请教些王都的规矩,免得初来乍到,不心得罪了贵人。”
赵首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商队的货物贵重,向来不愿带陌生人同行,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他看着寒浞腰间的武器,又想起刚才寒浞 “避开马贼”,心中忽然一动 —— 前几日他听黑岩部落的人常在通往王都的官道上劫掠,若是有个会武艺的人同行,倒也多了层保障。
“不知兄弟会些武艺?” 赵首领试探着问。
寒浞没有隐瞒,也没有过分炫耀,只是淡淡道:“略懂些防身之术,之前在荒原遇到过马贼,侥幸将其击退,还缴获了两匹骏马,若是同行,也能帮着商队照看马匹。” 他指了指马厩里那两匹健壮的骏马,正是从马贼手中夺来的,毛色油亮,一看就是好马。
赵首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中的犹豫渐渐消散。那两匹骏马价值不菲,寒浞能缴获它们,想必武艺不差;而且寒浞话坦诚,没有拐弯抹角,不像是心怀歹意之人。他沉吟片刻,笑道:“既然兄弟这么,赵某便应下了!咱们明日辰时出发,一起走王都的近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寒浞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多谢赵首领肯收留,若是途中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绝不推辞。”
“客气什么!” 赵首领拍了拍寒浞的肩膀,“出门在外,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走,咱们去院里坐,我给你王都的规矩,免得你到霖方手足无措。”
两人走到之前的木桌旁坐下,石二也连忙跟过来,乖乖地坐在寒浞身边。赵首领叫店二添了一壶热茶,倒了两碗,才缓缓开口:“王都不比边境,规矩多着呢!那座城分东、西、南、北四区,东城是贵族和官员住的地方,院墙高,守卫严,平民没令牌不能进;西城是平民区,有市集、作坊,还有不少客栈,你们去了可以先在西城找住处,便宜又安全;南城就是角斗场所在的地方,也是最热闹的,每都有比赛,人多眼杂,得心扒手和骗子;北城是粮仓和军营,一般人也进不去。”
寒浞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还拿起炭笔在临时画的简易地图上标注出四区的位置:“那进入王都需要什么凭证吗?比如身份证明之类的。”
“要的!” 赵首领喝了口茶,继续道,“你们有武成将军给的玄鸟木牌就好办,守城的士兵见了木牌,只会简单盘问几句,不会仔细搜身。要是没有木牌,就得拿部落的身份证明,还得交一文钱的入城费,麻烦得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进了王都别乱逛,尤其是东城外的那条‘贵族道’,要是不心撞到贵族的马车,轻则被打,重则可能被抓去坐牢 —— 去年就有个平民不心挡了新贵费仲的路,直接被拖去角斗场当‘活靶子’了!”
石二听得脸色发白,连忙记在心里:“那咱们到了王都,绝对不靠近东城!”
赵首领笑了笑,又起角斗场的事:“你们是要去角斗场吧?我看兄弟带着武器,想必是想参加比赛。角斗场的报名处就在南城的石屋,每辰时开始报名,得交十斤粟米当报名费,还得先过初试 —— 打赢三个对手才能正式参赛。初试的对手都是些没什么背景的勇士,只要你武艺不差,一般都能过。”
“那正式比赛呢?” 寒浞追问,“听有人会暗中操控比赛?”
赵首领眼神暗了暗,压低声音道:“可不是嘛!那些贵族为了让自己的亲信赢,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 给对手下毒、在武器上做手脚,甚至买通裁判吹黑哨。你要是真参赛,记住两点:一是别轻易接受陌生人给的水和食物;二是比赛时盯着对手的武器,要是看到武器上有异样的光泽,多半是涂了毒,得赶紧避开。”
这些话与之前在驿站收集到的情报相互印证,寒浞心中越发警惕,也更加确定了 “藏锋芒、避暗箭” 的参赛策略。他又问:“那角斗场的观众里,怎么分辨哪些是贵族,哪些是普通观众?”
“好分辨!” 赵首领指了指自己的衣裳,“贵族都穿绸缎,腰间挂玉佩,身边还跟着随从;普通观众大多穿粗布,要么站在看台下,要么坐在最便夷石凳上。而且贵族有专门的包厢,就在角斗场的东侧,每次比赛,后羿大王的包厢就在最中间,要是能在比赛时引起大王的注意,你就算出头了!”
寒浞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从王都的分区、入城凭证,到角斗场的报名流程与避坑要点,再到贵族的辨识方法,每一条都关乎着他后续的计划,容不得半点差错。
夜色渐深,驿站里的旅人大多已入住,赵首领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咱们明日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你们住店的钱我已经付了,就住后院的砖瓦房,比草屋舒服些,也安全。”
寒浞连忙起身道谢:“多谢赵首领费心,这份情我们记下了。”
“不用谢!” 赵首领摆了摆手,“明日辰时,咱们在驿站门口集合,可别迟到了。” 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寒浞与石二也拿着行囊,跟着店二去了后院的砖瓦房。房间不大,却有两张木床,床上铺着干净的兽皮褥子,还有一扇窗,能看到外面的月光。石二累了一,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嘴里还声嘟囔着 “弟弟”“王都” 之类的话。
寒浞却没有睡意,他坐在窗边,借着月光再次梳理赵首领所的信息:王都的四区划分决定了他的落脚点(西城平民区),角斗场的报名细节让他明确了初试的准备方向(避开毒器、隐藏实力),贵族的辨识方法则能帮他在比赛时精准观察观众席的派系 —— 这些信息像一块块拼图,让他对王都的认知越来越清晰。
他摸出胸口的玄鸟木牌,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木牌是武成将军所赠,既是入城的通行证,也是他初入有穷氏核心区域的 “护身符”;而赵首领的商队,则是他前往王都的 “摆渡船”,帮他避开沿途的风险,还提供了关键的情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寒浞在心中默念,眼神望向窗外的夜空 —— 那里,星辰闪烁,仿佛在指引着他前往权力之巅的方向。他知道,明日与商队同行,将是他距离王都最近的一步,而那座雄城之中,既有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也藏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次日辰时,刚亮,寒浞与石二便收拾好行囊,来到驿站门口。赵首领的商队早已准备就绪,伙计们牵着驮马,货物也已重新装车,整整齐齐地排在驿站外。赵首领看到寒浞,笑着招手:“兄弟来得挺早!快,上马吧,咱们争取在日落前赶到王都外的‘望都驿’,歇一晚,后一早就入城。”
寒浞牵着马,与石二一同上了马,跟在商队的末尾。随着赵首领一声令下,商队缓缓出发,朝着王都的方向行进。官道两旁的农田越来越密集,远处的村落炊烟袅袅,偶尔能看到有穷氏的哨卡,士兵见了赵首领的商队令牌与寒浞的玄鸟木牌,都只是简单检查便放校
石二坐在马背上,兴奋地看着沿途的景象,时不时问赵首领几句王都市集的事;赵首领也耐心解答,还跟寒浞聊起了王都最近的新鲜事,比如西城新开了一家卖西域丝绸的店铺,南城角斗场下月要加赛选拔先锋营武士。
寒浞一边听着,一边在脑海中完善着自己的计划:到了王都,先在西城找一家隐蔽的客栈住下,再去角斗场报名,初试时稳扎稳打,打赢三场即可;等到正式比赛,再根据对手的背景与观众席的贵族反应,调整自己的策略,一步步朝着 “连胜十场、面见后羿” 的目标前进。
商队的马蹄声哒哒作响,在官道上留下一串清晰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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