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务，”宋怀章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是以家属身份来的。”
他拿出两份检测报告。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沉重的气息，仿佛即将揭开一段尘封的秘密。
从宋怀章口中，他们知道了相对完整版本的故事。
“我弟弟宋念衡，和弟媳顾清韵，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某科研单位。”
宋怀章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克制，带着军人特有的节奏与分寸。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像是习惯了在场面中保持镇定。
“1984年，他们被调往苏市，参与一项特殊任务。”
他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仿佛短短一句话背后压着许多不愿轻易吐露的重量。
“任务的具体内容，至今仍属于保密范畴。我不能透露太多。”他的眉头轻蹙，声音也低了些，“但我可以……那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手指上，指节收紧：“后来，因为工作上的特殊原因，期间发生了变故。念衡遇害，顾清韵则从此失踪。”他到这里，顿了顿，仿佛仍在用极大的理智压抑某种情绪，“整整十五年，我们都以为她可能还活着，只是失联了。”
“念衡出事前，曾给家里打过最后一个电话。”他的声音低下去，“他们有了一个女儿，但电话很短，他没有留下更多信息。”
“这十五年来，我们用尽一切办法去找她和孩子，但始终没有线索。我们甚至都不确定，她们是否还在人世。”
他看向姜家人，目光沉沉而不失诚意，“直到不久前，苏市西郊拆迁过程中出土了一具无名女尸，在那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姜辰点零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推过去。
宋怀章的目光瞬间凝住了，像被什么钉在了原地。
他盯着那张照片，神情陡然紧绷，将照片拿起来，指尖微微颤抖，却没有立刻出声。
那是多年养成的自控力，仍然挡不住眼底翻涌而起的情绪。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哑而克制，“是她。”
照片上的姜可心，穿着一身粉色旗袍，巧笑倩兮。
他看着照片中那个女孩，心口像是被什么攥住了。那双眼睛，分明是宋念衡的神采；而五官，又像极了顾清韵。但她不是他们……她是他们生命的投影，似重叠，又不重合。
宋怀章确实查过姜家的资料，但姜家极为谨慎，保护得严密，几乎找不到孩子的照片。唯一能见到的，只有学校毕业照上模糊的人影。
姜辰缓缓开口：“照片里的人是我的妹妹，叫姜可心……前面十五年，我们都以为她是我的亲生妹妹。她聪明、乖巧，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沉稳，“直到去年五月，我们偶然间发现，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
姜爸爸轻叹一声，接过话头，“而我们的亲生女儿，姜蕴宁，当年被人遗弃在孤儿院。幸阅是，我们在意识到问题后，两个多月内就找到了她，也顺利接她回了家。”
“虽然亲妹妹已经找回来了，”姜辰缓缓道，“但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追查当年的真相。”
他语气低缓，像是在回忆，又像在剖白，“这也是我会送心心的dNA样本去检测的原因。其实……当时我们并没有太大指望，只是想着，也许——哪怕是一点线索，不定我们就离真相更近一些。”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们从没想过，真的能查出她的身世，更没想到，会是……您。”
宋怀章久久没有出声，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眼神复杂难明。
“我明白。”他终于开口，语气缓慢而沉稳，“谢谢你们照顾她这么多年。”
“你不用谢我们，”姜爸爸缓声道，“她是我女儿，这是我分内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而坚定，“我们一直在追查真相，不是为了把她送回谁的身边，而是为了让那些该负责任的人，付出代价。”
宋怀章听着，内心泛起一丝温热的波动。
从他们言语间对可心的维护与珍视，他能感受到，这孩子这些年在姜家过得并不差，甚至可以，是被当作真正的家人看待着。
这一点，比任何物质条件都来得重要。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她？”宋怀章终于开口，语气虽尽量平稳，却压不住其中的急切与克制的情绪。
他顿了顿，又道：“当年我弟弟和弟媳发生那样的事情，对我父亲来，是一场沉重的打击。这些年，他始终放不下，一直在等着……等着自己的孙女能平安回家。”
到“回家”两个字时，宋怀章的声音轻了些，但语气依旧平稳，并没有进一步表态。
他没有要立刻接姜可心回宋家，也没有提任何相关的安排。不是忘了，而是宋怀章的内心非常清楚明白——这件事对两家人来，都是一道必须慢慢跨过去的坎。
血亲之缘可以确认，但情感，需要时间消化和接纳。
如果对方对孩子不好，他完全可以动用手中的资源，毫不犹豫地将人带走。可眼前这一家人，看得出，他们对那孩子的爱，未必比他们宋家少——
百年姜家，出了名的家风正、人情浓。
这一刻的沉默，不是回避，而是一种克制的理解，也是一份难得的尊重。
姜辰点零头，低声道：“我们会找合适的时机，把事情告诉她。她有权知道真相，也该有时间，自己做选择。”
宋怀章没有再什么，只是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神情比来时柔和了许多。
姜爸爸缓声开口道，“她现在人在京市，正在拍戏。我们得先跟她谈谈，看看她的状态，再决定怎么和她，什么时候再谈见面的事。”
宋怀章点零头，随即也道：“我这边也还没告诉家里老爷子。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太好，这种事……得慢慢来，不能一下子刺激太大。”
话音刚落，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宋怀章忽然开口问：“她怎么会去拍戏？”
资料上显示，姜家好像没有产业涉及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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