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真过得心如止水,生生被吼得壮怀激烈。
喝酒时间,卫时觉把历险过程简单了一遍。
高攀龙酒杯当啷掉落,“你真的被炮击了?”
卫时觉不想搭理他,李闻真倒是明白高攀龙为何明知故问,对卫时觉提醒道,“原本被刺杀的人突然出现,很多人会你设计假死,躲背后暗中布局。”
“无所谓,嘴长人家身上,随便嚷,脖子够硬就校”
“你子心态不错,老夫猜刺杀你的有很多人,耶速会最先感受到威胁,但他们会与官场确定,你无法被制衡才动手。”
卫时觉一指邹元标,“这里至少有半个凶手。”
邹元标既没否认,也没承认,“按你的法,下都是凶手。”
卫时觉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最烦你们下、百姓、官场、士林,在你们这群人嘴里,下、百姓、官场、士林就是东林背后的东主,翻来覆去太多,别人没上当,你们倒是把自己欺骗了,自我坐井观,历史中蠢的独一份。”
“哈哈…”
李闻真大笑,“老夫一直不知如何形容东林,自我坐井观,这法准确。”
卫时觉冷笑一声,“他们以为杀了我,就像杀泰昌皇帝一样,谁都没办法,老子不一样,老子就敢掀桌子。”
“卫时觉!”邹元标和高攀龙齐齐大吼,“欲加之罪,卑鄙无耻!”
“哈哈…”李闻真再次大笑,“对付他们,还得你子这脾气。”
卫时觉依旧没搭理两人,苦笑一声,“前辈,为何你皇帝的圣旨不行,会把皇帝变成靶子呢?在史家眼里,朱明皇帝的性命,已经变为下薪火了吗?”
李闻真喝口酒,黯然道,“皇族任何事都会影响下,一旦有恶劣的开端,就算没有证据,难掩人心臆测,终其一朝都活在乌云笼罩郑
建文帝失踪、永乐皇帝驾崩草原、宣德皇帝早崩、景泰皇帝病殁、英宗土木堡被俘、正德皇帝落水、隆庆皇帝崩于色、泰昌皇帝活蹦乱跳,结果一月子。
朱明皇帝意外驾崩,像是本朝常例。若都是意外,肯定不可能,若没有任何意外,恐怕稚童都不信。
正统一旦被怀疑,会带来无数隐患,更恐怖的是下人习惯意外驾崩,居心叵测之辈难免在臆测中狗急跳墙,效仿假定前例。
改革本就是历朝最难之事,若诏令来自皇帝,那皇帝就是其中最弱的一环,下阻力会全部集中到皇帝。
无论是谁,都无法面对一群人在你面前日夜叨叨某件事,这与诏狱用刑没区别,而皇帝又无法出宫,的人多了,意志不坚定,很容易半途而崩。
张居正以帝师、首辅身份摄政,获得武勋、内廷、太后支持,把皇帝摘出去,方能改革,可惜人亡政息,一条鞭法的监督策令失控,新政变为贪墨帮凶。
你若改革,只有皇帝的诏令万万不行,当今皇帝本就是抢权亲政,舆论对皇帝没有好印象,他还将计就计宣扬痴迷木工,在百姓眼里,当今皇帝就是嬉戏子。
此乃大患啊,皇帝根本没有改革的声望,若皇帝强行改革,形同教唆居心叵测之辈犯上,鼓励魑魅魍魉弑君。”
卫时觉摸着下巴怔怔听完,深吸一口气,“史家就是史家,以人为镜,可知未来。”
李闻真拍拍手,“现在很好,你子聪明,一定要两代大行皇帝遗诏。”
卫时觉眨眨眼,“晚辈不需要胡,就是两代大行皇帝遗诏。”
“对对对,就是两代大行皇帝遗诏,辩论之前,老夫先得把这消息放出去。”
卫时觉一愣,“您别多事啊,晚辈还需要十时间。”
“愚蠢,突然露面不对,只会让人臆测你有阴谋,必须舆论铺垫才能现身,水到渠成,方可形成既定事实。”
卫时觉摸摸下巴,“怎么做?”
李闻真对儿子招招手,李纯吾拿着两张纸放到桌上。
一张是万历的遗诏:
朕以冲龄缵承大统…方图改辙,嘉与下维新,而遘疾弥留,殆不可起,盖愆补过,允赖后人…宜多发内帑以助军需…诏告下,咸使闻知。
另一张是泰昌的遗诏:
朕以眇躬,嗣登大宝,夙夜祗惧…遵奉皇考遗命…茕疚方新,志业未就,所期缵述,当属后贤…诏谕中外,咸使闻知。
李闻真指一指万历遗诏上面的“维新”两字,再指一指泰昌遗诏上面的“遵奉”两字。
“这就是名义,足够堵住一切宵。”
卫时觉哭笑不得,“晚辈确实有遗诏。”
李闻真点头,“对呀,确实有!万历遗诏维新下,却没有任何具体内容,这是为了泰昌掌握大义,泰昌时间太短,不需要大论,遵奉两字足够了,本来就是皇家亲情的显现,现在解读就可以,无人能占用这个大义,你可以,不占白不占,干嘛要口述。”
卫时觉深吸一口气,是啊,真相不重要,掌握解释权才重要。
邹元标和高攀龙怔怔看着李闻真,实在无语了。
卫时觉看两人眼神怪异,摸摸鼻子道,“高师傅、邹中丞,两位想怎么死?晚辈一定送两副上好棺材。”
“混账!”高攀龙下意识大骂一声,又突然泄气,“泰昌的遗诏是顾命大臣所写,与皇帝没关系,哪知被你利用。”
卫时觉一愣,仰头哈哈大笑,“这世界真有意思,到底,还是谁强谁有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被禁足了,不得离开部曲监视,否则人头落地。”
两人认命了,李闻真喝一口酒,没忍住好奇,“尔瞻,你在东林讲学三十年,多次到湟里静修,咱们算老交情,老夫十分好奇,泰昌因何驾崩?”
邹元标一指卫时觉,“先帝登基仅一月,邹某当初又不在京城,就算想参与谋划,也来不及,这子什么都清楚。”
面对李闻真求知的眼神,卫时觉呵呵一笑,“晚辈纯猜。”
“那你猜出什么结果?”
“泰昌皇帝登基,谁都没好处,彼此没有信任,前妃献美、武勋纵容、内廷失能、文臣献药,大家就是默契耍一耍。”
李闻真不太信,“没有好处、没信任就弑君?大明中枢都到这地步了?”
“三个傻子互相掐着脖子,总会有人试试力度。没有好处,没有信任,本身就是最大的危机。”
“有道理,老夫也是迂腐。那前妃为何献美?”
“求封啊!”
“武勋为何纵容?”
“这要怪万历,他登基时间够长,忘了泰昌过于亲近东林,偏离皇权根本,武勋不稳。”
“内廷失能又是何意?”
“泰昌的太监总管王安,与詹事府君子是好哥们,内廷被渗透了。”
“那你为何又猜测文臣献药?”
“没有东林同意,哪能轻易献药。”
“这就是臆测了吧?”
“两个做坏事的人,其中一个对另一个永远不放心,除非死了。还有一个原因,浙党首辅当时可以见皇帝,就算皇帝大病一场,方从哲浑身是嘴也不清,必定致仕。”
李闻真摸摸白发,很是惆怅,“听起来荒唐,又很合人性。”
卫时觉点点头,“永远没证据,怎么解读都可以。若有人质疑遗诏名义,那晚辈就能把他变为弑君案主谋,所以我也不担心有人怀疑遗诏,玩嘛,更强的人选择更多。”
李闻真哦一声,“确实没什么意思。”
“好了,前辈先去苏州,会有人听令做事,晚辈去大江溜达溜达,拿到钦差身份。咱们活在当下,建造未来,回忆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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