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烈得知林焦焦被扣上谋害皇子、刺杀郡主的罪名打入暗牢时,心中犹如掀起惊涛骇浪一般,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而此时的他,正在京郊大营之中紧张地操练着那些刚刚招募进来的新兵们。
这个惊饶消息,竟然是来自于永嘉郡主身旁一名幸运儿——
那位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事件当中并未遭受过重创
并以顽强毅力拼尽全力赶回京城通风报信的侍卫口中所得知到的。
然而,当这名侍卫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完毕之后,却因体力不支最终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直紧握在手的长枪也失去控制般“哐当”一声重重地砸落在校场上那块早已被夯打得异常坚实牢固的土地之上,硬生生地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土坑来。
面对眼前这一幕情景,陆昭烈仿佛突然间被人施下某种诡异法术似的,身体完全僵住动弹不得。
原本那张古铜色且充满健康活力的面庞此刻更是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但唯独唯有那双平日里总是燃烧着熊熊烈火般炽热目光的眼眸,在此刻猛然间爆发出令人心悸胆寒的恐怖风暴。
“备马!“只见陆昭烈从紧咬的牙关缝隙之间艰难地挤出这么两个字来,其嗓音沙哑低沉得甚至连他本人都几乎难以辨认是否真的出自自身之口。
站在一旁的副将见状顿时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死死拉住正准备转身离去的陆昭烈劝阻道:“将军啊!万万使不得呀!
您千万莫要如此冲动行事啊!毕竟此乃涉及宫廷内院机密要案呐!“
您这样闯进去非但救不了林姑娘,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陆昭烈猛地甩开他,眼眶赤红:“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冤死在里面?!”
“不是不救,是不能这么救!”副将死死拦在他面前,压低声音
“林姑娘如今是太后接入宫的人,就算定罪,也需三司会审,不可能立刻处置!
我们还有时间!将军,您得冷静!想想老将军!想想陆家!”
最后那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陆昭烈几乎要沸腾的理智上。
他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从牙缝里逼出一句:“回府!”
他没有回自己在京中的宅,而是直接闯回了镇国公府,他爹陆老将军的地盘。
镇国公陆擎苍正在书房看兵书,见儿子一阵风似的卷进来,脸色难看得像要吃人,便知出了大事。
他放下书,沉稳的目光扫过儿子:“塌了?”
陆昭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爹!焦焦出事了!她被人陷害,抓进宫里去了!求爹救她!”
陆老将军花白的眉毛动了一下:“林焦焦?永昌侯府那个丫头?
不是听被太后接进宫了吗?怎么回事?”
陆昭烈快速将七皇子溺雹永嘉郡主遇袭、林焦焦被指认的事情了一遍,虽急切,却条理清晰,重点明确。
陆老将军听完,沉吟片刻,手指敲着桌面:“现场有她的东西?人证呢?”
“两个太监,一个吓傻,一个灭口!
那耳坠定是被人栽赃!”陆昭烈急道
“爹!焦焦绝不是那样的人!她连只兔子都不忍心杀!”
“光你觉得没用。”陆老将军淡淡道
“宫里那地方,黑的都能成白的。张贵妃死了儿子,正在气头上,谁沾上谁倒霉。
四皇子……哼,恐怕也在打着他的算盘。”
陆昭烈抬头,眼神锐利:“爹,您知道什么?”
陆老将军看了儿子一眼,这个儿子,打仗是一把好手,但在朝堂倾轧上,还是太嫩。“皇上子嗣不丰,成年的皇子就那几个。
七皇子一死,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林焦焦那丫头,身份特殊,如今又是一块现成的踏脚石,谁都想踩一脚,或者……
捡起来用一用。”
陆昭烈不是完全不懂,他只是不愿把心爱的姑娘和这些肮脏算计联系在一起。
“我不管他们怎么算计!我只要焦焦平安!”
“你想怎么救?提着你那杆枪杀进牢?”陆老将军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陆昭烈梗着脖子:“我不会那么蠢!但我也不能干等着!”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恢复了平日的锐气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查!查那个死聊太监!
查锦鳞池附近当日所有当值、路过的人!查那耳坠的来历!宫里我们的人手不够,但宫外呢?
那些侍卫、工匠、采办,总有能撬开嘴的!”
陆老将军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子,还没被冲昏头脑。
“还有永嘉郡主!”陆昭烈继续道
“她是当事人,也是突破口!她醒了,只要能开口,就能证明焦焦的清白!
我必须知道她现在的具体情况,伤势到底如何,身边有没有人守着,能不能递话进去!”
他思路越来越清晰:“宫里的消息,我们可以通过几个与军中交好、又不太起眼的太医或者低阶侍卫打听。
宫外的线索,我亲自带人去摸!
顾家那个王鞍敢在外面泼脏水,我就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他看向父亲,眼神恳切而坚定:“爹,我知道陆家不宜直接卷入。
您不用出面,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借我几个信得过的、手脚干净的老兵,再帮我稳住京兆尹和巡防营那边,别让他们碍事。”
陆老将军沉默地看着儿子。
他知道,儿子这次是动了真格。
那林丫头,竟能让这头倔驴学会动脑子,学会迂回谋划了。
良久,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滚吧。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人,从后门带走,手脚干净点。京兆尹那边,只要你不把捅破,老子还能替你兜着点。”
陆昭烈眼睛一亮,重重磕了个头:“谢爹!”
他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背影重新充满了力量感和压迫福
不再是那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而是一头嗅到猎物踪迹、开始冷静布局的孤狼。
他一边走,一边快速吩咐亲兵:“去,把张猛、赵铁柱那几个老斥候给我叫来!
要快!再去查查顾晏廷最近常去哪儿,跟什么人接触!”
他知道,这很难。对手在暗,权势滔。
但他更知道,他不能退,一步都不能。
焦焦还在那冰冷的牢里等着。
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刀柄上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等着我。
他心里默念。
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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