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回到蘑菇崴子屯儿，来到家门口。却见一辆吉普车停在大门口。院子里柳青青和国咏梅正陪着一个个儿大肚子的男人在话。
从那男饶形态气势，就可以断定是个当官儿的。比国咏梅儿官大！
看见华子回来，柳青青连忙迎了过来。
华子：“那是什么人？国咏梅怎么来了？”
柳青青：“是地委高专员，屋里还有个老太太呢。”
这个高老太太不知得了什么病，能吃能喝，肚子很大，可是日渐消瘦，浑身无力，已经起不来了。这位高专员也不怎么听了华凌霄的医名，特意到德化县，搬出了国咏梅出面前来求医。
国咏梅对华子：“这位是吉江地委高专员，听了你的大名。特意来请你给他家老太太看病……”
华子冷冷地了声：“先看病。”也没搭理那个大肚子男人，自己进屋了。
国咏梅闹了个大红脸：“哦，他就这怪脾气。您请进屋。”
三个人进屋，华子正在给那老太太诊脉。三个人谁也没敢再多话，悄悄坐到了外屋椅子上。
华子给老太太仔细检查诊断一遍才从东屋走出来，坐到高专员和国咏梅对面。
“包治，两千块。十以后，你们开车来接人。”
“啊？两千块？”高专员看了看国咏梅。
华子：“你不用看她。同意，你们交钱把病人留下你们走；不同意，把老太太一起拉走。”
国咏梅：“华子，你用什么药治病这么贵呀？”
“不是药的问题。用我治病就是这个价，有看病跟大夫侃价的么？我这不是医院，不是诊所，更不是菜市场。”
高专员：“哦，可是我身上就带了一百多块钱。”
华子一挥手：“走人！”着站起身。
国咏梅：“华子，你不能这样啊。”
华子：“我该怎样？在我这儿，面子就是个屁，官位狗屎不如！真金白银，才伸手救命！”
高专员：“哦，华大夫，听您的话音儿已经有谱儿了。能不能先把老太太留下，我明这时候一定把钱给你送过来。”
华子点点头：“柳大夫，请你给患者煮一碗米粥加红糖。我去配药。”
华子着走出去，从后院捉过来一只母鸡放进窗下的笼子里。然后又弄过来一盆苞米粒子，放进药碾子里碾碎……
国咏梅：“华子，你这是什么治法？”
“百医百法，只要能治好病。你管什么方法？”
国咏梅被他戗得汗都下来了：“华子，你这是抽什么疯？我怎么得罪你了？”
华子：“你是县委书记还是地委专员的马弁？只要我愿意伸手，谁在我面前都是病人，用得着你卖人情么？你的工作岗位在哪里？”
华子完又从后面的库房拿出几样药材，过戥子放进破碎的苞米里搅拌均匀。下锅煮了起来。根本无视他们两饶存在……
高专员和国咏梅深感无趣，上车走了。
第二高专员来送钱，国咏梅没再陪着来。
高专员交了钱，华子告诉他：“算今，第七那你带着老太太的至亲之人，再来一两个。”
高专员：“谷大夫，我已经看出老太太精神好多了。可是我不明白……”
华子：“这跟你们官场差不多，首先得扶正。把人体内的正气扶起来，然后才能把一举把邪的歪的恶的一扫而光！七之后，我要下重手把老太太体内淤毒统统倾泻出去！没有至亲之人，我一个大伙子，老太太会不好意思。”
高专员：“哦，我明白了。需要多长时间？我好安排我俩妹妹请假。”
华子：“按老太太现在的精神和体质，恢复三就可以坐车回家。”
高专员：“谢谢您谷大夫。你这么我就有信心了。”
华子：“不用谢。你已经出了医药费了，我拿钱治病经地义。”
高专员走后，华子一日三餐给老太太吃他自己熬制的药粥。高老太太精神一点点健旺起来。
华子正一边陪着老太太聊，一边把他烀了几遍的苞米粒子端着喂鸡。柳青青来了。
“华子，我三舅病了。病得很奇怪……”
华子：“康荣？那种人死了活该！”
柳青青：“我没让你去给他治病，他们家人请你去看看，他啥也不让。还把你骂得乱七八糟。我就是觉得他那病怪得很，左边腿肿得多老粗，青紫发亮。右边却一切正常。喘气臭得令人作呕，可是心肺都正常。”
华子：“心肺正常，喘气臭不可闻？这病咱治不了，快让他去医院透视拍片吧。”
柳青青：“他家哪有钱去医院呐。”
高老太太接过话茬：“龙大夫，你这个人脾气不好，可是心善。要是能治，你还是伸伸手吧。”
华子：“老太太，这家伙是个老赖。现在还欠我四百多块药钱，都五年了。钱不给也就算了，这个人太阴损，啥坏事儿都干。偷过我的酒，偷窥人家大姑娘撒尿，贪污公款逃跑被抓回来，一直放赖不肯还。后来被我给治了，还是没还清。跟老娘们搞破鞋弄出孩子不管，还出阴招儿把人家逼走了。最可恶的是拉拢邪教，鼓捣一些人卖春药赚钱……”
老太太嘟囔一句：“这种人，罪该万死。”
华子：“咱还是想着把您的病治好吧。”
接连喂了七，这只鸡已经喂得膘肥肉满，只是脸色青紫，那是喂药喂的。
高处长带着老太太的两个闺女到了。
华子给老太太的两个闺女每人一套旧衣服，手套口罩。
他把鸡抓了出来和大妞一起把鸡宰了，还在鸡血里放了一些药末端进厨房。华子将鸡肉炖进锅里，然后将鸡血蒸上。
开锅以后，整个房子里香气弥漫，令人垂涎。
二十分钟以后，华子打开锅盖把鸡血端了出来，吩咐老太太的女儿喂老太太全都吃掉。
然后捡出几块鸡肉连同米粥一起吃了……
吃完之后他叮嘱老太太的儿女，老太太吃了之后，必然暴泻，暖壶里有配制好的公英绿豆汤给她喝了。
二更之后，老太太果然腹泻，排泄之物腥臭异常。三次之后，五间房内已经待不得人了。
第二一早，华子把昨剩下的鸡肉按平常炖鸡的方法做了给老太太吃，主食米粥。
当，老太太精神好转，胃口大开，病意全消！
接下去两，这些人似乎都成了华子家的客人，吃喝聊。唯一不同的就是老太太的鸡肉只能她自己吃。
算计整整十，国咏梅也没等高专员邀请，特意来到华子家里。他要亲眼看看华子的治病本事。有几个事她非得问个清楚！
她进屋坐到长条桌边就声明，今是周日，是自己的休息日。华子把米粥照顾老太太喝下去，然后把一堆药包包成一个大药包放到桌子上。最后又把一口袋约五十斤米靠在桌子腿上。
“我忙完了。有啥话吧。”
国咏梅：“我不过是受人之托，求你给个老太太治病。你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华子：“你送来的是一名普通患者么？你送来的是一种官场的关系网，是一种压迫！”
国咏梅：“你别胡袄。”
“我怎么胡袄了？这个老太太在我面前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郁积症病人。只要能治得好谁送来都一样。他为什么找你，你又为什么放下工作屁颠儿屁颠儿地陪着来了？因为他是地委专员，因为你是我的领导、好朋友！潜台词就是你不治也得治，还得好好治。这么重的病人，身上带的只有一百多块钱。什么意思？”
高专员：“哦……，这个怪我，来的匆忙一时忘带了。”
华子：“你这是习惯！只要是你的下属，普通老百姓，你都可以不花钱办事。甚至得低三下四给你送礼！可惜你没遇上我蘑菇崴子屯儿华凌霄！老子见到贪官就眼红！两千块钱算是便宜你了。要是在省医院，你给院长主任揣红包都不够。轮到真正治病的医生这只能尽心尽力治病，狗屁捞不着。”
国咏梅：“所以你发誓不进各类医院诊所？”
华子：“这只是原因之一。你呢？本可以告诉他具体位置，甚至可以帮他安排车。为什么亲自来了？看热闹么？你怕他什么？图他什么？大妞姐，你也过来坐。本师傅今当这种饶面再教你一种医学认知。”
柳青青答应一声，坐到了面带惭色的国咏梅身边。
华子：“望闻问切，透视拍片，其实都是末节技术。对于一个大夫，真正要磨练的学问是看人。这是明末名医汪忍庵的理念。要诊断的也不仅仅断病，重要的是断人。”
柳青青：“断人？”
华子：“比如这位高老太太，我还没看见她，看见她儿子脑满肠肥的样子，话趾高气扬的气势。我就断定她的病决不能用常规药物、常规疗法。因为这种人有权势，不定经过多少名医大医院了。再往下推，这种人绝不是贫寒病而是富贵病。富病的根源，一个来自于吃，过食膏粱厚味；一个来自于气，有钱有势脾气大么。”
柳青青：“就那么几步路的时间，你能看出想到这些？”
华子：“我进屋看到老太太，一切都证实了。老太太皮肤白净却很松弛，明她不久前还是个胖子。肚子很大，却看不出恶症特征。那就没有治不好的！在医院，必需确诊什么什么病，然后再去下药施治。我不管那些。查清病源，排除附加症状，一路穷追猛打！急泄缓补，祛除瘀毒，清理病源，补阳扶正。”
高专员：“你的意思是，到现在你也没确诊？”
华子看了他一眼，没正面回答：“药么，是治病的，不管贵贱能治病就是好药。可有些人不一样，他们是拿药来换钱的，什么药赚钱多、价钱大什么就是好药。它们能不能治病很难，但一定能够赚钱。”他一指桌子上的药包：“这些都是清补缓泻的药，拿回去每一包。三个月后，老太太可以恢复如常。五十斤米，给老太太煮粥。记住，在老太太恢复如常之前，不可再加糖，不可用大米代替米。老太太血糖偏高。你们可以把老太太扶上车了。”
国咏梅站起身，准备一起走。
华子：“户长，你别走。我还有几件事请你听听看看。”
这子准是有好吃的了。
高专员不冷不热，老太太却是拉着华子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送走了高老太太，华子和大妞将窗户全部打开，内外消毒，彻底收拾干净。然后生火做饭，招待国咏梅。
吃饭期间国咏梅：“华子，一个患者两千块，去掉成本赚多少？”
华子喝了一口酒：“一分都剩不下。队里的兄弟姐妹都累屁了，我和二妞、李清华发誓，今年无论如何得买车买新农具。再这么干下去，年轻时流汗苦干，到年老都成了我的患者了。老人家得好啊，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
国咏梅：“需要我做什么？”
华子：“一张证明信。证明我们蘑菇崴子屯儿生产队是我省唯一一个集体所有制的生产队。”
国咏梅：“这有什么用啊？当钱花？”
“你还真对了。我们的谷物脱粒机，手扶拖拉机都沾了集体名义的光！另外，跟你一声，我把宗佰威请回来了。德化县的药材库被贪官们干黄了，我们还想把他们重新干起来，就叫德化县中药材集散中心。”
国咏梅：“这是好事，我回去就去卫生局协调一下。”
国咏梅想了一会才：“华子，有一句话我想问问，你别生气啊。”
华子：“嗨，你跟我亲姐一样，有什么话尽管问。生什么气呀？”
国咏梅：“旧社会有能耐的人难免三妻四妾。你的爷爷龙飞先生名震关东，你……，有几个奶奶？”
华凌霄：“当然就一个！因为有日本血统，没少挨整！她老人家的生母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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