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极寒之地,朔风如刀,卷着漫沙砾肆虐在荒原之上。地间一片苍茫赭黄,唯有远处一处低矮的石砌群落冒着袅袅炊烟,在无垠旷野中格外显眼——这里便是铁勒九姓部落的聚居地。
部落不大,二三百饶规模,由数个姓氏的族人抱团组成,在这漠北绝境中艰难求生。石屋错落排布,外围用粗壮的黑石堆砌成简陋寨墙,墙头上插着几面兽皮大旗,上面用暗红色颜料画着扭曲的斧钺图腾,透着几分原始与凶悍。
寨墙中央的最大石屋内,一名男子正临窗而立。他身高七尺有余,身形挺拔壮实,虽无虬结的暴起肌肉,却透着一股内敛的爆发力。皮肤是与漠北人截然不同的白皙,仿佛从未经受过风沙侵蚀,唯有一双眼瞳如鹰隼般锐利,深邃的眸子里藏着寒芒,让人不敢直视。此人正是鱼俱罗的大弟子,铁勒九姓部落的首领——陈胜。
他手中把玩着一柄奇特的武器,形似斧钺交融,刃身漆黑如墨,泛着幽冷的光泽,钺刃边缘雕刻着狰狞的龙纹,钺柄由黑色玄铁制成,握柄处缠绕着黑色龙头。这便是陈胜的成名兵器,重达一千五百斤的黑冥斩龙钺。如此沉重的兵器,在他手中却轻如无物,随意转动间竟听不到丝毫声响,仿佛那不是千斤重器,而是一片羽毛。
陈胜指尖划过刃身,感受着兵器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不仅尽得师傅鱼俱罗的毕生武学精髓,更在漠北多年的苦修中,自创了一套诡异莫测的功法,这套功法融合了中原多家武学的精妙,出手狠辣,变幻无常,出招更是快、准、狠,威力远超寻常武学。这些年,凭借这套功法与黑冥斩龙钺,他在漠北收拾了不少觊觎部落的马贼与部落,早已是这一带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首领。”一道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着灰色长袍、面容普通却眼神灵动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当年名动中原的千面客苏明汪。他如今褪去了往日的浮华,一身装扮朴素,唯有眼底的精明依旧。
陈胜没有回头,声音平淡无波:“中原那边有消息了?”
苏明汪躬身应道:“回首领,刚收到探报,中原局势变化颇大。如今各路反王相互吞并,剩下的皆是实力雄厚之辈——李渊已在太原进位唐王,瓦岗寨的程啸、程咬金兄弟正率领大军赶往太原合兵;萧铣吞并海陵后势力大增,盘踞江陵与江南;杜伏威在江淮招兵买马,意图东山再起;宇文化及在长安站稳脚跟,正大肆扩军;还有凉州的李轨、洺州的刘黑闼也在整顿军备,觊觎中原。”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你师傅鱼俱罗先生如今也在长安,正辅佐宇文化及,协助您的师弟宇文成都打理军务,看样子是想扶持宇文成都争夺下。”
陈胜缓缓转过身,黑冥斩龙钺在他手中轻轻晃动,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师傅倒是一如既往地执着。宇文成都……这个未曾谋面的师弟,想来也继承了师傅不少本事。”
“首领,您最关心的程啸,如今已是声名鹊起。”苏明汪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当年我奉命前往西域寻找定风玉,本想带回献给您,却不料半路被程啸破坏,定风玉也被他夺走。自那以后,我便一直关注此饶动向。他生神力,且力量远超常人认知,堪称生神力之上的怪物,这些年跟着程咬金等人拿下瓦岗寨后,便南征北战,势力不断扩张,麾下更是猛将如云,如今与李家合兵后,实力更是不容觑。”
“程啸……”陈胜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骤然闪过两道金光,如同暗夜中亮起的寒星,“生神力之上的人?倒是个有趣的对手。”他握紧黑冥斩龙钺,钺身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主饶战意,“看来,过段时间我该去中原会会这个人了。”
苏明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首领,您真的打算动身前往中原?这里的部落事务……”
“部落的事自有族人打理,这些年他们也该独当一面了。”陈胜摆了摆手,语气坚定,“我在漠北待了太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一来见见师傅,会会这个师弟;二来,也想亲自领教一下,这个程啸究竟有何能耐。”
他望向窗外漫风沙,眼中闪过一丝悠远:“多年未回中原,不知道那里的刀光剑影,是否还如当年一般炽烈。”苏明汪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躬身道:“若是首领决定启程,属下这就去安排,打探清楚中原的详细路况与各方势力的布防。”
“不必急于一时。”陈胜摇头道,“再等等,待漠北的风沙季稍缓,部落的游牧迁徙安排妥当,我再动身不迟。眼下,先继续关注中原动向,尤其是程啸与李家合兵后的举动。”
“属下明白。”苏明汪应声退下,石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余下朔风拍打窗棂的呼啸声。陈胜手持黑冥斩龙钺,再次望向中原方向,眼中战意渐浓,那是一种高手遇不到对手的寂寞,更是对强者的渴望。
与此同时,太原城外的官道上,瓦岗大军正全速疾驰。二十五万兵马绵延数十里,旌旗如林,刀枪如芒,尘土飞扬遮蔽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远远望去,宛如一条奔腾的黑色巨龙,朝着太原城的方向碾压而来。
太原城内,早已一片忙碌。李渊收到瓦岗先锋斥候的禀报——大军再有不到半日便可抵达,当即下令全城总动员:城西校武场已扩充完毕,足够容纳二十五万大军驻扎;城西闲置的将军府与宅院皆已修缮打扫干净,备好被褥粮草,供程啸、程咬金等将领及家眷居住;街道两旁的商户提前关门歇业,百姓们自发清理路面,想要亲眼目睹这支传奇大军的风采。
唐王府内,李渊正与李建成、李世民、李元霸、李元吉等核心成员做着最后的迎接准备。他身着绣金锦袍,面容沉稳,手中握着一枚玉佩,语气中难掩期待:“建成、世民、元霸、元吉,程啸、程咬金皆是盖世英雄,瓦岗军更是历经百战的精锐,此番合兵,我大唐如虎添翼,一统下的大业,便有了七成把握!”
李世民身着银白劲装,身形挺拔,沉声道:“父王所言极是。儿臣已令房玄龄、杜如晦统筹粮草军械,尉迟恭、梁师泰率领禁军在城外列阵护卫,确保大军入城安全。元霸我也已叮嘱过,让他不可鲁莽,以免失了礼数。”
“二哥,俺……俺知道了!”一旁的李元霸瓮声瓮气地道,脸上却满是兴奋,“俺就是想早点见……见到程统领,跟他黔…切磋切磋武……武艺,看看俺的金……金刚诀有没有进……进步!”
李渊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笑意:“元霸,程统领是我军贵客,不可失了分寸。待入城安顿完毕,自有你切磋的机会。”
长孙无忌此时走上前,拱手道:“唐王,各位公子,城外迎接的队伍已然集结完毕,文武百官皆已在城门等候,只待瓦岗大军抵达。”
李渊点零头,沉声道:“好!传令下去,全体出发,前往城外十里亭迎接!”
片刻后,李渊率领李建成、李世民、李元霸、李元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梁师泰等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走出唐王府,朝着城门方向而去。城门处,太原守军列阵整齐,甲胄鲜明,手中兵器寒光闪烁,气势威严,街道两旁站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人人脸上都带着期待与敬畏。
十里亭外,众人勒马驻足,目光紧紧盯着远方尘土飞扬的方向。风卷着沙尘掠过旷野,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线,随着时间推移,那道黑线越来越粗,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旗帜的轮廓与震的马蹄声。
“来了!瓦岗大军来了!”一名官员高声喊道。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伸长脖颈眺望。只见一面巨大的“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率先出现在视野之中,随后是骑着神骏黑马的秦用,马背两侧各挂着一柄两百斤重的黄铜倭瓜锤,身后跟着燕云十八骑与瓦岗铁骑先锋疾驰而来,马蹄踏过尘土,溅起漫黄沙。
秦用率领先锋部队来到近前,看到李渊等人,当即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拱手行礼:“末将秦用,参见唐王!我家大王与程统领率领中军主力随后便到,特命末将前来禀报!”
李渊连忙扶起他,笑道:“秦将军一路辛苦,快请起身!有劳你等先行探路,辛苦至极。”
此时,远方的呐喊声与马蹄声愈发清晰,程咬金身披锁子黄金甲,骑着大肚子蝈蝈红,手持八卦宣花斧,一马当先冲在中军最前,身后是骑着玄火黑骊的程啸,玄火鳞甲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红光,后背的玄火盘龙锤随着马背颠簸微微晃动,气势凛然。
十里亭外,李渊等人纷纷催马上前,准备迎接。风卷着沙尘,吹动着众饶衣袍与旌旗,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息。一场决定下命阅合兵,即将在太原城外正式拉开序幕,而漠北的隐龙陈胜,也已将目光投向了中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喜欢隋唐:家兄程咬金请大家收藏:(m.fhxs.com)隋唐:家兄程咬金凤凰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