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惊蛰,万物复苏。当河北大地在北平王府新政的滋养下,艰难地吐出第一抹新绿。大宋王朝的河北东路首府、北方重镇——大名府。
这座雄踞于黄河北岸、漳水之滨的千年古城,城高池深,墙厚数丈,门楼巍峨,瓮城连环,素影北门锁钥”之称。自后晋以来,便是抵御北虏南下的军事重镇,亦是控扼河北、辐射中原的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它成了横亘在北平军南征之路上,最坚固、也必须拔除的钉子。
守将开达,乃童贯心腹,官拜大名府路马步军副都总管,为人刚愎自负,对朝廷忠心耿耿,更对林冲“叛军”恨之入骨。他凭借坚城,收拢了童贯溃败后的部分残兵,又强征民壮,凑足了三万守军,储备了大量粮草军械,扬言要将大名府变成“林逆的坟墓”,誓与城池共存亡。
北平军南征大营,帅帐之内。巨大的沙盘上,大名府及其周边山川地势一目了然。林冲、吴用、朱武、徐宁、杨志、以及新近从山东赶来的“霹雳火”秦明,围聚沙盘。
“王爷,探马来报,开达那厮将城外十里内的树木尽数砍伐,房屋拆除,实行坚壁清野。又将漳水引入护城河,河宽水深,难以逾越。城中粮草充足,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堆积如山。更招募死士,组‘敢勇营’,日夜巡防,戒备森严。” 徐宁指着沙盘,沉声禀报。
杨志补充道:“此城经辽、金、宋三代经营,防御体系完备。强攻,伤亡必巨。”
秦明脾气火爆,闻言怒道:“管他铜墙铁壁!洒家愿为先锋,带兄弟们架起云梯,第一个登城!砍了开达那撮鸟的狗头!”
吴用轻摇羽扇,摇头道:“秦将军勇武可嘉,然此城非比寻常,强攻硬打,正中闻达下怀。我军新定河北,若在此折损过重,恐伤元气,动摇根本。”
朱武捻须沉吟:“围而不打,断其粮道,迫其自乱,本是上策。然朝廷必不会坐视大名府被困,西军虽陷于江南,然河北、京畿仍有兵马可调,若其援兵四集,内外夹击,我军反受其累。需速战速决。”
林冲目光缓缓扫过沙盘上那座巍峨的城池模型,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轻响。帐内一时寂静,唯有火盆中木炭噼啪作响。
“速战,是必然。然,如何以最代价,破此坚城?” 林冲沉声问道,目光看向吴用和朱武。
吴用羽扇一顿:“王爷,开达所恃者,坚城也。然,再坚之城,亦有破法。攻心为上。可遣细作入城,散播流言,动摇其军心民心。言我主仁义,只诛首恶,胁从不问。开城者赏,顽抗者诛。器械为辅。我工院新制‘轰炮’、‘云梯车’、‘填壕车’,正可一试锋芒。尤以‘轰炮’,射程远,威力大,可撼其城墙,摧其士气。奇正相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朱武接口道:“学究所言极是。可命秦明、杨志将军,率精锐于东、西二门佯攻,吸引守军主力。再遣徐宁将军,率‘跳荡’死士,携‘轰雷’(大型炸药包),趁夜掘地道至北门瓮城之下,以火药炸之!同时,以‘轰炮’集中轰击南门城墙一点,制造突破口。三管齐下,令其首尾难顾!”
林冲听罢,微微颔首:“便依二位军师之计!然,战场瞬息万变,需有主次,更需留有后手。徐宁!”
“末将在!”
“命你统领‘掘子军’,精选悍卒,三日内,务必在北门瓮城下掘通地道,埋设足量火药!此事关乎破城关键,务必隐秘,万无一失!”
“徐宁领命!必不辱使命!”
“秦明!杨志!”
“末将在!” 二人抱拳。
“命你二人,各率一万兵马,多备旌旗鼓噪,每日轮番猛攻东、西二门!攻势要猛,声势要大,但伤亡要控制!目的,是吸引、疲惫守军,使其不得喘息!”
“得令!” 秦明、杨志摩拳擦掌。
“传令汤隆,将‘轰炮’营移至南门外三里,构筑炮阵,集中所有炮火,轰击南门左侧城墙薄弱处!昼夜不息,直至轰开缺口!”
“遵命!”
“其余各部,养精蓄锐,随时待命!破城之日,便是我军雷霆一击之时!”
“遵命!”
军令如山。
次日拂晓,战鼓擂响,号角震。秦明、杨志各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大名府东、西二门。云梯如林,箭矢如蝗,杀声震野。守将闻达不敢怠慢,亲临城头指挥,滚木礌石、热油金汁如雨点般落下,攻城军士死伤枕藉,但攻势一波猛过一波,毫不间断。城上守军神经紧绷,疲于奔命。
与此同时,南门外,汤隆指挥的“轰炮”营开始发威。三十门经过改进、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轰炮”被牛马拖至阵前,在盾车和土垒的掩护下,缓缓展开。每门炮需数十人操作,巨大的配重箱被绞盘拉起,放入数百斤重的石弹或“霹雳弹”(内填火药的陶罐)。
“放!” 汤隆令旗一挥。
“咚!咚咚咚——!!”
沉闷如雷的巨响接连炸开,大地为之震颤。数十枚巨大的石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划出高高的弧线,如同陨石降,狠狠砸向南门左侧的城墙!
“轰隆!!” “咔嚓!!”
巨石砸中城墙,砖石碎裂,烟尘冲!有的石弹直接砸中城垛,将守军连人带垛口一起砸成肉泥!更影霹雳弹”凌空爆炸,火光迸现,铁片四射,城头守军惨叫着倒下。
守军何曾见过如此猛烈的远程打击?顿时一片大乱。开达急调兵力增援南门,命令弓弩手还击,但射程不及,只能被动挨打。
昼夜不停!石弹、霹雳弹持续轰击着同一段城墙。坚固的城墙开始出现裂痕,墙皮剥落,砖石松动。守军士气大挫,躲藏在墙后,瑟瑟发抖。
第三日夜,子时。喧嚣的攻城战暂时停歇,只有南门“轰炮”沉闷的巨响仍在不时传来,吸引着全城守军的注意。
北门瓮城之下,一片死寂。黑暗中,徐宁亲率五百“掘子军”,悄无声息地挖掘着。这些人多是矿工出身,手法娴熟,动作极轻。泥土被迅速运出,地道向前延伸。终于,前方传来空洞的回响——已至瓮城地基之下!
“快!填装火药!” 徐宁低喝。
一筐筐用油布包裹、密封严实的“轰雷”被心翼翼运入地道深处,堆积在瓮城地基的关键承重部位。引线被心接出,长达数百步。
“撤!” 一切准备就绪,徐宁果断下令。
第四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南门的炮击奇迹般地停止了。整个战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寒风呼啸。
大名府城头,疲惫不堪的守军刚刚松了一口气。
突然!
“咚!咚咚咚——!!!”
比“轰炮”猛烈十倍、百倍的巨响,从北门方向传来!不是一声,而是连绵不绝、崩地裂般的巨响!大地剧烈摇晃,仿佛地龙翻身!整个大名府城都在颤抖!
北门瓮城处,一团巨大无比、混杂着砖石、泥土、残肢断臂的蘑菇云,混合着冲的火光,猛然腾起!高达数丈的瓮城城墙,在惊动地的爆炸声中,轰然坍塌出一个数丈宽的巨大缺口!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地龙翻身啦!!”
“城塌了!城塌了!!”
“罚!是罚啊!!”
守军瞬间陷入无与伦比的恐慌和混乱中,哭喊声、惊叫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惊动地的爆炸声尚未完全消散、守军魂飞魄散之际——
“呜——呜呜——!!!”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如同洪荒巨兽的咆哮,从北平军大营四面八方响起!那是总攻的号角!
“将士们!破城就在今日!随我杀——!!!” 林冲一马当先,火龙驹人立而起,手中丈八蛇矛直指那浓烟滚滚的缺口!他身披金甲,在初升旭日的映照下,如同战神临凡!
“杀!!!” 积蓄了数日力量的数万北平军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水,发出震动地的怒吼,向着坍塌的北门缺口,发起了排山倒海的总攻!秦明、杨志各率本部,猛扑东、西二门,牵制守军。徐宁则率“跳荡”死士,冒着尚未散尽的烟尘和坠落的碎石,率先冲入缺口!
“顶住!顶住!后退者斩!” 开达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吼叫,挥刀连斩数名溃兵,试图组织抵抗。但军心已崩,兵无斗志。那惊动地的爆炸,彻底摧毁了守军的意志。
战斗,在城墙缺口处、在瓮城废墟上、在通往内城的街道中,瞬间进入白热化。突入城中的北平军精锐,与开达组织的“敢勇营”及部分亲兵,展开了残酷的巷战。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成了争夺的焦点。鲜血染红了残垣断壁,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垂死哀嚎声响彻全城。
林冲一马当先,蛇矛翻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一合之将。徐宁舞动钩镰枪,专钩马腿,破阵杀担秦明挥动狼牙棒,如疯虎入羊群。杨志刀法凌厉,步步推进。
开达见大势已去,悲愤交加,率亲兵做最后困兽之斗,被徐宁、杨志合围,力战不敌,被杨志一刀斩于马下。
主将既死,残余守军纷纷弃械投降。历时四昼夜的惨烈攻防,以北平军的最终胜利告终。当“林”字王旗和“替行道”大纛高高飘扬在大名府残破的城门楼上时,朝阳正喷薄而出,金光万道,照亮了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古城,也照亮了城下无数阵亡将士的遗体。
站在大名府残破的城楼上,望着城内渐渐平息的烽烟和开始清理战场的士卒,林冲脸上并无太多喜色。
“传令,伤者速救,亡者厚葬。出榜安民,申明军纪,敢有扰民者,斩!开仓放粮,赈济贫苦。降卒愿留者编入辅兵,愿去者发给路费。速请吴学究、朱军师、裴宣先生入城,主持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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