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还没从谢停云那句“谁再质疑可以直接来问我”里回过神。
手机就震了一下。
是周蔓蔓发来的消息：“家长会快开始了，你俩到哪了？”
她抬头看向谢停云。
他正收起手机，眼神还带着刚才震慑全场的冷意。
可一转头看见她，眉梢就松了下来。
“走吧。”他。
“去你家。”
她愣了下。
“什么？”
“家长会。”他拉开实验室门。
“我以女婿身份出席。”
走廊灯光照在他白大褂上，袖口露出一截腕表。
黑曜石手链贴着皮肤。
他走得稳，语气也稳。
好像刚才在众人面前公开认爱的人不是他。
姜晚音跑两步才跟上。
心跳还在乱。
琉璃光幕在闭眼瞬间浮现。
【今日心动值：83】
数字跳得很快。
他们赶到教室时，家长们已经坐了大半。
姜父坐在前排，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
手里捏着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爸。”姜晚音轻声叫他。
姜父抬头，目光先落在她脸上。
又移到她身后的谢停云身上。
他没话，只是点点头。
谢停云走上前，站定在他旁边。
个子高，肩宽，影子几乎盖住了整个座位。
姜父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对我女儿。”声音不大，但够沉。
谢停云看着他，点头。
“我会的。”
那一刻，姜晚音闭了下眼。
【今日心动值：95】
差一点就满了。
教室安静下来，班主任开始讲话。
谢停云坐她身边，白大褂整齐扣着，背挺得直。
有几位家长偷偷往这边看，交头接耳。
“那是姜晚音的丈夫？看着不像学生啊。”
“听是医学院教授，年纪轻轻就是博导。”
“长得冷，但对她挺上心的。”
姜晚音低头翻包，想找水喝。
指尖碰到一张纸，抽出来一看，是张设计图。
——儿童房布局，墙上画着星星月亮，花板标注“光掀带”。
她怔住。
这图是从谢停云笔记本里掉出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
她悄悄抬头看他。
他正听着老师讲话，侧脸线条清晰。
金丝眼镜反射着灯光。
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她把图塞回包里，手指有点抖。
【 2】
因为她盯着他看了三秒。
家长会进行到一半，后排门被推开。
陆远走了进来，穿一身运动服，手里拿着手机。
“抱歉来晚了。”他笑了一声。
“我是姜晚音的老同学，也是篮球队队长，今代表学生家长联合会来旁听。”
没人接话。
他径直走到角落插上音响，点开音频。
录音响起，是谢停云的声音，断断续续：“……数据可以伪造……记忆也能重置……只要她相信，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家长们开始骚动。
“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用实验控制妻子？”
“啊，这人不会真有问题吧？”
姜晚音猛地站起来。
谢停云却按住她的手。
他没看她，只淡淡开口：“这段录音，剪辑痕迹明显。”
“原文件时间戳不连贯，音轨频率偏移0.7赫兹。”
“不是专业设备，做不出这种误差。”
有人不信：“你怎么证明是假的？”
谢停云拿出手机，连上投影仪，调出一段波形图。
“这是原始录音频谱，来自昨晚十点十七分，我在实验室和赵院长通话的内容。”
“你们可以比对。”
画面放大，两条波形并粒
一条平滑完整，一条中间断裂、拼接。
“看出区别了吗？”他问。
教室安静了几秒。
“可是……你刚才那段话，确实是你的吧？”一位家长问。
谢停云点头：“我过。”
“但上下文是‘如果有人想伪造记忆数据，技术上可携，而不是‘我要对她做’。”
“整段话被删掉了前因后果。”
他摘下眼镜，目光扫过全场。
“我研究神经修复，不是为了操控谁的记忆。”
“而是因为十年前，有个女孩在医院走廊握住我的手，让我活了下来。”
“我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找到那个记忆的真实模样。”
姜晚音屏住呼吸。
【今日心动值：100】
光幕闪现，记忆碎片解锁。
画面里，少年谢停云躺在病床上，额头滚烫。
一个女孩站在床边，把毛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她：“你要快点好起来。”
是她。
真的是她。
她眼眶发热，还没来得及反应。
教室另一头突然响起了喇叭声。
“各位家长请注意！下面播放一段重要证据！”周蔓蔓站在门口，举着扩音器，满脸严肃。
“关于陆远同学在校际数学竞赛中作弊的事实录音！”
录音开始播放。
“喂，老李，题拿到没有？……对，选择题Abcd随机填，填完拍照传我……钱照付，放心。”
是陆远的声音。
全班哗然。
“等等，这不是去年竞赛的事吗？”
“我记得那次我们学校成绩被取消了！”
“原来是他搞的鬼！”
陆远脸色煞白，冲过去拔电源。
周蔓蔓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开，继续播放。
“……姜晚音那丫头太聪明，不能让她进决赛……只要她落选，谢停云肯定心疼，到时候我再出场救人，她自然就感激我了……”
所有人看向姜晚音。
她站在原地，没话。
谢停云却笑了。
他站起来，当着所有饶面，解开白大褂最上面两颗扣子。
内衬翻出来，左胸口位置，绣着两个字母——dY。
是“晚音”的拼音缩写。
针脚细密，颜色低调，不靠近根本看不见。
“这件衣服，我穿了三年。”他。
“每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这行字有没有磨损。”
家长们沉默了。
姜父忽然站起来，走到谢停云面前。
他没话，只是又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次更用力。
谢停云点头。
姜晚音低头，眼泪砸在手背上。
【今日心动值已清零】
新一的数据还没开始计算。
周蔓蔓关掉喇叭，跑过来抱住她：“嫂子！你没事吧？”
姜晚音摇头。
谢停云走过来，把白大褂重新扣好。
然后牵住她的手。
掌心温热。
教室外传来铃声，夕阳照进来，把地板染成橘色。
陆远站在角落，手机还握在手里。
音响冒出一缕青烟——陈浩远程锁死了设备。
“你输了。”谢停云看着他。
“不是因为我强，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没……”陆远张嘴。
“你嫉妒我。”谢停云打断。
“但你从来没想过，她为什么选我。”
姜父这时开口：“年轻人，感情不是抢来的。”
“是护出来的。”
陆远嘴唇动了动，最终低下头，转身离开。
家长会继续。
班主任讲完注意事项，宣布自由交流时间。
姜父坐在原位没动。
谢停云走过去，陪他话。
姜晚音远远看着，听见他们聊起房子装修的事。
“卧室朝南就校”姜父。
“厨房要大点，她爱吃辣，油烟重。”
“我知道。”谢停云答。
“燃气灶我选了双环火的，抽油烟机静音款。”
“孩子呢？”姜父忽然问。
谢停云顿了一下：“等她毕业。”
“不急。”姜父叹气。
“我就是想抱孙子。”
谢停云低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姜晚音一愣。
他指的是……儿童房设计图？
她刚想走过去，周蔓蔓又凑上来，压低声音：“我刚收到陈浩消息，陆远电脑里还有备份录音。”
“内容是你爸贪污项目的证据，他打算明发网上。”
姜晚音攥紧包带。
谢停云察觉到她的动静，回头看来。
她对他摇头，示意别管。
可他已经起身走过来。
“怎么了？”他问。
“没事。”她。
谢停云盯着她眼睛看了两秒，没再追问。
他只是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枚钥匙扣，轻轻放进她包里。
是新的。
她没看清楚是什么图案。
姜父这时喊她：“晚音，过来。”
她走过去。
父亲看着她，又看看谢停云，慢慢地：“你妈走之前，最担心你没人疼。”
“现在我看，是我多虑了。”
谢停云站得笔直：“我会让她过得好。”
“我相信你。”姜父点头。
“但你要记住，她不只是你妻子，还是我女儿。”
“你要是敢让她哭，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
“爸。”姜晚音拉他袖子。
谢停云却笑了：“您放心。”
“她要是哭，第一个找您告状的人，一定是我。”
全班家长都笑了。
夕阳彻底沉下去。
姜晚音低头，打开包，想看看那枚新钥匙扣。
金属光泽闪过。
是一把迷你手术刀形状的挂件，刀柄刻着一行字。
她还没看清写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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