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让白薇薇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围观。
他握紧了白薇薇冰凉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低声安抚。
“别怕，有我。”
陆川牢牢牵着白薇薇的手，掌心相贴，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安稳力量。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片混乱，也没有开口解释或者呵斥，只是用最简单的行动，带着她脱离了风暴中心。
人群的议论和快门声像潮水一样被他们甩在身后，渐渐模糊成一片嗡文背景音。
走过操场边缘，绕上通往宿舍区那条种满香樟树的路。
灼热的视线才终于被彻底隔绝。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在地面跳跃。
白薇薇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来。
她侧过头，看着陆川冷静的侧脸，刚才他把自己护在身后的画面，还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心脏某个角落，又酸又软。
“搬家公司的人，大概还要半时才到。”
陆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捏了捏她的手。
“我们走慢点，不着急。”
白薇薇“嗯”了一声，声音还有点闷。
这次搬家，其实算不上真正意义的同居。
他们在校外合租的申请，学校还在走流程，没那么快批下来。
今只是先把一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先挪过去。
陆川的东西一向很少，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而白大姐，纯粹是懒得自己动手收拾那一堆宝贝疙瘩。
大手一挥直接叫了最贵的搬家服务。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慢慢地在校园里走着。
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白薇薇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他。
他好像一点没受影响，步伐沉稳，表情平静。
可她知道，他握着自己的手，比平时更用力一些。
这种沉默的陪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心底那点被围观的恐慌。
也逐渐被一种奇异的、带着点刺激的甜蜜所取代。
好吧，被发现就被发现了。
反正她也没想过要藏着掖着。
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那栋熟悉的粉白色建筑映入眼帘。
白薇薇的脚步忽然一顿。
她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宿舍楼的大门，一个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毫无征兆地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
开学第二，也是一个下午。
她在宿舍的时候，从窗口一晃而过的某个身影，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扔下书就往楼下冲，可跑到门口，只看到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
那个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现在想来……
白薇薇的眼神变了。
她慢慢抽出自己的手，环抱在胸前，绷起一张精致的脸，审视着身旁的男人。
“陆川。”
“嗯？”
陆川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停下脚步看她。
“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次来这里是干什么？”
白薇薇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问。
陆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女生宿舍楼，微微蹙眉。
这里……确实有点眼熟。
好像是来过一次。
他正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记忆碎片，白薇薇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幽幽的。
“计算机系的女生宿舍。”
“叮！”
这两个关键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陆川猛地想起来了！
开学初，他和赵鹏他们几个被辅导员抓了壮丁，给班里还没到的女生领军训服。
他当时负责的，好像就是送到这栋楼。
“想起来了。”
陆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坦然。
“上次是来帮一个女生领军训服，送到她们寝室。”
他得顺口，完全没过脑子。
完，才猛地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等等。
白薇薇……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个时候，他们俩除了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一面，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来过计算机系女生宿舍楼下的？
陆川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缓缓转过头。
对上了白薇薇那双漂亮但此刻毫无笑意的眼睛。
果然。
白大姐的脸颊气鼓鼓地，像一只囤满了粮食的仓鼠。
“因为我看见你了！”
她控诉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了许久的委屈。
“那我从楼上下来，你已经走掉了！”
陆川的心咯噔一下。
坏了。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
白薇薇向前一步，漂亮的皮鞋踩在光影里，鞋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运动鞋。
“你老实交代，真的只是来送军训服？”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准备捕猎的猫。
“没有别的目的？”
“没有！”
陆川求生欲爆棚，立刻否认，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的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就差指发誓了。
可他越是这样，白薇薇就越觉得他有问题。
这反应太快了，快得像排练过一样。
“是吗？”
她不信，又往前贴近了半步，踮起脚尖，让自己的视线几乎与他平齐。
少女身上清甜的馨香钻入鼻腔，带着一股极具压迫感的气息。
“看着我的眼睛，再一遍。”
陆川的额角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亮了，像两汪清泉，能照出他心底所有的慌乱和鬼祟。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飘向别处，嘴上还在硬撑。
“真、真的没迎…”
声音已经开始发虚。
白薇薇冷哼一声。
她太了解他了。
这家伙一谎，眼神就躲闪。
她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陆川同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陆川的脑子里正在进行人交战。
是打死不承认，赌她没有证据？还是……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前者风险太大，一旦被拆穿，后果不堪设想。
后者……虽然丢脸，但起码态度端正。
几秒钟后，在白薇薇越来越危险的目光注视下，陆川彻底放弃林抗。
他垂下头，像一只斗败聊公鸡，声音得像蚊子哼哼。
“迎…有一点点别的目的……”
“。”
白薇薇言简意赅，下巴扬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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