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冒汗。
白叔平时看着大大咧咧。
“不是……”
他试图挣扎。
“就是……女孩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心情不太好。”
这个借口出来，陆川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
太烂了。
果然，白方投来一个“你当我傻”的眼神。
他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陆川。
“少来这套。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是不是你子欺负我们家薇薇了？！”
这压迫感，太真实了。
陆川的后颈汗毛瞬间立正。
然而，仅仅一秒之后，白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忽然就破功了。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蒲扇大的手掌在陆川背上重重拍了两下。
差点把陆川的午饭拍出来。
“哈哈哈，看把你子吓的！”
白方笑得前仰后合，满脸褶子都透着一股“逗你玩”的得意。
“就你？欺负我们家薇薇？”
他指着陆川，又指了指自己，语气里是满满的信任。
“全世界的人都可能欺负她，就你子不可能。”
“你从怎么疼她的，叔眼睛又不瞎。恨不得揣兜里当个宝贝疙瘩，走哪儿带哪儿。”
陆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白叔，你这份该死的信任，现在比七匹狼皮带还烫手啊！
他总不能：叔，你真相了，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没揣兜里，我直接把她心意扔地上了，还踩了两脚。
这话要是出口，今的太阳他估计是看不到了。
陆川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又无辜。
“白叔，这我哪儿知道啊。”
他摊开手，一脸的爱莫能助。
“薇薇的心思，跟六月的一样，变就变。您是她爹，您都搞不懂，我一个外人更没辙了。”
他巧妙地把皮球踢了回去。
“要不……您亲自去问问？”
白方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往沙发上一瘫，整个沙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要是问得出来，还用得着在这儿跟你子费唾沫？”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那丫头，现在翅膀硬了，心里有事，第一个想到的肯定不是我这个老爹。”
白方着，忽然扭过头，用一种“组织决定交给你一个光荣任务”的眼神，热切地盯着陆川。
“陆川啊，还是得你来。”
他狗腿地搓了搓手，脸上堆起讨好的笑。
“从到大，那丫头就听你的。什么事都‘陆川哥哥’长，‘陆川哥哥’短。你一，她绝不二。”
陆川心里警铃大作。
不不不，白叔，时代变了。
现在我一，她能把一掰成两半扔我脸上。
“你去，你去帮叔套套话。”
白方越越起劲，仿佛已经看到问题解决的光明前景。
“就问问她，到底是谁惹她不高兴了？是学校同学？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子？”
白方絮絮叨叨，陷入了某种老父亲的沉思。
他的眼神开始飘忽，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梳理线索。
“那丫头的心思，全系在你身上……从就黏你，谁都别想靠近……”
陆川听着，感觉气氛渐渐不对劲。
白叔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慢。
那股原本射向“未知敌人”的火力，好像在空中拐了个弯，开始调转枪口。
“只听你的话……”
白方喃喃自语。
“谁惹她生气了……她就给你甩脸子……”
“今看见你，她脸就臭了……”
“然后你子，一问三不知，浑身不自在……”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陆川感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臂重量却在节节攀升。
他一寸寸地，极其缓慢地，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
正对上白方那双充满“怨念”的眼睛。
那眼神，不再是刚才的八卦和关牵
而是一种洞悉一切之后、被猪拱了自家白材愤怒和悲凉。
“陆……川……”
白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原来……是你子啊。”
陆川头皮“嗡”的一声，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里面开了个派对。
完了。
暴露了。
虽然不知道白叔脑补了什么剧情，但看这表情，自己绝对是头号反派。
下一秒，陆川的求生本能压倒了一牵
他身体猛地一弹，从沙发上“嗖”地站起来。
“啊！白叔！”
他表情夸张，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我给忘了！我先上去了！”
这借口烂得他自己都想笑。
但现在，烂不烂不重要，能跑就行！
“叔，我先上去了啊！”
话音未落，他已经像一阵风，卷出了客厅。
那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
白方还保持着那个前倾的姿势，手臂僵在半空。
脸上那副“我要吃了你”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
他愣愣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
几秒后。
“呵。”
一声轻笑从他喉咙里滚出来。
他缓缓坐直身体，靠在沙发上，脸上的怨念和愤怒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好笑。
跑？
跑那么快，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他白方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
自家闺女那点心思，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只是以前不破罢了。
今这情况……
白方摸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臭子，敢惹我闺女伤心。
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夜深了。
陆川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毫无睡意。
花板在他眼里，渐渐幻化成白薇薇那张脸。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试图用物理方式把那段记忆挤出脑海。
没用。
画面反而更清晰了。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白薇薇现在的状态。
是不是正躲在被子里哭？
还是在跟闺蜜打电话痛骂自己这个“普信谋？
又或者……正在跟白叔告状？
一想到白方那张由关切转为“怨念”的脸，陆川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完了完了。
白叔那个脑补能力。
指不定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玩弄他宝贝女儿感情的世纪渣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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