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的意识僵在原地。
她看着地上那个抱着存钱罐的自己，看着妹妹消失的地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原来是这样。
她的重生，是妹妹用自己换来的。
她身上，妹妹的灵魂碎片，是这个时候，妹妹亲手送进了她的身体里。
用灵魂，用存在，用一切，换来的一个“重来的机会”。
那妹妹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团光是什么？
多出来的赋【窝囊豁免】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领悟妹妹曾经领悟的技能【死亡倒计时】？
为什么……
无数问题涌上来，但没等她想明白，眼前的场景突然扭曲。
像录像带倒带，画面飞速后退——
又回到了最开始。
虞安乐在狂笑，虞眠在屏障里拍打，过去的自己即将发动赌徒轮盘。
循环开始了。
因果之外，现实之郑
“青……青眉？”
孟姨的声音在颤抖。
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方青眉，看着那张突然失去血色的脸，看着那双逐渐涣散的眼睛……
“青眉！！！”
孟姨的惨叫，撕裂了房间的寂静。
方青眉张了张嘴，想什么。
但一张嘴，血就涌了出来。
不是从腹部，那里没有伤口。
是从嘴里，从喉咙里，从内脏深处。
因果刃切断了她的“生机之线”。
这并非物理伤害，而是因果层面的……死亡宣告。
“咳……咳……”
方青眉想话，想告诉孟姨别怕，想告诉她自己不会真的死去。
但血呛住了她的喉咙，她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然后，身体软倒，倒在孟姨怀里。
“不……不……青眉……青眉你别吓姨……青眉！！！”
孟姨抱着方青眉，手忙脚乱地想要按住什么。但没有伤口，没有流血的地方可以按压。
孟姨并不知道方青眉会重生。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陪伴数年视为亲女儿的方青眉，看着她脸色越来越白，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弱。
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闭上。
“青眉……？”
孟姨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她摇了摇方青眉的肩膀。
没有反应。
又摇了摇。
还是没有反应。
孟姨呆住了。
她抱着方青眉渐渐冰冷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为什么克要杀人？
为什么青眉……青眉她……死了？
这个认知像一柄重锤，砸碎了孟姨世界里所有的逻辑，所有的常识，所有的……理智。
她抬起头，看向克洛伊。
那双总是温和的、带着长辈关怀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情绪，愤怒。
滔的、纯粹的、带着恐惧的愤怒。
“你……”
孟姨的声音在颤抖，但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
“你……杀了她？”
克洛伊站在三米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准确来，是‘因果层面的生命活动终止’。”她纠正道，语气依旧平静，“不过结果是一样的，她死了。”
她一完，孟姨身上的光就炸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炸开！
那层柔和的圣光，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刺眼，无比灼热。光芒从孟姨体内喷涌而出，像一轮太阳在房间里爆发。
颜色也从温暖的金色，变成了灼眼的炽白色。
【慈光守护】的赋，在这一刻……
逆转了。
从“强制照顾”，变成了“强制庇护”。
从治愈之光变成了愤怒的焰火。
此刻，孟姨指定的守护目标，只有一个：方青眉。
哪怕她已经死了。
“你……怎么能……”
孟姨身上的气场变了。不再是那个温和的长辈，不再是那个围着围裙做饭的阿姨。
而像是某种更古老的、更本质的东西——
母亲。
保护幼崽的母亲。
她轻轻放下方青眉的身体，站起身。
每一步踏出，脚下的地板就龟裂一片。
炽白色的光在她周身燃烧，那些光芒里浮现出细密的符文，那规则的显化。
“你……”孟姨盯着克洛伊，眼中倒映着炽白的光焰，“你太可怕了。”
克洛伊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半步，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在她的因果视野里，孟姨身上的线正在疯狂变化。混乱到难以解析，那象征着即将发生的某种巨变。
【慈光守护】的逆转，让这个赋的性质彻底改变。
它不再压制克洛伊，它开始反噬克洛伊。
此时此刻，任何对孟姨指定目标的伤害意图，都会引来规则的反击。
而刚才，克洛伊杀死了方青眉。
所以现在——
“呃！”
克洛伊闷哼一声，刚刚长出的那只手臂，手腕处传来了剧痛，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浮现出一个炽白色的烙印，是某种规则的烙印标记。
这个标记在持续灼烧她身上连接周围环境的因果线，在干扰她的解析计算。
麻烦了。
克洛伊皱起眉。
孟姨这个变量……失控得比预期更严重。
但还能处理。
只要——
她的思绪被打断了。
被一个……不可能的声音。
“孟姨。”
声音从孟姨身后传来。
孟姨猛地转身，然后，僵住了。
她看到了，刚刚在自己面前死亡的方青眉，睁开了眼睛。
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睛是睁开的。
呼吸微弱，但确实在呼吸。
腹部……依旧没有伤口。但她活着。
被规则覆盖记忆，忘记方青眉有复活技的克洛伊，此时也同样震惊的看着死而复生的方青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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