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元初姐。”
顾惜惜将契书递到断刃手中，吩咐道：“这事儿交给你办！”
“是，主子！”断刃领了命，揣着契书转身去了。
元初撅着嘴，眼巴巴望着断刃消失的方向，满脸不舍。
顾惜惜瞧着她那模样直乐：“就这么想学他的口技？”
“嗯嗯！” 元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特别想！”
“傻丫头，师父教你便是！” 顾惜惜揉了揉她的脑袋。
元初眼睛瞬间亮起来：“呀！原来师父也会！”
“瞧你师父了？我会的本事多着呢！”
元初立马挽住顾惜惜的胳膊，甜腻腻地晃悠：“好师父！好师父！” 两人笑闹着消失在山林郑
另一边，如意和芳霏抄着近路，一路连拖带拽，赶回青州城。
到了翠波阁门口，两人跟扔麻袋似的把郑姨娘甩在地上，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往碧水阁去了。
翠波阁里，暂代掌柜的郑家姨娘隔着窗户看得真切，见碧水阁那俩东家抛下一人，瞧身形便知是郑姨娘。
她冷哼一声，压根没打算去扶 —— 好不容易趁郑二夫人失势攥住掌家权，她可不像大夫人那般佛系。
这翠波阁管好了，油水还不是随便捞？郑二夫人母女本就威胁她地位，她可没这好心！
郑姨娘在路饶指指点点中悠悠转醒，扶着门框勉强爬起来，突然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干呕。胃里早空了，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要她这狼狈模样，也是自找的。如意和芳霏哪管她好歹？只要活着到青州就可。
两人拖着她翻山越岭，衣服挂在树枝上硬扯，脸被荆棘划得血痕累累，两人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会儿的郑姨娘披头散发、衣衫破烂，往日的狐媚劲儿全没了，路人一时竟没认出来。
有个热心婶子上前要扶，手还没碰到她胳膊，凑近一瞧，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哎哟！这不是郑姨娘吗？” 那声音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要这城里百姓，早看仗势欺饶郑家不顺眼了，见她落得这般田地，个个躲在一旁偷着乐。
外头街坊的议论声一阵高过一阵，明晃晃都在喊 “郑姨娘”。
柜台后的王姨娘再也装不下去，带着两个心腹丫鬟匆匆迎出门。
她摆出一脸关切，尖着嗓子道：“哎哟我的三姐！这是遭了什么罪哟！”
转头又冲丫鬟喊，“还愣着作甚？快扶三姐进去！”
再何府书房里，何明德瘫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送信去清平的仆人回来复命之时，张县令没回信，只捎了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话像根刺扎进他心里。
自打听了这话，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突然，他猛地起身，打开暗格，摸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塞进木盒藏进袖子里，冲门口喊道：“来人！备马车！” 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惊得外头的仆人一哆嗦。
何明德七拐八绕，进了一处僻静院，将木盒塞到黑衣人手里：“兄弟，我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押给二皇子了！往后还得多在殿下跟前替我美言几句！”
黑衣人接过东西，嘴角扯了扯：“何大人客气了，殿下心里有数。”
没过多久，何明德从院子里出来，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重重叹了口气 —— 罢了，富贵险中求，拼这一回！
可他没想到，暗处早有两双眼睛盯着。一个是武昭的暗卫，另一个是顾家的十大高手之一。
两人早已察觉到对方，却都默契地没吭声，一前一后远远跟着，方向倒是出奇一致。
当晚，何夫人院里突然冒出个面容普通的中年汉子，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房里，压低声音把何明德的一举一动全抖了出来。
武昭听完，沉默良久，缓缓摆手让人退下。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眼神先是失望，又闪过痛楚，最后却突然笑了：“罢了罢了，他非要往绝路上走，拦不住……”
着，她从抽屉里翻出张和离书，指尖摩挲着纸张，语气淡淡：“也该做个了断了。”
何明德刚回府，就被守在门口的张嬷嬷叫住：“大人留步！夫人在前厅候着，是有要紧话讲。”
他心里一喜，还以为何夫人终于服软求和了。憋在心里的闷气顿时消了许多，脚步也轻快起来，大步流星往前厅赶。
张嬷嬷望着他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她虽不知老爷这日在外头做了什么，但刚才瞧着夫人拿出和离书，心里直犯愁 —— 往后夫人没了依靠，这日子可怎么过？
何知府一脚踏进正厅，张口便道：“夫人，可算回心转意，愿向顾将军求情了？”
武昭不答话，只屈指叩了叩桌面。
三行墨迹淋漓的大字撞入眼帘——“和离书”！何明德身形猛地一震，继而怒不可遏，抓起桌上文书撕了个粉碎，涨红着脸咆哮：“你休想！我断不会应！”
武昭又从袖中抖出第二份和离书，声线冷如霜雪：“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否则你那些贪赃枉法的勾当，我明日便送进衙门，来个大义灭亲！”
何明德恼羞成怒，扬起巴掌便要往武昭脸上掴去。
一道黑影闪现，铁钳似的大手攥住他手腕——竟是武老大人从前调教的暗卫头目！他哪里是对手，只得转头瞪着武昭，咬牙切齿：“你当真不念多年情分？纵不顾自己名声，也该为女儿们想想！”
武昭闻言冷笑：“情分？我与你早成陌路！你还好意思提女儿？你那点腌臢心思当我不知？卖女求荣的事也做得出来！我的女儿自有我疼惜，和离后她们俱随我过活！”
“我不答应！”何明德还在挣扎。
“由不得你！”武昭掷地有声。
“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杀你作甚？”武昭将一本账册“啪”地拍在桌上，“但这满册的赃银数目，足够送你去大牢里吃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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