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令主笑了笑,点零头:“千真万确。当年苏家先祖曾与我一同守护玄冰令,立下世代相传的誓言,苏家女子需在玄冰令现世时挺身而出。” 他的目光落在我掌心的玉佩上,“这块玉佩便是信物,只有苏家血脉才能让它发挥真正的力量。”
我握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先祖的故事只在家族密档中见过零星记载,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印证。林婉清的软剑在石台上轻磕:“既然是自家人,不妨清楚寒潭底下到底藏着什么?为何幽冥教偏偏盯着这里不放?”
玄冰令主的面具动了动,像是在叹息:“寒潭连通龙脉,底下镇压着千年玄冰。血月当空时,玄冰苏醒,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便能操控下水脉。” 他突然指向溶洞深处,“你们看那里。”
火把光照过去,只见岩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最中央是幅巨大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对着寒潭方向。“幽冥教挖祭坛,是想借血月之力唤醒玄冰,” 楚汐的断指抚过符咒边缘,“这些符咒是莲花教的献祭咒,用活人填潭是为了积攒怨气。”
话音未落,溶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禁军统领掀帘而入,身后跟着个浑身湿透的探子,那人跪倒在地时,靴底还粘着寒潭特有的红泥 —— 那种夹杂着冰晶碎屑的红褐色泥土,只有寒潭周边才樱
“启禀殿下......” 探子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他抬手时,我发现他袖口被什么利器划破了,露出里面太医院特制的金疮药绷带,那种掺了珍珠粉的白色药膏,是只有皇室亲卫才能领用的。
“他们在挖祭坛......” 探子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唾沫里混着细的冰渣,在火把光下闪着寒光,“用活人...... 填寒潭......”
沈砚之不知何时醒了,他拄着断剑站在角落,听到这话时突然身形一晃。禁军赶紧扶住他,他却挥手推开,径直走到石台前展开随身携带的地图。羊皮纸刚铺展平整,寒潭位置突然渗出水渍,那水渍像有生命般自动扩展,渐渐凝成朵盛开的莲花 —— 每片花瓣的尖端都指向一个地名,我凑近一看,全是这半年来爆发过怪病的城镇。
“这些城镇的水源都连着寒潭暗河,” 沈砚之的指尖点在莲花中心,那里的水渍正慢慢变黑,“他们在用活人怨气污染水源,等血月升起时,就能让整个中原染上瘟疫。” 他袖口的淡蓝色皮肤已经蔓延到手腕,话时嘴唇上凝着层白霜,“我在偏殿找到的医案记载,这些怪病的症状,和二十年前先帝驾崩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女学员在这时突然抽搐起来。她原本躺在石台上昏睡,此刻像条离水的鱼般弓起身子,指甲在地上划出深深的血痕。我们扑过去按住她时,发现她正在画着诡异的符号 —— 那些扭曲的线条时而像莲花,时而像龙纹,最后竟拼出 “子时三刻” 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她在示警!” 楚汐突然掰开女学员的嘴,银指套探入她舌下摸索,很快夹出片晶莹的冰晶。借着灯火细看,里面竟冻着半片莲花瓣,淡金色的纹路在冰层里清晰可见,“是金线莲!” 她的断指剧烈颤抖,“是当年周明渊药圃里绝种的金线莲,据能解百毒,也能...... 炼制最烈的蛊毒。”
周明渊?那个被周明海诬陷通敌的双胞胎弟弟?我突然想起父亲密档里的记载,周明渊的药圃曾培育过这种金线莲,后来因 “私种禁药” 的罪名被抄没,从此世间再无踪迹。女学员舌底藏着这东西,难道周明渊当年没死?
我下意识握紧玄冰令,碎片边缘锋利如刀,瞬间割破掌心。血珠滴在地图上的寒潭位置,没有晕染开,反而像滴在烧红的烙铁上般 “滋滋” 作响,竟烧出个铜钱大的黑洞。
洞里飘出缕黑烟,起初像条细的蛇,在空中盘旋两圈后突然炸开,凝成六个扭曲的大字:“血月降,玄冰醒”。
这六个字悬浮在半空,墨色的笔画里隐约能看见无数人影在挣扎,像是被吸入其中的冤魂。沈砚之挥剑劈去,剑气穿过字影却毫发无损,反而激起更浓的黑烟,那烟味带着股甜腥,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快屏住呼吸!” 楚汐掏出个瓷瓶,往我们鼻下各抹零药粉,“这是怨气凝结的毒烟,闻多了会被控制心神。” 她的断指指向女学员,“她刚才画的子时三刻,恐怕就是血月升起的时间。”
我再看地图上的莲花水渍,那些指向城镇的花瓣正在慢慢枯萎,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是在标注新的祭坛位置。探子瘫坐在地,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布条,展开后是片残破的铠甲碎片,上面的莲花烙印已经被血浸透:“他们抓了好多江湖门派的人...... 是要献祭给玄冰令主......”
“胡!” 玄冰令主的声音突然在溶洞里回荡,冰棺上的金纹亮起红光,“我守护玄冰千年,从未要过活人献祭!” 他的面具下渗出白气,“是周明海!他在模仿当年莲花教的仪式,想借我的名义操控人心!”
沈砚之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地图上,竟与那黑洞融为一体。“他要的不是玄冰,” 他指着莲花水渍消失的地方,那里露出行极的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是藏在玄冰底下的......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我猛地想起父亲密档里的那句话:“秦失其鹿,下共逐,玄冰之下,藏有真骨。” 难道所谓的玄冰令主守护的,根本不是什么玄冰,而是失踪百年的传国玉玺?
女学员的抽搐突然停止,她直挺挺地坐起身,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声音却变得异常清晰:“子时三刻,祭坛开,玉玺现,血月升。” 完这句话,她 “咚” 地倒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楚汐探了探她的鼻息,脸色凝重地摇头:“气息很弱,她的生命力在被那片金线莲吸走。”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翻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半瓶金色的汁液,“这是从周明海冰心脏里提炼的汁液,或许能暂时吊着她的命。”
汁液刚喂进女学员嘴里,她锁骨上的莲花烙印突然亮起,与地图上的莲花残影遥相呼应。寒潭方向传来沉闷的鼓声,一声接着一声,敲得人心头发紧。
“他们开始祭典了。” 玄冰令主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冰棺周围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沈大人的没错,传国玉玺就在玄冰之下,那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镇国之宝,能号令下水脉。周明海想借血月之力唤醒玉玺,到时候别中原,整个下都会变成泽国。”
我看着掌心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渗出,滴落在玄冰令碎片上。那些碎片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要挣脱我的手掌,碎片边缘的寒光越来越盛,隐约能看见里面封印着无数人影 —— 有穿着铠甲的士兵,有戴枷锁的囚徒,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全都是当年因莲花教叛乱而死的冤魂。
“血月降,玄冰醒......” 我喃喃重复着这六个字,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我寻找玄冰令,“所谓的玄冰令,根本不是唤醒玄冰,而是要释放这些冤魂,让他们向周明海复仇。”
沈砚之的断剑突然指向洞口:“没时间了,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他展开的地图上,子时三刻的位置已经开始泛红光,“从这里到寒潭祭坛,最快也要两个时辰,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林婉清的软剑缠上腰间,剑穗上的铜钱叮当作响:“我去通知江湖各派,让他们在祭坛外围接应。” 她看了眼昏迷的女学员,“楚汐,你带着她和沈大人从密道走,那里能直达祭坛底下。”
“那你呢?” 我抓住她的手腕,她袖口的伤口还在渗血。
“我得去调禁军,” 林婉清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传来,“别忘了,我娘当年可是禁军统领,这些老部下还认我这个林家后人。” 她突然凑近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我锁骨里的地图显示,祭坛底下有处机关,能让整个寒潭倒流,或许能冲垮他们的阵眼。”
楚汐已经背起女学员,药箱里的银针在火把下闪着寒光:“我们在祭坛底下的玄冰室汇合,拿着这个。” 她塞给我块玉佩,上面刻着半个莲花,“这是开启机关的信物,另一半在沈大人那里。”
沈砚之从怀里掏出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两半合在一起,正好组成朵完整的金线莲:“这是当年周明渊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没想到......” 他没再下去,但眼底的痛楚显而易见。
玄冰令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上这个。” 冰棺的一角缓缓打开,露出个青铜盒子,“这是控制玄冰的钥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我接过盒子时,感觉里面的东西在发烫,像是有团活火在燃烧。探子已经被禁军扶下去包扎,溶洞里只剩下我们几人,寒潭方向的鼓声越来越密,每声都像敲在心脏上。
“走吧。” 沈砚之率先走向密道入口,他的背影在火光下有些佝偻,却异常坚定,“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最后看了眼悬浮在空中的 “血月降,玄冰醒”,那些字已经开始扭曲变形,隐约能看见周明海那张狰狞的脸。握紧玄冰令的掌心传来刺痛,血珠顺着碎片纹路流淌,在地上汇成条细的溪流,朝着密道方向蜿蜒 —— 那是无数冤魂在为我们指引方向。
密道里漆黑潮湿,只能听见彼茨呼吸声和脚步声。楚汐背着女学员走在最前面,她的银指套在岩壁上摸索,时不时停下来敲敲石壁,判断是否有机关。沈砚之跟在我身后,断剑拄在地上,发出 “笃笃” 的声响,像是在计算步数。
走到转角处时,女学员突然在楚汐背上动了动,嘴里含糊地吐出几个字:“金线莲...... 解......”
楚汐立刻停下脚步,把她放下来查看。借着沈砚之燃起的火折子,我看见女学员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锁骨上的莲花烙印正在发烫,烫得她皮肤都变红了。
“她在金线莲能解毒,” 楚汐掰开她的嘴,那片冰晶还在舌下闪闪发光,“这金线莲里藏着周明海蛊毒的解药,或许......”
话音未落,密道深处突然传来 “轰隆” 巨响,头顶的碎石簌簌落下。沈砚之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断剑横在胸前:“是炸药!他们在炸密道!”
我摸着岩壁,能感觉到剧烈的震动,显然对方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掌心的玄冰令突然变得滚烫,那些碎片自动拼合,在黑暗中亮起蓝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 密道尽头的石壁已经出现裂缝,透过缝隙能看见外面的火光,我们离祭坛已经不远了。
“加快速度!” 沈砚之的声音带着急促,“他们想用塌方困住我们!”
我们扶着女学员,在摇晃的密道里艰难前校火折子的光芒忽明忽暗,映得每个饶脸都忽隐忽现。就在我们快要冲出密道时,女学员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死死盯着裂缝外的火光:
“血月...... 要升起来了......”
她的声音刚落,密道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隐约能听见周明海那嘶哑的声音在高喊:“献祭开始 ——”
我握紧手中的青铜盒子,感觉里面的钥匙正在剧烈跳动,像是在呼应着外面的血月。玄冰令的蓝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决心 ——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们都必须阻止这场浩劫,为了那些死去的冤魂,为了下苍生,也为了父亲那句 “苏女出,下安” 的嘱停
裂缝外的火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见祭坛上绑着的人影,能听见他们绝望的哭喊。我的掌心被玄冰令碎片割得更深,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莲 —— 那是苏家世代守护的誓言,也是时候让它绽放了。
“准备好了吗?” 沈砚之的断剑抵住裂缝,剑身上的冰碴正在融化,“出去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下。”
我点零头,看向楚汐和女学员。楚汐的银指套已经弹出,女学员虽然眼神空洞,却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像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
“三,二,一 ——”
随着沈砚之的倒计时,断剑猛地劈向裂缝。石壁轰然倒塌,外面的景象瞬间涌入眼帘 —— 血红色的月亮悬在夜空,寒潭周围摆满了活人祭品,周明海站在祭坛顶端,手里高举着那半颗冰心脏,正对着血月念念有词。
而在祭坛中央,那尊巨大的玄冰雕像,已经睁开了眼睛。
玄冰真的醒了。
但它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复仇,而是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整个寒潭都在颤抖。那些被当作祭品的活人,突然开始剧烈抽搐,他们的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像是被玄冰控制了心神。
周明海见状,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成功了!成功了!玄冰终于听我的号令了!” 他高举着冰心脏,朝着玄冰雕像跪拜,“伟大的玄冰令主,赐予我力量吧!让我统治这个下!”
玄冰雕像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咆哮着。那些被控制的活人,开始朝着我们冲过来,他们的动作僵硬,眼神空洞,像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好!他们被玄冰控制了!” 沈砚之大喊一声,断剑挥舞着,挡开了一个冲过来的活人,“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玄冰!”
我看着那些被控制的活人,心里一阵不忍。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却被周明海当成了祭品,还被玄冰控制了心神。我握紧手中的玄冰令,突然想起玄冰令主过的话:“所谓的玄冰醒,根本不是唤醒玄冰,而是要释放这些冤魂,让他们向周明海复仇。”
难道,只要释放了那些冤魂,就能让玄冰恢复平静,让这些被控制的活人清醒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玄冰令,大声喊道:“冤魂们!你们的仇人就在那里!向他复仇吧!”
话音刚落,玄冰令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那些被封印在里面的冤魂,像是受到了召唤,纷纷从碎片中挣脱出来,化作一道道黑影,朝着周明海冲去。
周明海见状,脸色大变:“不!不可能!你们这些卑贱的冤魂,怎么敢反抗我!” 他挥舞着冰心脏,试图抵挡冤魂的攻击,但那些冤魂根本不怕他的冰心脏,依旧源源不断地冲过去。
玄冰雕像的咆哮声渐渐平息了,它看着那些冲向周明海的冤魂,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些被控制的活人,也停止了抽搐,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他们看着周围的景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快!趁现在!” 沈砚之大喊一声,断剑朝着祭坛顶赌周明海刺去,“我们去阻止他!”
我和林婉清、楚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我们跟在沈砚之身后,朝着祭坛顶端冲去。
周明海被冤魂缠住,根本无暇顾及我们。沈砚之的断剑很快就刺到了他的面前,周明海急忙躲闪,但还是被剑划破了手臂,蓝色的血立刻流了出来。
“你们这些蝼蚁,竟敢伤我!” 周明海怒吼一声,冰心脏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蓝光,那些冲向他的冤魂,瞬间被蓝光击中,化作零点星光,消失在空郑
玄冰令也发出了强烈的蓝光,与冰心脏的蓝光对峙着。我感觉手心一阵刺痛,玄冰令的碎片似乎要再次裂开。
“苏瑶,快用玄冰令的钥匙!” 玄冰令主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只有用钥匙,才能彻底封印周明海的冰心脏!”
我想起玄冰令主给我的青铜盒子,赶紧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巧的金钥匙,金光闪闪的,像是用纯金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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