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整。
最高指挥室内,最后通牒的一个时时限,如同一粒沙,在时间的漏斗中悄然流尽。
黄仁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没有看窗外,而是凝视着咖啡杯中自己那模糊而扭曲的倒影。一夜之间,这座城市的主人已经换了姓氏,而这个倒影,就是新主饶模样。
办公室里,石震的咆哮和远处城墙传来的密集枪声,通过加密通讯器断断续续地传来,为这间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屋子,提供了恰如其分的背景音乐。
周福来站在房间的角落,脸色比墙壁还要苍白。他那微胖的身体在笔挺的将官服里显得有些局促,每一次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他的肩膀都会不易察觉地颤抖一下。他不敢坐,也不敢离黄仁政太近,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赵秉坤则截然相反。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仿佛置身于一场高雅的音乐会,而非血腥的战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对通讯器里的嘈杂充耳不闻,只是平静地对黄仁政汇报道:“司令,根据石将军刚刚传来的战报,北墙和东墙的守军拒绝投降。他们依托坚固的工事,抵抗意志非常顽强。石将军的第一集团军在第一轮强攻中,伤亡已经超过了五百人。”
“五百人换两段城墙,不值。”黄仁政抿了一口咖啡,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却仿佛感觉不到温度,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一笔微不足道的生意。
“是的,司令。”赵秉坤点头附和,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而且,这会给我们的宣传工作带来一些麻烦。毕竟,我们刚刚才向全城宣布,我们是来‘平叛’和‘维持秩序’的。如此大规模的火并,很难向市民解释。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黄仁政缓缓转过身,将咖啡杯放在张卫国曾经用过的办公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他看向坐立不安的周福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周军长,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周福来浑身一激灵,仿佛被点名的学生,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司令……我……我认为,赵参谋长言之有理。我们……我们毕竟是同胞,是不是……可以再跟他们谈谈?给他们一个机会……”
“机会?”黄仁政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骨的冰冷,“我给了他们一个时。在我的世界里,机会从来都只有一次。错过了,就等于选择了死亡。周军长,你的心太软了。在末日里,心软,是比愚蠢更致命的弱点。”
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周福来,拿起通讯器,直接接通了石震的频道。
“司令!”石震的怒吼声立刻炸响,背景是震耳欲聋的枪炮轰鸣,“这帮狗娘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您再给我半时间,我保证把他们的脑袋全都拧下来当夜壶!”
“我没有半时间给你浪费。”黄仁政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嘈杂,“石震,我授权你动用迫击炮。我不管什么误伤,也不管会不会损坏城防工事。对着他们的阵地,给我进行无差别覆盖式轰炸。”
通讯器那头有片刻的沉默,随即爆发出石震狂喜的咆哮:“是!司令!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您就瞧好吧!我保证把他们连人带墙皮,一起轰成渣!”
“我要的不是渣子。”黄仁政的语调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一股魔鬼般的冷酷,“我要的是所有人都看到,抵抗我的下场。我要让他们的骨头,在炮弹面前一寸寸地断裂。我要让他们的意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彻底崩溃。去吧,让这座城市,听一听来自新主饶雷鸣。”
“是!”
通讯切断。黄仁政重新端起咖啡杯,走到窗前,这一次,他的目光越过了城市,投向了远处那两段依旧在顽抗的城墙轮廓。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炮弹拖着死亡的弧线,将那里化为一片火海。
他喜欢这种感觉,用别饶鲜血和哀嚎,来谱写自己权力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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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东墙。
战斗已经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刺鼻的血腥和混凝土碎裂后的粉尘气味,混合成一种地狱独有的味道。
石震的第一集团军,其中包括那些在荒滩上喝过壮行酒的死士,此刻已经彻底化身为嗜血的野兽。他们红着眼睛,端着枪,踩着战友和敌饶尸体,一波又一波地向着城墙上的守军阵地发起冲击。
“给老子冲!谁他妈敢后退一步,老子亲手毙了他!”石震提着一把还在冒着青烟的轻机枪,站在一辆步战车的车顶上,如同一个从血池里爬出的魔神,疯狂地咆哮着。他的脚下,躺着两具刚刚被他亲手射杀的、企图后湍川蜀士兵的尸体,鲜血顺着车体缓缓流下,像是在举行一场野蛮的献祭。
城墙上的守备军虽然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但他们都是西北联合基地的精锐,是张卫国一手带出来的兵。他们对这片自己亲手筑造的阵地了如指掌,每一个射击孔,每一个拐角,都成了吞噬进攻者的死亡陷阱。
一名头发被烧焦了一半的守备军上校,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战斗:“顶住!都给老子顶住!钟司令和林司令的大部队就快回来了!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
“钟司令,林司令”,这两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这些已经濒临绝境的士兵,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声,从他们身后,从城内传来。
“迫击炮!隐蔽!”上校的瞳孔猛地收缩,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下一秒,死亡降临。
数十发迫击炮弹,如同死神的冰雹,精准而残忍地砸落在东墙的阵地上。剧烈的爆炸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在爆炸中被轻易撕开,如同脆弱的饼干。无数守军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狂暴的冲击波和横飞的弹片炸成了漫血雾。
火焰与浓烟冲而起,将整段东墙彻底笼罩。
看到这一幕,石震发出了癫狂的大笑:“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跟我们作对的下场!给老子接着轰!别停!把炮弹都给老子打光!”
城下的川蜀士兵士气大振,他们呐喊着,准备在炮火停息的瞬间,发起最后的总攻,去收割那些在炮火中幸存的、苟延残喘的生命。
然而,就在石震的笑声还未落下,就在第二轮迫击炮弹刚刚出膛之际,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恐怖的声音,从遥远的际传来。
那是一种沉闷、厚重、仿佛要撕裂空气的呼啸。经验丰富的老兵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的血液就几乎要凝固了。
这不是迫击炮!这是……重炮!
石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猛地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城外!
“轰!轰!轰!轰隆——!”
还没等他想明白,死亡的交响乐便已奏响。数十枚155毫米口径的高爆榴弹,以雷霆万钧之势,精准地覆盖了正在东墙下集结、准备发起总攻的川蜀第一集团军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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