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安娜靠在躺椅上，闭着眼，嘴角带着一点调侃似的笑意，赫利俄斯的陪伴确实带来某种程度的安宁与慰藉，可是，狄安娜总觉得这个视频的内容或许是真的。
“你不是还有一部分的文档内容没有解析出来嘛，大概需要多久？”
【嗯，剩余部分的加密模式和之前已经解析出来的加密模式完全不同，具体什么时候能够解析出来，我也没有定论】
“行叭，反正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是？”狄安娜倒是想开了，她已经知道了黑墙那边确实会根据给它的东西重要反馈，就是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在哪了。
嘬了一口刚被女仆换上来的冷饮，狄安娜惬意的舒展了一下腰肢，忽然意识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般开关，某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在脑海里成型。
“赫利俄斯。”
【在。】
“我问你……那个视频里，量子之海中的能量生物，想要进入泡影世界，就得先构建一副肉体框架，，来承载它们的存在，对吧？”
【是，这是解析文档中明确描述的一点。】
狄安娜缓缓坐直身子，蛇尾在椅下微微蜷动着，轻拍地面。
“那——‘以太’，算不算一种能量？”
赫利俄斯顿了一瞬：【……空洞以太本就是被当做是旧文明时期石油的替代品，是优质的能量资源】
“那人类被‘空洞’侵蚀、转化为以骸的过程呢？”狄安娜追问，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稳：“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某种‘物质剥离向着能量回归’的逆转过程？”
赫利俄斯这次沉默了整整五秒。
【从逻辑上讲——可以这么看。】
【如果这一设定成立，那被空洞侵蚀的过程确实可以类比为“物质生物剥离其有机框架，并在量子之海或泡影系统内被重新定义为能量生物”。】
狄安娜站起身来，一只手缓缓按住自己胸口的位置。
她能感受到自己那颗心脏在她身体深处疯狂跳动，仿佛也察觉到了她正在逼近某个危险的结论。
“……那么，以骸，赫利俄斯。”狄安娜问出了她脑海里那个疯狂的想法，“那些失智的、陷入疯狂的以骸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失控的‘能量具象失败产物’。”
“那——那些知性的、具有复杂形态的、甚至能交流的以骸呢？像是尼尼微或者是……当初在靠近黑墙的附近那些有知性的存在。”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激动的颤抖：“他们是不是可以是更高阶的能量生物，拥有更强的‘具象能力’……这是不是明，他们更靠近量子之海？”
赫利俄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仿佛也在重新运算一套极其庞杂的思维网络，足足过了七秒，才低声应道：
【……在这个假设体系下，结论是成立的。】
【黑墙——就有可能是你这个世界与“量子之海”之间的交界屏障。】
【而空洞，是这层屏障上的“裂缝”，是量子之海向你们世界‘入侵’、‘消解’的一种机制或现象。】
【如果进一步类比，那么你所处的这个世界泡——极有可能，已经在之前的崩坏考验中失败，被虚数之树淘汰，如今正缓慢沉落入量子之海。】
那现在他们所有对抗空洞的一切行为……就像是世界泡在沉没前的最后抵抗？
狄安娜怔怔地盯着眼前的桌子，觉得胸口有些闷。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而这时，在廊下的星见月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出不对了。
狄安娜自从星见风戽老头走了之后，脸色就怪怪的。
星见月原本以为她还没从“风戽答应她搬出去住”这件事中反应过来。
毕竟以风戽那种掌控欲极强的性格，不仅答应得太快太干脆，甚至还让让了好多利……星见月本以为狄安娜该是激动的、雀跃的，甚至要跳起来做一套击掌动作的。
可现在，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不是茫然，也不是思考，而是一种……像是被捅破世界观之后的空洞。
就像刑侦剧中，主角侦探千辛万苦找到了真相，却发现那个凶手，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这种眼神，星见月太熟悉了。
前两她才看完那部刑侦剧！
她合起家族简报，起身，轻步朝狄安娜走去，鞋底踏在木廊的声响几乎没有惊动她分毫。
走到她面前，星见月弯下身，在狄安娜眼前轻轻地晃了晃手掌。
“娜？娜？”
狄安娜猛地回过神来，一瞬间的眩晕感令她下意识抬头，像是自梦中惊醒一般。她眨了眨眼，看见那张熟悉又柔和的脸——星见月正站在她面前，神情有点担忧，又有点无奈。
“……月妈妈？”她低声叫了一句。
星见月微微蹲下，与她平视，拉过她的手，手心暖得像是灌了蜜的阳光。
“娜，怎么了？”她轻声问，“我看你心神不宁的。”
狄安娜张了张嘴，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唇微张，什么都没，那些词语在喉头转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句。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星见月叹气，眉眼微微垂了些，缓缓坐在她旁边。
“妈妈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从你时候被我抱回来我就知道了。”她轻声，“但你不必一个人扛那么多，这里是你的家。”
“如果你觉得撑不下去了，不一定非要弄明白一切再走出来。”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一些：“有时候啊，娜，哪怕妈妈帮不上你什么……也总比你一个人憋着要强。”
狄安娜的眼睛微微颤了一下，仿佛在极力控制情绪。
她低着头，声道：“……但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们会更害怕。”
星见月听到这句话，心口仿佛被轻轻敲了一记。
星见月叹了一口气，缓缓伸手搂过狄安娜的肩，把她揽进怀里。
狄安娜鼻子一酸，还是没哭，只是靠过去了些，把头轻轻靠在星见月肩上。
“娜，怕也要告诉我。”她低声，声音贴在耳边，“你害怕我们害怕，那是你心疼我们，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会心疼你？”
“我知道。”星见月温柔地，“你是我们星见家的狄安娜，是那个打碎层层规则、在荒野里种出花的人。”
她轻轻一顿，才继续：“妈妈最怕的，是有一你出事了，你痛苦、你挣扎、你想哭，却不告诉我们，只因为你觉得我们扛不住。你扛得住，我们就扛得住。你受得了，我们也受得了。”
她到这儿，轻轻拍了拍狄安娜的后背，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
“你也是我的女儿，我的娜。你不是一个人了，娜。你不是那个被丢进未知里自己打拼的孩了。你有家，有人会听你讲这些，会陪你一起，一起撑下去，无论怎样，回到这里，你都还是可以倚靠我的，妈妈永远都在！”
那句话她其实很久没再听过了。
她咬着唇，轻轻靠在星见月怀里，蛇尾缓缓蜷起。
“月妈妈……”她声音低哑，月妈妈还是那么温柔。
是呀，不管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但在这里有鼠鼠、有月妈妈、有雅、还有许多关心她的人……有这，就已经足够了！
……
今日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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