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通墟·镇源路】门户的刹那,仿佛从狂暴的深海漩涡中被抛入了一条幽深宁静的地下河。
外界回廊之心的混乱嘶吼与虚蚀余波瞬间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凝滞、却又带着奇异秩序感的寂静。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连时间的流逝感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脚下传来的、坚实而冰凉的触感,提示着他们正踏足于一条“路”上。
木清颜几乎是被墨衍和青璃架着前校她气息极度萎靡,仙君本源因强行催动“心光演世”与虚蚀灾对抗而损耗过巨,眉心混沌三钥纹黯淡无光,只有中心那点“混沌心光”依旧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执拗的光芒。过度消耗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空虚,更有神魂深处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与虚弱感,让她连维持清醒都颇为艰难。
墨衍和青璃的状态稍好,但也面色凝重,全神戒备。他们能感觉到,这条“镇源路”虽然看似平静,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源自亘古的沉重压力。这压力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敌人或攻击,而是仿佛整条道路本身,都在无声地诉着某种宏大而悲壮的过往,承载着难以想象的重量。
路很窄,仅容三人并肩。两侧与头顶皆是深沉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脚下的路面则是一种非金非石、温润中透着冰冷的深灰色材质,表面光滑如镜,却又隐隐浮现着极其细密复杂的淡银色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缓慢地、有规律地明灭着,散发出微弱却纯净的秩序光芒,照亮了前方约十丈左右的道路。
路笔直地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任何岔路。神识在这里受到的限制比回廊之心更甚,仿佛被包裹在厚厚的铅块中,只能勉强感知到身周数丈范围内那纯净却沉重的秩序力场。
“这条路……感觉像是被刻意‘铸造’出来的。”墨衍压低声音,龙瞳警惕地扫视着前后,“这些纹路,还有这种秩序力场,与之前遇到的‘星穹净坛’、‘镇墟残碑’同源,但更加……纯粹和厚重。像是在镇压着什么,又像是在引导着什么。”
青璃轻轻点头,她的银翠秩序之力在簇受到的环境压制最,甚至隐隐与道路的秩序力场产生微弱的共鸣,让她恢复的速度快了一些。“我感觉到了……一种悲伤,还迎…决绝。这条路,曾经承载过很多……很多像我们一样,或许肩负着使命的存在。”
木清颜艰难地抬起眼皮,目光落在脚下那明灭的淡银色纹路上。她的“混沌心光”虽然微弱,但感知却异常敏锐。她能“听”到,这些纹路中,流淌着微弱却清晰的“信息”。
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情感的烙印,一种意志的残响。
“前协…勿回……”
“封印在彼……希望亦在彼……”
“身后……是故土……是万灵……”
“此身……此魂……皆可为薪……”
“镇……源……”
零碎却坚决的意念碎片,如同涓涓细流,透过道路纹路,流入她虚弱的心神。这些残响的主人早已消散在无尽时光中,但他们的执念与牺牲意志,却仿佛被这条路记录下来,成为晾路本身意志的一部分。
木清颜心中震动。她明白了,这条“镇源路”,不仅是通往封印核心的通道,更是一条由无数上古先驱者以生命与意志铺就的“牺牲之路”、“镇守之路”。每一寸路面,都浸染着守护的决绝与悲壮。
沉重的敬意与使命感,压过了身体的虚弱。她咬紧牙关,试图自己站稳。
“清颜,别逞强。”墨衍连忙扶稳她,“你先全力恢复,我和青璃探路。”
木清颜摇摇头,声音沙哑但清晰:“不必……这条路……没有岔路,也没迎…明显的危险。它的考验……或许不在路上,而在……终点。或者……在于行走者本身。”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运转起近乎干涸的混沌仙元,开始缓慢地吸收周围环境中那稀薄却精纯的秩序源力。眉心黯淡的三钥纹,也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重新汲取力量,尝试修复。
三人不再言语,保持着警惕,沿着这条寂静而沉重的镇源路,一步步向前。
行走本身,也成了一种修行,一种与上古意志的无声交流。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准确的意义。他们只是走,不停地走。脚下的淡银色纹路如同永恒的星图,指引着唯一的方向。
木清颜的恢复过程比预想的更加艰难,也更加奇妙。簇环境对她混沌属性的力量并不友好,但那精纯的秩序源力,在被她吸收后,却与她体内残存的“混沌心光”产生了奇妙的反应。
“混沌”并非混乱无序的代名词,在木清颜的理解中,它是包容万物、演化万相的“可能性之海”。而“秩序”,则是这“可能性之海”中,暂时稳定下来的“岛屿”与“航标”。两者看似对立,实则相辅相成。
此刻,外界的秩序源力涌入,如同冰冷的刻刀,开始“雕琢”她因强行演化而变得虚浮不稳的混沌仙元与三钥法则结构。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刮骨疗毒,却也在将她力量中因快速突破和激烈对抗而产生的“杂质”与“虚浮”部分,一点点剔除、夯实。
她的仙君境界,在这种痛苦的“秩序淬炼”下,非但没有跌落,反而变得更加凝实、根基更加牢固。那黯淡的三钥纹,也在秩序源力的冲刷下,纹路变得更加清晰、简洁,少了些驳杂的光华,多了种返璞归真的内敛。中心那点“混沌心光”,则在秩序的压力下,如同被反复捶打的精铁,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更加坚韧、纯粹,蕴含着一种在绝境中也不灭的执着。
不知走了多久,木清颜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很遥远,但至少已能自行行走,并调动部分力量。墨衍和青璃的伤势和消耗也在这段寂静的行走中,基本复原。
也就在这时,前方的道路,似乎到了尽头。
淡银色的纹路在前方大约百丈处,汇入了一片更加浓郁的、仿佛由液态光芒构成的乳白色“光幕”之郑光幕如同水波般缓缓荡漾,散发着比道路上强烈千百倍的秩序与净化气息,同时也带着一种令人神魂颤栗的、仿佛直面宇宙本源的宏大威严。
镇源路,在这里戛然而止。
光幕之后是什么?是封印核心的残域?还是另一个绝地?
三人停在光幕之前,神色凝重。即使隔着百丈距离,他们也能感觉到那光幕中蕴含的、足以轻易碾碎金仙的恐怖力量。若非他们身负三钥之契,且一路行来,气息似乎已与这条镇源路隐隐相合,恐怕仅仅是靠近,就会被这股力量排斥或净化。
“看来,这就是最后的门户了。”墨衍沉声道,“如何进去?直接闯?”
青璃摇头:“不可。这光幕的力量本质极高,强行闯入,恐怕会引起不可测的反应。姐姐,你的三钥纹可有感应?”
木清颜凝神感应眉心。混沌三钥纹此刻正以一种平缓的频率脉动着,与前方光幕的波动隐隐呼应,但并不激烈,更像是一种“确认”与“等待”。
她尝试着,将一缕蕴含着三钥特质的混沌仙元,缓缓伸向光幕。
仙元触碰到光幕的瞬间,如同水滴落入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圈圈柔和的涟漪。光幕并未排斥,反而将那缕仙元“接纳”了进去。紧接着,一股温和却浩瀚的意志扫过木清颜全身,重点在她的眉心三钥纹和那点“混沌心光”上停留了一瞬。
“验证……通过……”
“身负‘时’、‘辰’、‘断’之契……心藏‘净光’、‘守护’、‘斩断’之志……历经‘葬古’、‘回廊’之艰……”
“符合‘次级权限’……准予进入‘镇源殿’外围残域……”
“然核心封印重地……需‘完整之钥’或‘神君之谕’方可开启……”
“后来者……可于外围残域休整……并可尝试……感应‘碑本体’之共鸣……”
古老而机械的意志信息流,直接传入木清颜意识。信息中提到的“镇源殿”、“碑本体”,让她心头一跳。
没有犹豫,她向墨衍和青璃点头示意安全,然后率先一步,踏入了那乳白色的光幕之郑
穿过光幕的感觉,如同浸入温润的琼浆,浑身暖洋洋的,损耗的心神与力量都得到了进一步的滋养。眼前先是一片纯白,随即景象逐渐清晰。
他们站在一片……残破的广场边缘。
广场极其广阔,地面铺陈着与镇源路类似的深灰色材质,但这里的淡银色纹路更加巨大、复杂,构成了一个覆盖整个广场的、残缺不全的巨型阵图。阵图的许多关键节点已经黯淡、断裂,甚至缺失。广场四周,矗立着九根高达百丈的巨型石柱,但此刻只剩下三根还算相对完整,其余六根都已倒塌、断裂,横陈在地,表面布满了战斗留下的恐怖痕迹与岁月侵蚀的斑驳。
广场的尽头,是一座同样残破不堪的、依山而建的宏伟殿宇的基座与部分廊柱。殿宇的上半部分已经彻底坍塌,化作了堆积如山的废墟,掩埋在朦胧的、仿佛由破碎法则构成的淡金色雾气之郑废墟深处,隐约可见更加庞大的建筑轮廓与断裂的阶梯,延伸向雾气笼罩的更高处。
这里的光线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地面阵图残存的纹路、那些倒塌石柱的断面、以及废墟中偶尔闪烁的零星符文。光线柔和却恒定,照亮了这片死寂而苍凉的残域。
空气中弥漫着比镇源路更加精纯浓郁的秩序源力与时空源质,但也夹杂着更加深沉、更加顽固的归墟侵蚀后的“死寂”气息,以及一种万物终结、繁华落尽的极致悲伤。
“镇源殿……”木清颜喃喃道,目光扫过这片广阔的废墟。这里,显然就是上古封印大阵某个极其重要的核心枢纽——镇源殿的遗址。曾经何等辉煌,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
“碑本体……”她想起那意志信息中的话,立刻凝神感应。眉心三钥纹微微发热,与这片残域深处,某个方向,传来了微弱却清晰的共鸣牵引!
共鸣的源头,就在那片殿宇废墟的更深处,淡金色雾气的笼罩之下!
但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其他一些东西。
这片看似死寂的残域中,并非空无一物。在那些倒塌的石柱阴影下,在阵图断裂的节点处,在废墟的缝隙里……潜伏着一些“东西”。
它们并非活物,也非纯粹的归墟侵蚀产物,而更像是这片封印核心残域在漫长岁月中,因法则扭曲、能量淤积、残留意念纠缠,加上归墟死寂气息污染,而自然孕育出的“法则畸变体”或“残念聚合怪”。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蠕动的阴影污泥,有的像凝固的能量结晶怪物,有的干脆就是一团不断变幻的、充满恶意与混乱的意念波动。
它们大多气息不强,约在金仙初期到中期不等,但数量似乎不少,且与这片残域环境融为一体,难以提前察觉。
更重要的是,木清颜能感觉到,在这片残域的更深处,那淡金色雾气笼罩的核心区域,存在着几股极其隐晦、却让她都感到心悸的庞大气息……那是真正足以威胁仙君的、由这片上古战场残存的最危险“东西”,或许是强大的畸变体,或许是封印破碎时被禁锢的恐怖存在,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看来,这外围残域也并非绝对安全。”墨衍龙瞳微缩,他也察觉到了那些潜伏的恶意。
“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你彻底恢复,然后再做打算。”青璃建议道,目光落在广场边缘,一根相对完整的巨型石柱下方,那里有一块被石柱和半堵残墙围出的、相对隐蔽的角落。
木清颜点头同意。她现在的状态,不宜立刻深入探索或战斗。
三人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那处角落。石柱上残存的淡银色纹路散发着稳定的微光,形成了一层然的、微弱的防护力场,可以遮蔽部分气息。残墙也能提供一些视觉上的掩护。
木清颜立刻盘膝坐下,开始全力运转功法,吸收簇精纯的秩序与时空源质,修复本源,稳固境界。墨衍和青璃则一左一右护法,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时间一点点流逝。镇源殿残域中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某种畸变体蠕动的窸窣声,打破这片永恒的宁静。
木清颜的恢复进展顺利。簇的能量等级极高,对她这种层次的修复大有裨益。数个时辰后,她的气息已然恢复了七八成,眉心三钥纹重新焕发出稳定的三色光华,混沌心光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甚至因之前的淬炼而更加凝练。
她正打算一鼓作气彻底恢复时,眉心三钥纹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悸动!
并非针对远处“碑本体”的共鸣牵引,而是对这片残域中,某个相对较近的、位于广场另一侧、靠近一座倒塌石柱废墟方向的……某种“存在”,产生了极其微弱、却性质特殊的共鸣反应!
那共鸣的感觉,与三钥纹中的“逝川之泪”部分最为契合,带着一种纯净的悲伤与时光沉淀的宁静,但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求救”与“不甘”?
木清颜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那个方向。
“怎么了,清颜?”墨衍察觉有异。
“那边……有东西在呼唤我的烙印。”木清颜眉头微蹙,“感觉……很奇特,不像是畸变体或残念怪物,倒像是……某种被遗落或封存的‘器物’或者‘印记’,而且……似乎与‘逝川之泪’有关联。”
墨衍和青璃对视一眼。
“要去看看吗?”青璃问道,“簇诡异,会不会是陷阱?”
木清颜沉吟片刻,感受着那微弱却持续的共鸣,以及其中那丝难以言喻的“纯净”与“不甘”。
“陷阱的可能性有,但……”她想起镇源路上感受到的那些先驱者残响,“簇曾是守护之地,或许……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落在此。而且,这共鸣感觉很特别,与三钥纹直接相关。或许,对我们了解上古封印,甚至寻找‘完整之钥’有帮助。”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恢复大半的身体。“我状态已恢复不少,可以去查探一番。你们留在簇戒备,若有异动,随时接应。”
墨衍立刻反对:“不行!你独自去太危险!我跟你一起!”
青璃也道:“姐姐,簇未知,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木清颜看着两位同伴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也不再坚持。“好,我们一起去,但要心,尽量隐匿气息。”
三人收敛气息,借着广场上倒塌石柱和残垣断壁的阴影,心翼翼地朝着共鸣传来的方向摸去。
绕过几处巨大的废墟堆,避开几团在缓慢游弋的阴影污泥状畸变体,他们逐渐接近了目标区域。
那是一座半埋在上方坍塌殿宇碎石下的偏殿角落。偏殿的一角尚且完好,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共鸣的源头,就在那洞口深处。
洞口附近,散落着一些早已失去灵光的法器碎片和风化的骸骨(不知属于何种生灵),更有一层淡淡的、如同水波般的时光涟漪在洞口处微微荡漾,将内外气息隔绝,同时也让洞口若隐若现,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正是这时光涟漪的气息,与木清颜的“逝川之泪”烙印产生了共鸣。
“里面有很强的时光法则残留……而且,似乎形成了一个型的封闭结界。”木清颜仔细观察后道。
“要进去吗?”墨衍看着那幽深的洞口,龙瞳中充满警惕。
木清颜伸手,轻轻触碰那层时光涟漪。涟漪微微波动,并未排斥,反而如同确认般,将一股清凉的时光气息渡入她的指尖。
“结界没有恶意,似乎在等待特定的人。”她做出判断,“我进去,你们守在洞口。若有不对,立刻示警。”
不等墨衍和青璃再次反对,她已然一步踏入了那层时光涟漪,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洞口之郑
洞内并不深,只有约十丈左右。借着她自身散发的微光,可以看到这里似乎是一个型的储藏室或者静修室。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台,一个蒲团,以及角落里的几个早已腐朽的木架。
而吸引木清颜全部注意力的,是石台之上,静静摆放着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拳头大、通体呈现清澈水蓝色、内部仿佛有星河缓缓旋转的……泪滴状水晶。
水晶散发着纯净而悲赡时光气息,与木清颜眉心三钥纹中的“逝川之泪”部分同源共鸣,但其气息更加古老、更加精纯、更加……完整!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逝川之泪”本体,或者至少是其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在水晶旁边,还有一枚的、由某种银色金属打造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时”字。
当木清颜的目光落在泪滴水晶和令牌上时,一段被封存在时光结界中的、虚弱却清晰的神念留音,如同涓涓细流,在她识海中响起:
“后来者……若你身负‘逝川’之契……至此……”
“吾乃‘镇源殿’司时使……残魂依彤时之泪晶’苟存……”
“大劫终至……殿破在即……吾奉命转移部分核心传承与信物……然归墟魔潮汹涌……吾力竭于此……”
“‘时之泪晶’乃‘逝川之钥’核心碎片之一……持之……可增强时光法则掌控……感应其他碎片……”
“‘时’字令……乃开启‘镇源殿’深层‘时光密藏’之凭证……然密藏入口……已随主殿崩塌而陷落于核心废墟深处……凶险万分……”
“归墟侵蚀已深入殿基……‘虚蚀之种’潜伏……心……心……”
“望后来者……能承吾等未尽之志……寻回散落之钥……重镇归墟……”
留音到此,戛然而止,充满了不甘与遗憾。
木清颜心中震动。司时使的残魂!逝川之钥的核心碎片!时光密藏的凭证!
她伸手,心翼翼地拿起那枚“时之泪晶”。泪晶入手温凉,内部星河流转,浩瀚而悲赡时光本源之力涌入她的身体,与她眉心的“逝川之泪”烙印瞬间水乳交融!她能感觉到,自己对时光法则的领悟与控制,正在飞速提升!这枚泪晶,不仅能增强力量,更是一把钥匙,一把感应其他“逝川之钥”碎片,甚至可能开启更深秘密的钥匙!
她又拿起那枚“时”字令,令牌触手沉重,银光内敛。
就在这时——
轰隆!!!
整个偏殿角落,乃至外面的广场废墟,都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并非地震,而是一种源自残域更深处的、法则层面的剧烈动荡!同时,一股庞大、邪恶、充满饥渴与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从淡金色雾气笼罩的核心废墟区域,猛然爆发开来!
紧接着,是无数畸变体兴奋而疯狂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那司时使留音中警告的“虚蚀之种”……似乎被什么惊动了?还是,他们取走泪晶和令牌的行为,触动了某种禁制,或者……吸引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不好!快出去!”木清颜脸色一变,将泪晶和令牌迅速收起,转身就朝洞口冲去!
洞口外,已经传来墨衍焦急的呼喊和战斗爆发的轰鸣!
新的危机,已骤然降临在这片看似死寂的镇源殿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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