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上首,嬷嬷跪在底下大气不敢喘,若是细看,才能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沈明曦揭开盖子抿了口茶,只用余光从她身上扫过,心中觉得好笑。
发现安宁手臂上的时候不怕,没有及时告知皇后,如今知道怕了?
“田嬷嬷,安宁手上的伤痕,你作为她贴身侍候的奶嬷嬷,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
不仅是皇后,就连经常待在景阳宫里不出来的温嫔也坐在这儿,搂着自己的女儿,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方才她听安宁没去书院,行了一半路途又折返回来,还以为她是生病了身子不爽利,没想到竟是手臂上有那么多的伤痕!
新伤旧伤堆叠,深深浅浅的伤疤,横在安宁手臂上,就像丑陋的虫子一般难看,还有不少青青紫紫的地方,瞧着可怜极了。
温嫔抱着自己的女儿险些当场哭晕过去。
经过医女的检查,安宁甚至是身上都有些伤痕。
她是个女孩子啊!有了这些疤痕,日后便是要许人家也不好许了。
听了皇后的话,底下的奶嬷嬷抖得更厉害了,支支吾吾半,讲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老脸上的皮耷拉着形成了皱纹哭得丑陋,叫人看得心烦。
皇后索性让温嫔带着安宁先回景阳宫,又赐了沈家姐妹俩一些东西,叮嘱她们嘴严实些,让贴身侍候的宫女送她们出宫。
而后大手一挥,让人将安宁身边侍候的全都拖下去打板子。贴身侍候的每人三十大板,外间侍候的每人二十板,打完之后贴身侍候的留下来继续接受审讯,其余人全都去辛者库。
“娘娘饶命啊娘娘!”
“娘娘,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一时间殿中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但并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儿,就都被捂住嘴拖了下去,变成了闷哼声。
包括奶嬷嬷在内,足足有十六人。
皇后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心里暗骂那些宫人是吃干饭的。
她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后,这次可算是大纰漏了。
行刑足足有半个时辰,那闷哼声才逐渐停下来。
太监回来禀报:“娘娘,安宁公主的奶嬷嬷晕过去了。”
她年纪本来就大,行刑的时候怕一个不留心就将她打死了,太监也没用多大的力气。
皇后摆摆手:“去取些药材把命吊着,醒来再审。”顿了顿,她又道:“不肯老实交代的话,就送进慎刑司去。那些个贴身侍候的宫女,若是有人知道点什么愿意出来,那便继续留在安宁宫里继续侍候,回头再找个机会打发了。”
“是。”太监领命退了下去。
沈明曦和沈明珠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
因为二人是坐的安宁的马车入宫,皇后特意派人送她们回去。
车厢里没有旁人,马车轮子转动的声音能完全将二人交谈声覆盖。
“真是想不到,安宁是公主,竟也会被这样对待。”
沈明珠轻叹:“皇后娘娘素日也忙碌,安宁公主又不是她亲生的,对待自然也不如亲生的用心。温嫔又常年病着,都自顾不暇了,不然若是像安顺那般,你看谁敢去招惹她?”
罢,又想到了先前的王氏。沈明珠瞧着自家妹妹,眼里都带上了几分怜爱:“当初你揭发的那个王氏不也一样,不过是花银子买了她两口奶喝叫她奶娘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半个娘。”
倒也不是她瞧不上奶娘,可像安宁的奶嬷嬷和王氏这样的奶娘,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也不知安宁怎么样了,她那样胆,今日怕是要吓坏了。”想着安宁在温嫔怀里受到惊吓的模样,沈明曦还是有些不忍心,可转念一想,若是她今日不揭发,那嬷嬷日后私底下还不知道会怎么欺负安宁。
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该留在身边侍候。
“好了,安心吧曦曦。”沈明珠动作轻柔地揉了揉沈明曦的脑袋,安慰道:“今儿这事也算是闹大了,有皇后娘娘在,安宁不会吃亏的。”
不仅不会吃亏,接下来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感受到来自皇后和温嫔的爱和关心了。
正如沈明珠所,此事涉及皇嗣,是决计不能轻拿轻放的。
皇帝刚下早朝,便听太监皇后求见,接待了皇后,听明白来由,顿时火冒三丈。
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皇后连忙跪下:“此事是臣妾疏忽了,还请皇上给臣妾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皇后,朕是信任你才将安宁和衡安交由你抚养的。”皇帝坐在龙椅上,闭着眼,身体靠在椅背上,声音平静,丝毫不见刚刚暴怒的模样。
但皇后知道,越是这样,越代表他心里火气盛。
赶紧低头道:“是妾身的错。”
“行了,你去审吧,安宁……让温嫔自己抚养一段时间,顺便拨个太医给景阳宫。”
“哦,对了,温嫔日后的用度,按妃位待遇安排。”
“至于那些不中用的贴身侍女,处理掉,再给安宁安排几个心细的。那个嬷嬷,若是交代,便只取她一人性命,若是不肯交代,让她九族下去陪她。”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对待他女儿。
哪怕安宁在他心里地位一般,也绝不是一个下人能随随便便欺负了去的。
安宁被温嫔带回去,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安稳,不时地发抖和轻轻抽搐。
温嫔吓坏了,赶紧找了太医过来看。
把脉检查后,太医行礼道:“温嫔娘娘,安宁公主这是受到了惊吓,微臣这就开一副药,按时服用即可。另外,安宁公主体弱,这几日细细静养着的好,今日夜里有可能会发热,微臣会将退热的方子一道开好,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娘娘可差人去太医院找微臣。”
“多谢邓太医。”温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遣退了屋中众人,亲自用帕子替安宁擦了擦脸颊和手,而后在她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睡梦中的安宁眉头逐渐舒展。
夜里,果真如邓太医的,安宁起了高热,因为早有准备,景阳宫上下还算淡然。
安宁这孩子眼眶发红,嘴里喃喃地叫着母后,温嫔索性脱了鞋袜和外衫,进了被窝里,将女儿抱在怀里,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拍打。
折腾了一整夜,温嫔几乎都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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