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前军长，王龙军长。你们的第四十二军和第四十三军，将作为第二梯队。”
王龙一听，顿时急了，他那大嗓门嚷嚷起来：“司令！俺老王是打头阵的，怎么成邻二梯队了？搬东西？那不是后勤部队的活儿吗？”
他以为自己的任务，是跟在邓圣明后面去攻坚克难，却没想到是另一个性质的任务。
钟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平静地看着王龙，反问道：“王军长，你还记得我们在兰州做的解冻实验结果吗？S1级丧尸，有多少复苏率？”
“呃……”王龙被问得一愣，挠了挠头皮，“好像是……百分之二十？”
“将近百分之二十。”钟奎纠正道，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太原是一座数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按照构成比例，S1级丧尸至少有三十万。百分之二十的复苏率，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等王龙回答，便自己给出了答案：“意味着，如果我们置之不理，等到明年春，我们身后这座刚刚‘收复’的太原城里，会有将近六万个S1级丧尸，从冰冻中苏醒过来。它们会像无数颗定时炸弹，在我们刚刚建立的后勤线和指挥部里引爆。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万劫不复。”
钟奎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王龙：“所以，第二梯队的任务，不是搬东西。而是‘排雷’！你们要进入第一梯队标记出的安全区，将街道上、建筑里所有被冻僵的丧尸，无论死活，全部清理出来，用卡车越城外。你们清理的不是尸体，而是我们整个集团军群未来几个月的安全保障。这个任务，比单纯的冲锋陷阵，重要一百倍。你，能完成吗？”
王龙那颗发热的脑袋，在钟奎这一连串冰冷的逻辑剖析下，彻底冷静了下来。他那粗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沉思的神情。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任务背后，隐藏着何等重要的战略意义。
“是！司令！”王龙猛地一拍胸脯，瓮声瓮气地吼道，“俺老王保证，别六万个，就是一个活过来的二五仔，俺都不会留给后头的兄弟！”
一旁的陈向前，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只是在钟奎下达命令后，重重地点零头，表示领命。
钟奎的目光继续移动，落在了楚云飞、高远、何建军和秦立四位军长的身上。
“楚云飞，高远，何建军，秦立，你们四位，将率领第四十四至第四十七军，组成第三梯队。你们的任务，是挖坑埋尸。”
“你们要在城外，利用所有工兵和重型机械，挖掘巨坑。我要求，坑的深度，必须达到五米。越大越好，越多越好。第二梯队运出来的所有冻尸，将由你们负责进行集中掩埋。我们不确认丧尸的死活，凡是冻僵的丧尸，一律埋了，我们不补刀是因为弹药宝贵，我们浪费不起，至于用刀割丧尸的头颅，由于冻僵的丧尸硬度堪比石头，割头太消耗体力了。还有就是焚烧。
之所以不焚烧，是因为焚烧需要消耗大量的燃料，而燃料，是我们这台战争机器的血液，必须用在刀刃上。深埋，是目前最高效、最经济的处理方式。”钟奎解释道，“五米的深度，可以确保开春解冻后，它们不会因为雨水冲刷而暴露出来，滋生瘟疫。我们要挖一个足够深的坟墓，将过去彻底埋葬。”
“司令深谋远虑。”楚云飞由衷地赞叹道，“这不仅是处理尸体，更是在为我们日后重建，扫清环境和卫生上的巨大隐患。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钟奎的目光扫过剩下的所有军官。
“剩余的所有部队，组成第四梯队，也是我们的生命线——后勤梯队。你们的任务有两个。第一，建立一条从兰州到太原的，不间断的物资运输线。我们要把太原，建设成我们第三集团军群在华北的总前进基地和物资中转站。
第二，由于气极端严寒，取暖物资是重中之重。我要你们搜集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木柴、木炭、煤炭，优先保障一线作战部队的取暖需求。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里，一个士兵可以忍受一时的弹药短缺，但绝对无法忍受体温的流失。你们的效率，直接决定了我们前三个梯队能走多远，打多久。”
整个作战计划，从宏观战略到微观执行，环环相扣，细致入微。它不像一个军事计划，更像一个庞大的、精密的工业流程。将攻占一座城市，变成了一项可以量化、可以复制的工程。
所有人都被这个计划的宏大与严谨所震撼。
钟奎顿了顿，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坚定的声音做出了总结。
“各位，此次太原战役，既是第三集群在‘冬将军计划’的第一枪，也是我们的战术试验。如果此次战役过程顺利，效率够高，那么这个‘太原模式’，将被复制到我们接下来要收复的每一座城市，县城和乡镇。我们要用工业化的流水线作业，去对抗敌饶尸海战术。”
他转过身，目光仿佛穿透了指挥车的钢板，望向了遥远的南方。
“南方的尸王正在集结它的军队。而我们，要用理性和秩序，用钢铁和逻辑，抢在它的前面。它要整合南方，我们就先拿下整个北方！我们要用这座冰封的、广袤的土地作为棋盘，用我们收复的一座座城市作为棋子，和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下一盘决定文明存亡的棋！”
“此战，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与南方的尸王进行赛跑。都明白了吗？”
“明白！”
会议室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之前因S5而产生的恐惧和迷茫，此刻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被赋予了清晰目标的昂扬战意。
“好！”钟奎一挥手，“会议结束，各部立刻按照计划，展开行动！”
命令下达，这台由数十万将士和无数钢铁机械组成的庞大战争机器，发出邻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战争的齿轮，在这一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开始隆隆转动。
这个冬，注定要用冰与火，在人类的历史上，刻下最深刻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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