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早晨到单位上班，却发现院子里有一台大汽车。到里面一打听才知道，新来的陆院长要去蘑菇崴子屯儿，查抄华子。
她连忙跑到院长室，敲门进去。里面除了陈副院长、潘会计，还有几个年轻男医生。
“院长，你要去查抄华凌霄？”
陆千一：“国家有政策，个人不得私藏医书医疗器械，不准许个人行医。他们还擅自贩卖中药材。”
柳青青：“院长，我嘴讷不会啥，也管不了院里啥事儿。可是我知道华子那些药架子医书，都是他家祖传的。收购药材在我进医专之前就有啊。”
陆千一一拍桌子：“由来已久啊！必须彻查！”
柳青青：“院长，华子那个脾气。连省医院的院长他都敢打！”
陆千一：“耍流氓？找警察治他！”
着抓起电话拨通了派出所的号。
柳青青心里愤怒，华子看在自己的面子请他们吃了顿饭，没想到吃出这么大个麻烦。
派出所的车来到，陆千一他们上了大解放开车出发了。
柳青青这才跟值班院长请假，往乡政府跑去……
陆千一坐着大解放来到华子家门口，只见华子家大门敞开，他本人正面带笑容站在大门口等着呢。
不过他没搭理陆千一，却跟吉普车里下来的胡所长搭上话了。
“什么大事儿还劳动派出所了？”
胡所长：“陆院长，他要到你家查抄一些东西。给我打电话了。”
华子一伸手：“行，拿来吧？”
“拿啥呀？”
华子：“搜查证啊？你身穿警服带领警务人员，携带着警械，没有搜查证可以随便进入民宅么？你擅自出警搞这么大动静，不怕事后有人查处？”
胡所长被噎住了，摆摆手徒车上去，拿出一部对讲机之类的玩意开始喊话……
一个大个子很威猛的年轻辅警骂道：“你他妈敢威胁我们所长？就是欠收拾！”
着大嘴巴就抡了过来！华子转身撤步躲了过去：“嘿，你他妈上来就打呀。”
那辅警：“嘿，你他妈还敢躲？我他妈揍死你！”
华子退进大门以里：“孙子，你他妈冒充警察，再往前一步试试！”
那辅警刚刚穿上警服，急需在所长跟前好好表现。不顾一切冲了进去！
胡所长一看他冲进院里，暗坏了：“郭，不能进去。”
可是一切都晚了！
华子早已抓起准备好的药镐，迎面就是一下！随即抓出那子身上的警棍警匕。他甩开警棍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胡所长跳下车来高喊：“华凌霄，住手！”
另外两个辅警还要往里冲，被他拦住了。他掏出手枪，对着空咔拉一下，没有子弹！
那辅警被打得头破血流，开始还满地乱滚试图爬起来。被华子狂风暴雨似的暴打，很快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医院那辆车上没一个敢下来，陆院长坐在驾驶室里冷汗直流。他还傻逼似的庆幸，幸亏带警察来了。却不知道这下惹下多大麻烦。
不管是警察还是医生，来的两车人见过打架的，可是从未见过出手就往死里打的！
胡所长无奈高喊：“华凌霄，我们是进去救人，不是搜查。快给我进去！”
滴滴滴——
一辆吉普车又开了过来，叶飞秋下车高喊：“住手！华子，不能搞出人命！”
华子停住手：“冒牌警察，擅闯民宅，试图伤人。老子打死他！”
叶飞秋：“从现在开始，再打你就是蓄意杀人！胡所长！”
胡所长连忙从车里下来：“叶书记。”
叶飞秋：“我问你，我有权随便调用派出所警力么？”
胡所长：“哦，派出所出警必须请示公安局警务科。”
叶飞秋：“那你干什么来了？”
胡所长：“叶书记，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一直在车里给上级打电话。”
叶飞秋：“现在才想起打电话，已经快出人命啦。我看你怎么交代！把人抬出来送医院！”
“慢着！”华子走出了院子“叶书记，你怎么不问问他为啥到我这？他跟姓陆的什么关系呀？给我造成的损失怎么解决？”
叶飞秋：“为啥来的，柳青青都跟我了。今要不是这个无知的辅警，医院不知道被你打伤多少。你还要什么损失？”
“我是个农民，地里庄稼能耽误么？为了迎接他们我昨足足准备了一，收购山货都停了。这也都是钱能摆平的？还有就是，我得和姓陆的去卫生局卫生厅啊。我得问问他的那些政策是谁放出来的！先把经济损失解决了，这个罪犯才能带走！”
叶飞秋：“再不让抬走他就死啦。”
华子：“放心。两个时之内死不了，出血量不大！就算死了，哥们儿一样迎风站！胡所长那身警服可就得扒下来了。”
胡所长怒骂道：“姓陆的，你他妈装什么死狗？拿钱平事儿救人！”
陆院长现在真成了癞狗了：“得多少钱啊？”
华子：“你奶奶的，一条人命值多少钱你不知道么？两万！”
轰隆隆，无异一阵炸雷！
华子：“孙子，吓着了吧？我那个中药架子祖传五代，值你三条人命！至于那部《医宗金鉴》，把你全家卖了都拿不走！当个破鸡巴院长，自以为佛法无边啦？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怎么来的！把钱交了然后老子再收拾你！胡所长、叶书记，你们俩作证，他要拿不出钱来让我暴揍他一顿也校但生死勿论！”
华子着抓起了采药镐……
叶飞秋：“把镐头放下，不准胡闹！必须先救人。”
华子：“叶书记，我得尊敬你，听你的。就这么无凭无据得让他们走了，你怎么收场？”
叶飞秋：“这不是有我和胡所长么？”
华子：“胡所长自己的梦都圆不上，我能指望他？”
叶飞秋：“那就把我押在你这。让他们先救人。”
华子：“这主意不错。不过我不管吃住！人抬走，那俩辅警把院子给老子收拾干净！”
华子看着吉普大解放开过新桥，然后对叶飞秋：“进屋歇歇吧。呵呵，您老人家现在的身子可值银子啊。”
叶飞秋：“你还笑得出来？你这一大早晨惹下多大祸？这事儿往后怎么解决，我得好好理一理。”
华子：“跟你没啥关系。而且你及时制止了一桩命案，立功啦！”
叶飞秋跟着华子进屋，屋子里竟然藏着一屋子男男女女。
华子也很惊讶：“清华姐，柳叔，正是秋收大忙，你们怎么跑我这来啦？啥时候进来的？”
梁老儿：“你这边要大干一场，谁还能安心秋收。华子哥，够酷啊！”
华子：“柳叔，西坡地的谷子还得几收完？”
柳子富：“今一下午。”
华子：“太好了。下午我也过去。我就不留大家吃饭了，都回去歇歇。队里的，下午一点西坡地见面。蔡姑康婶继续打包，明运走。”
蔡香萍打开房门，人们纷纷和叶飞秋道别涌了出去。
人们走后华子开始发面、备菜。
叶飞秋：“你这是给我准备的？”
“我能让你饿着么？”
“你刚才不是，不管我吃住么？”
华子：“那是给外人听的。晚上让柳青青过来陪你。我下午去割谷子，你就在这院子里跟蔡香萍、康淑君他们聊歇着。晚上柳青青回来，你就有消息了。”
叶飞秋：“他们真的会凑钱送来？”
华子：“就算送不来两万，也得倾家荡产。把党委书记当人质给留下了。他们长几个脑袋？”
叶飞秋：“不愧是知青老战士，打架都设计的衣无缝。就是太凶狠了，张嘴就是两万，伸手就往死整！”
华子：“这场架本来就躲不过去。可没想到他们会带派出所警察过来，更没想到警察这么傻逼。没上级指令，没搜查令，甚至没有警员证就敢携带警械往院里闯。他们不就是认为老百姓好欺负么？要是查公安能出这种事么？再有这个陆院长，要让这种人继续当院长，那青松岭卫生院会成什么样儿？哎对了，您怎么来这么快？你要是不来，姓陆的这辈子也别再想当院长了。我让他下半辈儿爬着走！现在麻烦了……”
叶飞秋：“怎么我来还给你找麻烦啦？”
华子坐到叶飞秋对面：“事儿不够大，惊动不了他们的上级。所以我还得上他们局里。再，你裹挟在里面，我不得投鼠忌器，把你摘干净了。”
叶飞秋：“难怪国书记提起你就赞口不绝。我都喜欢上你了。凡事都替别人着想，对腐败恶势力绝不留情。不过你当着村长依靠老百姓和你的生产队完全可以兼顾村卫生所呀。”
华子：“叶书记，我连县医院县医院都不肯进去，能因为个合作医疗受这帮王八犊子气呀？一个医院院长，有什么给我们村长开会，发号施令？”
叶飞秋：“这件事我也听了。还要接管计生站？野心太大了。”
华子：“我得查清他的后台，拔掉他！不然老百姓不但实现不了免费，恐怕他的那些费用都交不起。国家没政策，我们得自己想办法。”
叶飞秋：“个人行医还是没政策。不过，我动员了两名比较好的学教师。你这边准备怎么样了？”
华子：“我换了五十万红砖，不但建校舍还提供住房。愿意种地村里给半晌地。”
叶飞秋：“了不起！我到青松岭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你逼成了村长！你可以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楚舒调走，我可以再派干部协助你。”
华子：“你也是个好干部啊，不愧是季老头儿的学生。最少看不出官场的通病——贪。做事呢能包容，有涵养。不过呢……”
“不过什么？”
华子：“我的不是当官啊。做为一个有文化修养的普通人，缺乏对社会的认知。这就不如你的老师季临风先生。他要来我俩坐这边喝边聊能整宿不睡觉，争得面红耳赤。我们心中都有自己最理想的社会，只不过他太含蓄，我太激进。用前几年的话，我偏左，他偏右。我们都在想一个问题，怎么能尽其所能把我们这个社会变得更好。能给所有老百姓找出一条更好的路子。大集体没什么不好，但有弊端；个去干大包干儿有它的优势，可是弊端还是不少。跟你聊了几回，觉得你水平不低，可是对社会的理解还是不够。”
叶飞秋：“社会？”
“社会就是老百姓啊。我是老百姓，你也是老百姓，不要把自己下意识地放到领导的位置上去。季老头在探索，国咏梅在探索，我不光在探索也在不断实践。我希望今后你也多想想。不要整想着科、局、处、厅、部，水平不够就算升上去也干不好。高处不胜寒。”
叶飞秋：“我以前对季先生国书记的法还不太服气。今我算是真的见识了。”
华子：“老师教育的是学生，领导教育的是百姓。这道理封建官吏不懂，所以他们奉行一个治字。结果真正的清官廉吏只能停留在传里。你缺乏自己的主见和认知，怎么教育你的百姓？这就像老师要备课，医生要诊断一样。”
叶飞秋：“呵呵，真希望他们没消息来。我在你这多待几，顺便深入基层，查看秋收。”
“那你就在蘑菇崴子屯儿多住几，住一住你老师当年住过的大炕。”
叶飞秋：“你住哪里去？”
华子：“这几秋收正忙，这又耽误两三。我正好睡柳叔的大炕去，早晨起来一起上地。”
叶飞秋：“华凌霄大夫，你书房里那根黑色的棍子是？”
华凌霄探头看看：“那可是宝贝，我用不起。那是医侠门祖师爷传下来的医杖。旧社会野郎中行走江湖，拿着它挑着布招子。不过在医侠门，它还是防身武器。有一整套野郎中棍法，我爷爷没传给我。铁桦木的，水火不侵……”
叶飞秋：“你的爷爷那么了不起，你就一个奶奶？”
“嘿，算上你已经有两个人问这话了。一个是国咏梅，一个是你。我当然只有一个奶奶，他们一个儿子就是我爸，叫华凤翀。一个孙子不争气，叫华凌霄。”
叶飞秋：“龙飞先生英俊潇洒，勇武过人，医术更是超凡脱俗。那时候可不是一夫一妻，爷爷又是游走四方的游侠，难免有很多红颜知己呀。”
华凌霄：“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十二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双双去世了，这些事儿根本不知道。”
叶飞秋淡然一笑，没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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