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刚把江浙工运情报的初步方案写好，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戴笠的贴身秘书捧着个烫金封皮的档案夹走进来，笑意比窗外的阳光还暖：“陈科长，戴老板特意交代，这份‘江浙工运核心档案’您可以随时查阅，钥匙就放在您办公桌的第三个抽屉里。”
陈默连忙起身接过档案夹，指尖触到封皮上“绝密”二字的烫金纹路，心头一阵发烫。
这可不是普通的档案权限——整个情报组里，能直接翻阅核心档案的，除了戴笠和刘琼，就只有他了。
他攥紧档案夹，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替我谢过戴老板，我一定妥善保管，绝不泄露半分。”
秘书笑着点头：“戴老板还，让您看完档案，今晚般去他府上一趟，是有要事相商。”
送走秘书，陈默把档案夹锁进抽屉，指尖在桌沿上轻轻敲击。
戴笠深夜召见，还特意开放核心档案权限，绝不仅仅是“相商要事”这么简单。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训练场上列队的特工，想起三前李诚被押走时，那怨毒的眼神——李诚在组里待了四年，背后肯定有靠山，这次把他拉下马，难免会有人暗中记恨。戴笠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放心干，我给你撑腰。
傍晚七点半，陈默提着两盒刚从“老鼎丰”买来的杏仁酥，站在戴笠府邸的朱漆大门外。
门房一见是他，连忙笑着开门：“陈科长，戴老板在书房等您呢，特意交代不用通报。”
穿过栽满梧桐的庭院，书房的灯光从雕花窗棂里透出来，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翻文件的声音。陈默抬手敲门，里面传来戴笠的声音：“进来。”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戴笠坐在红木书桌后，手里拿着份电报，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刚收到南京的电报，是共党在江浙一带的工运活动越来越频繁，下个月可能要搞一次大罢工，委员长那边催着要情报。”
陈默把杏仁酥放在桌上，顺势坐下：“老师，我今看了核心档案，发现之前二科提交的工运情报，有不少遗漏——苏州、无锡的纺织厂，都有共党联络员潜伏，可二科只报了上海的情况。”
戴笠眉头皱了皱，把电报推过来：“你得对，李诚这个人，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整就想着钻营。现在把江浙工运交给你，我放心。”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这次整肃，你能在被审查的时候沉住气，还顺手揪出李诚和张磊，刘琼在我面前夸了你好几次，你‘有勇有谋，能担大任’。”
陈默垂眸，语气诚恳：“都是老师的栽培，要是没有您暗中指点，学生恐怕过不了审查那关。”他清楚，当初刘琼盘问他“13号晚9点10分的行踪”时，要是没有戴笠提前给刘琼递话，单凭他的辩解，未必能这么快洗清嫌疑。
戴笠笑了笑，拿起块杏仁酥放进嘴里：“陈默，你不用谢我，机会是你自己挣来的。我身边不缺听话的人，缺的是像你这样，经得住考验、能办成事的人。”
他放下点心，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也得注意，李诚背后的人，虽然不敢明着跟你作对，但暗地里给你使绊子，还是有可能的。以后做事，既要大胆，也要谨慎。”
陈默心里一暖，戴笠这话，既是提醒，也是关怀。他趁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情报加密方案，递了过去：“老师，这是学生今写的‘情报加密机制’建议，请您看一看。”
戴笠接过方案，仔细翻看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方案里写得很详细：一是给外勤特工配备新的密码本，每月更换一次；二是建立“双层加密”制度——情报员提交的原始情报，先由科里加密，再由总部二次加密；三是在苏州、杭州设立秘密联络点，避免情报在传递过程中被截获。
“好！”
戴笠拍了下桌子，语气里满是赞赏，“你这建议，正好到我心坎里了。之前就觉得咱们的加密机制太落后，日谍和共党都能轻易破译，上个月苏州的情报员就是因为密码被截获，才暴露了身份。”
他指着方案里的“双层加密”，“这个点子好，双重保险，就算一层被破了，还有另一层顶着。”
陈默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老师过奖了。学生也是想着，既然负责江浙工运情报，就得把风险降到最低。毕竟情报员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你得对。”戴笠点点头，把方案收好，“这个建议，我明就让人去落实。陈默你放心，需要什么人手、什么物资，尽管跟我，我都给你批。”
他顿了顿，又：“将工运情报交给你，既是党国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你的任务更重了。训练科的老吴—吴老忠，过去就是情报分析科的，也是你熟悉的，我打算让他过来当你的副科长，以补充二科人员。你科里的老赵--赵志远，做事稳重，这次查李诚的事，他也帮了不少忙。我让他重新担任副科长，可帮你分担点压力。”
陈默心里一喜，老吴算是他半个老师，也是个老特工，还是党组织的人。老赵做事踏实，为人靠谱，虽能力稍差，但可以弥补。有他俩当副科长，自己就能腾出更多精力，去处理核心的情报。他连忙起身道谢：“多谢老师的体谅，有老吴和老赵帮忙，我一定能把江浙工阅情报做得更好。”
戴笠摆摆手，让他坐下：“不用谢我。对了，你跟方明的接触，最近怎么样？”
提到方明，陈默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上个月跟他在城隍庙见了一面，他让我帮忙打听日军的‘清乡’计划，我按您的交代，给了他一份假情报。他好像有点怀疑，不过没多什么。”
“怀疑就对了。”戴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太容易相信，反而不正常。你不用急，慢慢跟他周旋，先摸清共党上海工委的人员架构，再找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放下茶杯，眼神锐利，“不过，你也得注意安全，方明这个人，不简单，上次咱们派去监视他的特工，刚跟了两就被发现了。”
“我明白。”陈默点头，“我每次跟他见面，都会提前安排好退路，绝不会暴露身份。”
两人又聊了一个多时，从江浙工运聊到日谍动向，从情报加密聊到人员调配。
戴笠越聊越满意，看向陈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这个年轻人，不仅脑子活、胆子大，还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比李诚那种只会钻营的人强太多了。
快十点的时候，陈默起身告辞。
戴笠送他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陈默，好好干。我看你是块可堪大用的料，以后情报组的担子，迟早要交到你肩上。”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让陈默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他站在门口，对着戴笠深深鞠了一躬：“请老师放心，学生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渐浓，街上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
陈默想起三年前，他刚进黄埔军校的时候，还是个新人，是戴笠一眼看中了他，把他调进了秘密情报组，还教了他不少东西。这份“知遇之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二一上班，陈默就接到了秘密情报组总部通知：“情报加密机制”建议被正式采纳，由他牵头负责落实；老吴和老赵担任副科长，协助他处理科里的日常事务。
消息传出来，科里的人都纷纷过来道贺，连其他科的科长，也特意过来跟他寒暄——谁都看出来了，陈默现在是戴笠跟前的大红人，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时，昨到二科上班的老吴，走进了陈默的办公室。他手里拿着份文件，脸上带着笑意：“科长，这是新密码本的设计方案，您看看。另外，苏州和杭州的秘密联络点，我已经让人去筹备了，预计下周就能启用。”
陈默站起身和老吴默契的握了握手，会心的一笑。
然后接过方案，认真看了起来。老吴做事还是很细心的，连密码本的材质都考虑到了——用的是防水纸，就算被雨淋湿，字迹也不会模糊。
他点头称赞道：“做的很好。对了，把新密码本的使用明，打印出来发给每个外勤特工，下周组织一次培训，确保每个人都能熟练掌握。”
“好嘞。”老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陈默靠在椅背上，打开抽屉，拿出那份“江浙工运核心档案”。
里面记录着共党在江浙一带的所有联络点、联络员的姓名和代号，甚至还有他们的作息时间和接头暗号。他翻到苏州纺织厂那一页，上面写着：“联络员：赵梅，代号‘夜莺’，每周三下午三点，在苏州园林的‘听雨轩’接头。”
他拿起笔，在旁边写了句“重点监视”，又翻到下一页。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档案上，把字迹照得格外清晰。
他知道，有了这份核心档案，有了戴笠的支持，有了老吴这位老地下老特工的的协助，他一定能把江浙工阅情报做好，不仅能巩固自己在戴笠心中的地位，还能让那些暗中盯着他的人，不敢再轻易动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审查组的联络员，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笑着：“陈科长，戴老板刚签发的命令，让您兼任‘江浙工运情报专项组’组长，直接对他负责。以后，您不仅能调动咱们组的人手，还能协调宪兵队和警察局的资源。”
陈默接过命令，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戴笠的亲笔签名。
他心里一阵激动，兼任专项组组长，意味着他有了更大的权力，也承担了更大的责任。他抬起头，看向联络员，语气坚定：“请转告戴老板，我一定不辱使命！”
联络员走后，陈默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空。阳光正好，万里无云。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谍战这条路，充满炼光剑影，充满了尔虞我诈，但他不后悔。
他也清楚，李诚背后的人还没浮出水面，共党的工运活动还在继续，日谍的阴谋还在酝酿。未来的路，还会有更多的挑战，更多的危险。
陈默拿起电话，拨通了老吴的分机：“老吴，通知专项组的人，明早上8点开会，咱们商量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电话那头传来老吴的声音：“好嘞，科长！我这就去通知！”
挂羚话，陈默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现在，他终于重新赢得了戴笠的信任，不仅如此，这份信任，比以前更加牢固，更加坚定。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属于他的谍战新篇，已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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