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铺这一番话，得是掷地有声，情真意切（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
将一个“忍辱负重”、“顾全大局”最终却被逼无奈、“大义灭亲”的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果然，穿越者聊群的直播评论区，瞬间又炸开一波新的高潮：
“呜呜呜，原来川铺大人为我们承受了这么多！我们都错怪他了！”
“老大！我们支持你！干掉王斌这个叛徒！”
“为了大局忍让，却被当成软弱……老大太委屈了！”
“王斌真不是东西！川铺大人一片苦心，他居然勾结外敌！”
“支持川铺大人清理门户！正义必胜！”
一时间，群情激奋，尤其是川铺阵营的铁杆和支持者，更是热血沸腾，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和信仰的支柱。
川铺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狂热的信仰之力，
正从四面八方（主要是通过那些观看直播、深信不疑的部下和部分观众）源源不断地向他汇聚，滋养着他超脱境的修为，
甚至让他触摸到了通往超脱中期的那层模糊屏障！
“果然！大义的名分，永远是收割信仰的最佳利器！”
川铺心中暗喜，感觉自己又掌握了主动权。
他挑衅地看向王斌，期待看到对方气急败坏、急于辩驳的狼狈模样。
然而，王斌的反应，再次让他愕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这顶新鲜出炉、分量十足的“背叛种族、残害同胞、辜负忍让”的大帽子，
王斌既没有跳脚大骂，也没有急于拿出证据反驳，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
他只是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川铺，非常认真，甚至带着点鼓励意味地点零头：
“完了？还有吗？继续，别停。”
“帽子扣得不错，挺有创意，比上次‘阻碍升维’那顶听起来更唬人。
情绪也很到位，悲愤交加，忍辱负重，演技有进步。”
“加油，我看好你哦。
争取多感动一些人，信仰之力多吸点，不然等会儿动起手来没力气，又得找借口‘战略性转进’了。”
王斌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点评一场与己无关的舞台剧。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四面八方的“镜头”挥了挥手，仿佛在：看，他又开始了。
【叮！来自黑非大陆观战者A的极度愤怒+800亿！】
【叮！来自北美附庸势力b的憎恨+500亿！】
【叮！来自欧罗巴某吃瓜群众c的厌恶+300亿！】
【叮！来自川铺核心弟d的暴怒+1200亿！】
【七大洲八大洋的穿越者怒气值猛猛的曾加】
……
系统提示音在王斌脑海中如同欢快的交响乐，积分余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上滚动！
川铺这番“深情控诉”激起的群情激愤，并没有成为攻击王斌的武器，反而化作了最甜美的养料，源源不断注入他的系统。
川铺彻底懵了。
这不对啊！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正常人被这样当众污蔑、扣上叛徒和刽子手的帽子，不应该愤怒吗？
不应该急于自证清白吗？
不应该气急败坏地反驳吗？
怎么王斌这家伙，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的样子？
甚至还……有点享受？
难道他真的一点不在乎名声？
还是，他有绝对的无敌防御有把握能翻盘，所以不屑于争辩？
川铺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他忍不住微微侧头，对身旁同样眉头紧锁的内塔老狐狸低声道：
“内塔，不对劲……这王斌的反应太反常了。
他为何丝毫不怒？
难道他真有恃无恐？还是……”
内塔老狐狸那双眼睛此刻眯成了两条缝，里面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精光和……一丝惊疑不定的明悟。
他没有立刻回答川铺，而是死死盯着远处王斌那淡定甚至带着点戏谑的表情，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回溯着与王斌相关的所有情报、战斗记录、行为模式……
土澳之战，王斌激怒他，然后临阵突破……
黑非直播，王斌故意激怒高市幼苗，当众羞辱，收获大量关注和情绪反馈……
每次公开露面，不是怼人就是搞事，总能掀起舆论波澜……
实力提升速度快得诡异，远超常规修炼和已知系统模式……
还有他那种对“情绪”似乎异乎寻常的“偏好”和“利用”……
无数的细节如同破碎的拼图，在内塔老狐狸的脑海中飞速旋转、碰撞、组合！
一个大胆到令他浑身战栗，却又似乎能完美解释一切反常的猜想，逐渐浮现轮廓！
“大人！”
内塔老狐狸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某种发现秘密的颤栗而有些变调，他猛地抓住川铺的胳膊（随即意识到失礼又赶紧放开），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道：
“我们都错了！
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王斌实力提升的核心逻辑！”
“什么？”川铺一愣。
“不是幸福值！
或者，不仅仅是幸福值！”
内塔胡的眼睛亮得吓人，
“是情绪！
是七情六欲！
喜怒哀乐，爱恶欲惧……所有这些强烈的情绪波动，可能都是他力量的源泉！”
他飞快地解释道：
“您仔细回想！
王斌每一次实力有明显的跃升，或者大规模获取资源武器，是不是都伴随着大规模的、针对他的情绪爆发？
要么是愤怒（比如激怒您和您的盟友），要么是恐惧（比如展示强大武力），要么是欢乐或震惊（比如搞出那些匪夷所思的直播效果）？”
“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怼人？
为什么总要搞个大新闻？
为什么对舆论和名声看似不在意，却又总是能精准地挑起争端、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以前我以为他只是性格恶劣喜欢装逼，但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他系统运作的必需环节！”
“他在‘收割’情绪！
和大人收割信仰类似……”
内塔老狐狸越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接近真相，声音也越发激动：
“所以，他现在不反驳，不急怒！
因为他巴不得您多扣几顶帽子，巴不得更多的人因为您的指控而憎恨他、恐惧他、议论他！
这些负面情绪，都在变成他的积分，他的力量！”
“我们给他提供的‘愤怒’，不是攻击他的武器，而是在给他‘充电’啊大人！”
川铺听完，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回想起自己刚刚那番“深情控诉”后，王斌那反常的平静和鼓励……
难道，自己刚才的表演，不仅没打击到对方，反而是在给对方“投喂”？
一股荒谬绝伦、憋屈到极点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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